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吓地脚下漂浮,掀着锅盖子想要打发他,说:“春寒料峭的,山里夜冷,再不关门我这灶火都要瞎了。”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男人越发狐疑,怀疑里面有人,就要大步往里闯,可转念一想,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东屋,竟然没有挂锁。
“怎么搞的?东屋锁呢?”
唐家婆子眼睛吓地四处乱窜,看着瞿幼璇已经提了劈柴的斧子,就要冲着那背着身的男人砍,吓地叫破了嗓子!
男人惊慌回头,到底还是没有躲开,被斧子劈中了头,嘴中“呃”着吐了血,再也倒地不起……
等不了了,瞿幼璇解决掉男人,就把那出声的婆子打晕。
她放火点着了厨房,更是不忘浇下烧刀子,就匆匆打开东屋门,叫她们搭把手,把那两婆子踹出去。
“快!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生死由命了!”
寨子里终于发现了火光冲天的厨房,和四处逃窜的女孩,可是于事无补,因为山下的已经有人找到了寨子……
听着拼杀声,瞿幼璇带着一身伤掩护着跟着自己逃跑的女孩。
方才被不少人追赶,不慎间挨了几刀,她扶着受伤的左臂,忍着失血的晕厥感,犹不忘对着她们说,“跑吧,别管我了,趁乱能逃就逃吧!逃出去好好活着,别为了这些寻死觅活!想开点儿!”
她想起生死不明的女人,靠在角落平复着疼痛,觉得若就这般走了,日后必定良心不安,故而深吸一口气寄存些力量,就往那营房跑去。
只看那女人已经被人押住,瞿幼璇看着那几人,冲出去用顺手捡的开了两刃的镰刀,和他们的弯刀抵抗。
山匪们想要包围她,瞿幼璇心下一沉自知力量有限,故而踹了脚女人,喊道:“装什么死,快点儿起来帮我!”
女人爬起来,捡起掉落的弯刀,心下一横就不管不顾地四处乱砍,好在瞿幼璇替她挡下了不长眼的刀,两人侥幸从包围圈儿的缺口逃了出来……
寨子火光冲天,她们躲避着追兵。
不幸的是由于不熟悉地形,竟然跑到了死崖边儿……
女人咬着牙,“这下该怎么办啊?你还能逃吗?”
瞿幼璇暗恨着自己的倒霉,天不曾厚爱她,却屡次捉弄,置她于不顾。
已经心下凉彻了骨子里,她略微擦擦眼泪,想着自己之不幸,便要负隅顽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刀光剑影间,女人被划伤了耳朵,听着她的喊叫,瞿幼璇咬着牙丢了已然卷刃了的镰刀,接过她脱手而出的弯刀,并不熟练地拼着自己的左手臂,生生抗下劈向她们的屠刀……
力有不逮,男人的力气之大叫她整个手臂都发颤,弯刀还是被生生劈断……
绝望之间,女人闭上了眼,接住瞿幼璇往后跌倒,约莫是生死间,竟然听到了几个女孩子追来的声音。
她们纷纷带了伤,举着捡起的刀,簇成一团混乱地劈砍,偶有嫌隙就冲着她两说:“跑不出去了,寨子外面有官兵拼杀。姐姐别怕,只要我们拖住时间,恐怕就能活命,我们来帮你。”
瞿幼璇已经脱力,被这几个围了起来,她们来的再慢一点儿,她就要灰心之下抱着女人跳崖了……
女孩们抱了必死的决心,仗着人多竟然真的把这些山匪们驱赶走了……
瞿幼璇晕厥前,只看见了那几个拼杀不过,倒地不起的女孩儿们……
她不知睡了多久,短暂地被颠簸醒来,迷迷糊糊地察觉自己在马背上疾驰……
抱着她的人用束带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不管不顾地驱驰纵马,因着贴近,她听到了他急乱的心跳声。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听着男人好似自我安慰一般的话,瞿幼璇再次垂了头,昏厥了去。
阎湜彧抱着她翻下马背,不管不顾地冲向御医府邸。
他只觉得怀抱中的人,温暖的体温在一点点地散去,哽咽间他探手拍着她的脸,小心地避过她脸上的刀伤,祈求着她醒来……
“醒来啊……阿璇,瞿幼璇!你醒醒!”
御医提着匣子,匆匆净手,就看见了世子爷跪在床榻边,用着扭曲的姿势拍打着无声躺在榻上的女子。
阎湜彧被拉到一边儿坐着,他双手撑头,眼睛却在阴翳里紧紧盯视着榻上人……
他苍白的脸,随着御医的刮刀清理着伤口越发忐忑,他咬着牙忍下推开御医的冲动,深深闭了眼……
御医叹口气,他已上了年纪却总逢这种冒昧登门的事,即使心下不愿,却拗不过性命攸关。
等他处理完,就看见世子起身走来。
“没有大碍了,只是这姑娘左臂受了重伤,伤到了骨头,日后要好好清理,不然伤势会加重。还有,她那腿我已经给接上了,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呢?”
阎湜彧没有理会御医的话,只是盯着帷幕后的人看。
褪去衣衫,锦被遮掩下,露出赤露的左臂,看到横七竖八的伤口几近骨头,阎湜彧缓缓进入帷幕里,呆愣地跪坐在脚踏边……
御医瞧着世子自己身上也有伤,故而问了句:“世子的伤也要早些医治,不然拖拖拉拉也会不好。”
只见帷幕后的人影麻木着摇头,“这里没事了……您去休息吧,打搅了……”
“也好,若是不好了就来叫我,明日休沐,老夫闲在家中。”
阎湜彧再度点头,看着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着脸的瞿幼璇,他紧张的情绪恰似绷住弦,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陷在血气里的人。
四下无人再打搅他,他勉力站起来扶住了床榻。
“真是一刻不盯着,你就不叫我好过……”
他终是坐在塌边,阴鸷地抬手解开自己的内甲,而后重新系上外衣。
“关起来,就再也不会受伤。打断了腿才好……一辈子都离不开人……”
帷幕里,譬如此般,阴暗到叫人惊心动魄的话,全然脱口而出。
平日里掩藏的幽暗之心,此时都跑了出来,狭小的空间里堆砌着这般冷寒,恰似阴风作乱,叫昏迷中的人瑟缩了一下。
阎湜彧顿时紧张着藏起自己的非分之想,而后,后怕地揪心,发觉自己说下的尽是些混账话。
他艳绝的脸上,蹙着浓长的剑眉。高挺到微带驼峰的鼻骨,因为此时的心绪略微发皱。
他轻笑着讥讽起自己的一厢情愿和非分之想,回想着那记忆深处时时刻刻约束他的苍老的声音。
“黄口小儿,你也配染指本宫的掌上明珠?收起你那可怜的妄想,掂量自己价值几何?”
他转念一想,想又怎样呢?如今看守明珠的黑龙已然老死,随着时间化作尘埃。
他日渐长成,汲汲营营地在御前奔走,放弃了科举的大好机会,而是成为圣上的一把刀,为的又是什么呢?
阎湜彧探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罪孽的念头作祟,叫他丧失了伦理纲常。
他常常想,是不是不再见面,就能将这份自小萌发的妄念掐灭在萌芽时。
可是,事实证明又是怎样呢?
思念疯长,他根本忍耐不了。
她的疏远叫他痛苦难捱,恰如此时,他的亲近只能在她无知无觉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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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火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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