第3章 第3章 水漫金山

旁边的人抚了抚袖子,面不改色:“我爹就爱吃这套。”

刘锦呈扭头,原本站在他旁边的人已经靠坐在石凳上,和他说话的人不是梁清书又是谁。

他尴尬的笑了笑。

楚妩的茶捧在手中,半天不见人接,烫的手指都有些泛红。

裴今越状似不经意接过,茶水却尽数泼在她身上。

一阵惊呼过后。

“梁夫人怎么没拿稳,那就麻烦再斟一杯。”

楚妩重新倒一杯,却被嫌弃太凉。

再一次滚烫的茶水泼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裴今越是在整她。

刘锦呈在一旁幸灾乐祸,“梁夫人怎么连这么点事都干不好?”

“先前谢姑娘也是高看你了,脱了奴籍也不能忘记自己的来时路。”

许久未被提起的事,又被翻到明面上。

楚妩似是受不了这般羞辱,低声啜泣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美人落泪总是惹人垂怜,但在场没人敢给楚妩说话,主要是谁敢惹裴今越这个大魔王。

谢含章冷笑一声,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怎么还是这么会演,哭技又有进步了。”

这话一出,楚妩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气氛彻底陷入了尴尬。

她心里知道裴今越这是在给谢含章出气,可两人不是没关系了吗?当年他可是跪下求那女人留下都未果。

这两人不该反目成仇吗?

梁清书忍不住笑出声,突兀的声响倒是让众人活了过来,纷纷扭头同身边人说话,试图表达刚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这一对前夫前妻都是大魔头啊!

还在前厅招呼的梁太守听闻风声才姗姗来迟。

梁清书看她爹一头雾水的模样,摇头叹道:“瞧瞧你提拔的正室,快去帮她擦屁股吧!”

梁铮狠狠瞪了一眼他这没大没小的女儿,迎上前去:“裴世子光临寒舍,实在是有失远迎啊!不如同我去前厅喝一杯?”

他现在可顾不得安慰还在一旁垂泪的美娇娥。

梁铮也是从官场上一步步走出来的,面对这种场面还是游刃有余。

裴今越摆摆手:“今日我不请自来,太守不介意我叨扰就行,还未恭喜大人擢升之喜。”

好生好气将人送走,梁铮直奔后院,将梁清书气得又跟好姐妹抱怨一番。

翌日,谢含章原本是打算启程回京的,可漳州的天黑压压的一片,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回家的样子。裴今越也不知道溜到哪去了,已经习惯他的神出鬼没。

谢含章坐倚在阁楼窗边,出神地盯着眼前交织在屋檐外的雨幕,眉宇间的忧愁如何也放不下来。

自从梁家诗会结束,这雨就没停过,淅淅沥沥已有几日,今早一看,这雨也是越发大了,颇有不妙的迹象。

不少同她一样来参加诗会的贵女也被困在这里,漳州最大的茶楼一时间竟也人满为患。

刘锦呈爱热闹,这会儿已经聚起不少人,还专门请了个说书先生供大家打发时间,楼下喝彩声一片。

谢含章披上素色披风,急急忙忙跑下阁楼,踏下最后一道阶梯,却瞧见一人同她一般撑着伞往外走。

青色的衣角消失在雨幕中,她心下定了定,苏明允定也看出来这雨势不同一般。

这雨若不止,洪水必起。

这般异常的气象状况按理来说是要向朝堂报备的,可奇怪的是当地的官府目前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书清,我想见你父亲。”

梁书清见她冒雨跨过门槛,连忙拍了拍她被雨水溅到的斗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般着急?”

“来不及同你多说了,这雨越下越大,恐怕有水灾之祸。”

梁书清一听是正事,披好衣裳便带着她往梁铮书房走,一路畅通无阻。

为聚官气,书房门口中了两株梧桐树,倒是枝繁叶茂。

谢含章微垂着眉,提起月白裙裾小心跨进门,心下却有些怪异。

“申时未有人来拜见梁太守?”

梁清书摇头:“今日无人来访,只你一人。”

前面带头的小厮也说只有梁太守一人在书房,没有任何人来此。

那苏明允刚才匆匆忙忙是要去哪?

