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恩情

翌日,谢舒醒来时便感到自己的掌心已经不疼了,分明昨夜入睡之前,那伤口还又痒又疼的。

他解下手上帕子,惊奇地发现并不是自己的错觉,那道贯穿整个掌心的伤痕一夜间好了大半,原本撕裂的皮肉已经重新粘合在一起,结了痂。

谢舒抬起眼来,看向正在整理两人衣物的迟墨。迟墨从衣架上拿起谢舒的衣裳,走了过来,看到他已经拆下包扎伤口的帕子。

“先穿衣吧”,迟墨接过谢舒手中那条帕子,语气平静地说:“我们去外面用膳。”

客栈内其实给客人备了早膳,但迟墨觉得太过简陋,还是决定带谢舒去外面的酒楼吃。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不喜欢那些人投来的打量视线。

谢舒终究还是没再追问手上伤痕消失的事,同迟墨道了声谢后便穿戴起衣裳,与他一块出门。

快要经过楼下时,迟墨将斗笠轻轻扣在了他的头上。

谢舒双手扶了下斗笠,不解道:“怎么了?”

迟墨面色不改:“今日日头大。”

谢舒看向门外,“哦”了一声,已经习惯了迟墨这般回答,随他一起到前面去还房牌。

客栈掌柜从两人下楼开始,已经朝他们瞥了好几眼,待两人走近时又忙收回目光,佯装在清点账本。

迟墨只淡淡地昵了他一眼,暗含警告的意味。掌柜察觉到,不由得浑身抖了一下。

谢舒将房牌放下,见掌柜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看着自己,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可是这房牌有问题?”

他又回过身问迟墨:“我拿错了么?”

迟墨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掌柜也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头了,分明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紧张个什么劲呢。但这也不能怪他啊!

这家客栈近来生意清淡,光顾的客人寥寥无几,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有钱的,他昨夜原是想上去问问他们是否需要添些什么,兴许一高兴了还能再住几日。

谁知他才走到门前,还未来得及抬手敲门,里面就传出哗啦的水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阵激烈的喘息和呻吟。

那声音如此清晰,以至于他立刻便明白了屋内正在发生的事情。

掌柜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尴尬地站在门口,心道难怪两人要住一间房,原来是有着这样的关系。

他昨夜仓惶下楼去了。只是现在听那白衣客人的声音,竟也是一位男子!

掌柜不由得打量起谢舒,神情变幻莫测。虽然养个小倌在达官贵族之中并不稀奇,但他还是头一回撞见这般不加掩饰的龙阳之好。

昨日来时,那位公子都是被人抱着进来的,真的能够承受住这样剧烈的折腾吗?听说男子比女子更易在这种事情上受伤……

谢舒连叫了掌柜好几声,见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反应。谢舒又用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仍旧没有反应,直到迟墨走上前来,视线与之撞上。

掌柜恍若魂魄陡然归体:“啊?怎、怎么了?”

谢舒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终究还是没有过问,他将房牌推过去,说:“我只来过镇上几次,还未完全识清路,想问问这附近可有什么不错的酒楼?”

尽管降生在此,他却对陇水镇并不熟悉。上一次和迟墨来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由于时辰和精力的限制,他们并没有逛太多地方。

在他未曾去到百鸣山之前,他能够出谢府的机会也非常少,只有府上热闹无人关注他时,譬如春节这样的日子,他才能和林姨、乳娘一起出去逛逛灯会。

掌柜给他们指明了方向。谢舒向掌柜道谢后,便和迟墨一起离开了客栈。

-

早上不宜食用过于油腻辛辣的食物,故二人来到酒楼落座后,迟墨为谢舒点的都是些清淡而又滋补的菜肴,像豆腐鱼羹、蟹粉狮子头等。

谢舒从前在谢府时,偶尔还会有些挑食的小毛病,但和林姨住到百鸣山上去后,为了不叫林姨因此为难,便学着收敛起了自己的性子,只要不是实在难以下咽的食物,他都不会生出明显的挑剔之意来。

“阿墨,你怎么还特意点了个小食?”谢舒捏了一块绿豆糕送入口中。

这碟绿豆糕色泽雅致,大小一致且适中,每一块都是一半金黄一半翠绿,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其间色泽过渡自然和谐,仅从外观上看就已显得精致诱人。

凑近鼻尖,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绿豆清香。制作过程中对于湿度的把握得恰到好处,从小碟上拿起时不会轻易破碎,也不会在入口时感到过于干燥或湿润,绵软细腻,入口即化。

绿豆糕味香清甜,在制作时,最难掌握的便是这甜度。必须挑选颗粒饱满的上好绿豆,若是掺杂了劣质绿豆进去,做出来的绿豆糕便会发苦。而若是加入的糖浆过多,绿豆糕又会变得过于甜腻,叫人没法吃下更多。

谢舒此刻所品尝的绿豆糕,正是甜度适中,叫他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迟墨见状,又吩咐小二再上了一碟,同时面不改色地回答谢舒先前的问题:“能清心降欲。”

谢舒闻言一愣,迟墨口中的“清心降欲”仿佛另有所指,令他不由得想起昨夜的事情,手上的绿豆糕险些被捏碎。他猛烈地弯腰咳起来,迟墨迅速为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中。

谢舒喝下水,便不再碰那碟绿豆糕了,甚至有些不敢去直视它,转而低下头专心去喝起了鱼羹。

他此前从未经历过这种情事,但也明白相爱的人往往会情难自已,通过各种亲密接触的方式来进行结缔,以增进彼此感情。

在木桶中时,迟墨总是将他往肚子上抱,但总有那么几个两人都自顾不暇的瞬间,谢舒滑了下去,紧接着清晰地感受到抵在他身后的偾张**。

除了那令人惊叹的尺寸,他第一次透过水雾亲眼看见,原来书上所言的蛇有两个是真的。

唇瓣上残留的酥麻感似乎提醒着他昨晚差点发生的事情,要说内心完全没有恐惧是假的,但如果真的有一天要做到最后一步,那个人是迟墨的话,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觉得讨厌或无法接受。

-

两人刚踏上熙熙攘攘的街道,便见身后一大群人如潮水般涌来,人流攒动,相互推搡着往前挤。有人因前方行人动作迟缓而心生烦躁,扯着嗓子高声催促。

酒楼的不远处就是一家茶馆,众人正是冲着那里去的。

“快点快点,单先生难得来茶馆坐一次,再不走快些就抢不着听书的好位置了。”

“你觉着先生今日会讲什么故事?”

“这我可猜不准。不过,先生的说书技艺在陇水镇可是远近驰名,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爱听。”

“要是先生哪日突然说公鸡会下蛋、母猪会上树,你信还是不信?”

“哈哈,这两者怎可相提并论呢!你看现在赶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和我一样痴迷于先生的说书技艺?”

“唉,不是吧,这前边的位置怎么又被挤满了啊。”

人群中充斥着各种议论和抱怨,谢舒和迟墨恰好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难免被人碰撞。

“喂,你们俩怎么回事,不走的话就别杵在这挡路!”

迟墨眼疾手快,迅速将谢舒拉进了怀中,隔开了拥挤的人群,同时转头看向那个撞上来的莽撞之人。

“你看什……”那人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神色惊恐地低下头,匆匆往前走去。

谢舒从迟墨身前抬起头来,并未看到方才那一幕,只听众人都在谈论一位说书先生,一时也心生好奇。

“阿墨,要不我们也去听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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