谢含章先前拜读过他的文章中的一篇,便同今日这情况相似:连月淫雨,黑如泼墨,湿冷西风。

她以为他会来提醒梁太守,但此时也想不了那么多,已经跨入了书房的门槛。

谢含章如实将自己的担忧重复一遍,“此刻当务之急先让百姓做好自保措施才行。”

梁铮在堂上来回几趟,被眼前固执的姑娘磨得快没了脾气。

他早就听妩儿说这谢含章嚣张跋扈,乖张自大,如今看来倒是一点错都没有。不过是多读了几年书罢了,难道还能有他这位在地方做官多年得太守有经验?

况且漳州附近虽有有两条河流夹击,但地势南高北低,若洪水来了还有另一条河可以泄洪不是吗?

想到昨日妩儿受的委屈,梁铮觉得自己得支棱起来:“强龙不住地头蛇,谢家难道还能管到我漳州的地盘?我凭什么要听一个小丫头的安排。”

谢含章见此,带着些许冷硬地看着他。

梁铮靠在椅子上:“好了,这件事不劳姑娘费心了,我不介意去京城拜访谢大人。”

“来人,送客。”

谢含章知道这是嫌她多管闲事,竟然还想着告状。

等在门口的梁书清,听着里面一声比一声高的争论声,便知不妙。

果然见谢含章走出来,连系发的飘带似乎都带着脾气。

她走到书房院门,那两棵梧桐树一人挨了一脚,如果现在手中有把斧子,一定砍掉它们。

只听一道轻啧声,谢含章看过去,恶狠狠的剜了来人一眼,他现在要是敢说什么让她生气的话,她一定要扑上去咬死这人。

没想到,裴今越只是下意识开口:“脚不疼吗?”

谢含章停顿片刻,抬眸隔着雨幕看向他:“痛死了。“

铜钱大的雨珠砸在青瓦上,顺着瓦垄汇成水流,从檐上卸下时,竟似挂了道水帘子。

裴今越靠坐在拔步床的下首,手心握着女子被冻得冰凉的双足,听她絮叨刚才发生的事情。

地方官员大都手握实权,如今她一女子之言,自然不会被放在心上,可漳州向来水土肥沃,受地形风向影响,被誉为粮仓,也不知道若是真的泛洪,会不会有很大影响。

裴今越抬眼瞧她,她显然不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差,本就纤细的身子缩在床畔,唇上不见半分红润,只余一片淡淡的瓷白。

阿礼将药端上来,又浓有苦的黑汁,谢含章鼻子都拧起来,死活不愿意进口。

“这次药怎么比上次还苦?喝不下去。”

裴今越没强硬将药碗递到她嘴边。

“你要是乖乖喝了,我就帮你想办法。”,他指尖挑了挑腰上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玉佩。

他这枚玉佩可是有大来头,当朝长公主李钰善经商,年轻时曾将商铺开到天南地北。

这玉佩便归李钰所有,更是身份的象征,带着这枚玉佩,意味着只要是长公主名下的商铺,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裴今越冠礼之日,李钰亲手见这枚玉佩挂在独子身上。

说起来谢含章还带过一段时间,但当她知道这枚玉佩的含义,又好说歹说还给裴今越。

谢含章状似“艰难”的端起药碗,又“艰难”往下吞咽,可垂眸显露出那一瞬间的笑意还是被捕捉到。

瞧着她安分窝在被子里,裴今越才出门将事情吩咐下去。

呼吁百姓们用青石板,沙袋或土石加固自家的门槛和墙根,堵住门窗缝隙。若见情况有任何不对,尽量转移到高地或山顶。

漳州城出现了鲜有的场景,不少商铺的老板,伙计纷纷撑着伞敲锣,举旗传递可能有洪水的消息。

众人见连这些有钱人都准备起来,那恐怕是真的有事,争抢着行动起来。

不过半天,家家户户门槛外侧都压着青石板。

果然,

到了夜里,原本预计渐停的雨势却越加急促,河水已经没过桥面。

谢含章也只能站在窗前,祈愿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水灾的破坏程度可以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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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对头和离之后
连载中川上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