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吴冶所说,他几乎察觉不到自己是在喝酒。于是他又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口。
复杂又彼此和谐的味道在嘴里有层次地铺展开来,就像一场绚丽的烟火,一朵一朵地绽开,给夜空铺上独特的色彩。
“那我可做不到。”吴冶笑眯眯地看着阮银砾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那杯特调,朝着他身后扬了扬手。他对阮银砾说,“你看,秦哥来了。”
……
阮银砾觉得吴冶在骗人。要么骗他秦昱就在这里,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京城城西的一家酒吧里;要么骗他这杯酒里没有酒精,不然他怎么都醉得出现了幻觉——秦昱分明都走到了他眼前。
男人穿着一件纯白的T恤,配了一条宽松的工装裤,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他在仍旧愣神的阮银砾面前站定,微微弯腰敲了敲阮银砾的额头,温声笑道:“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还是他在机场抱着秦昱不肯松手,最后还是在秦昱的温柔哄劝和陆暄的暴力拖拽下才不情不愿上的飞机。
“秦昱。”阮银砾哑着嗓子唤他。
“嗯。”秦昱答,“在呢。”
话音刚落,小孩就肉眼可见地红了眼眶。他嘴角一撇,说:“我不是故意来酒吧,也不是故意要喝酒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委屈巴巴,像只见到主人的大狗,“我这一年都很乖。”
秦昱心都软得一塌糊涂了,他环过阮银砾的肩膀,同他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忙了,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告诉你。”他拍拍阮银砾的背又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我以后都在京城陪你了,不走了。”
阮银砾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还带着些狐疑的语气:“真的?”
“真的。”秦昱斩钉截铁地回答。
阮银砾埋在他的怀里不出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昱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我好想你。”
秦昱轻声笑起来,他把阮银砾从怀里拉起,同眼尾红红鼻头红红的男孩对视:“我也很想你。”
金制猫咪碰上了兔子,秦昱轻轻吻了阮银砾的额头。
……
秦昱在这一年间,关了镇上的Skip,到京城来找了间店面,改了之前夜店般的酒吧风格,装修从头到尾跟下来,做了个更偏向于咖啡馆的清吧Fireworks。
陆暄替秦昱斟满了茶,不远处阮银砾被他父亲强制要求陪他下棋,小孩儿坐在蒲团上急得抓耳挠腮,每下一步都要瞻前顾后思虑半晌,才犹犹豫豫地落下棋子,还不忘抽出空来对着自己的父亲撒娇,祈求对方让让自己。
“我以为你会直接把Skip搬来这里。”陆暄一挑眉,说,“谁成想你直接全部推翻,相当于从头再来了。”
清吧和闹吧之间的营业区别差异巨大,后者只要够嗨够闹,就不愁没有客源。但前者不一样,怎么利用氛围调动客人的消费情绪,还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当时开Skip,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秦昱抿了一口茶,开口道,“Skip这个名字也是一语双关,希冀有人能读懂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他浅浅笑起来,将茶盏放回桌面,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被许先生吃了棋而愁眉苦脸的阮银砾,“既然现在已经有人读懂了这个故事,那我就不需要再将它挂出来了。”
他单手托着腮,看着对面的陆暄,说:“放弃Skip新开Fireworks,算是给我过去的人生画上句号,再开始一段新的旅程吧。”秦昱对着陆暄眨眨眼,“无用的仪式感。”
“仪式感是个好东西。”陆暄仍在摆弄那些茶具,漫不经心地问道,“不过你冷落少爷这么久,他没跟你生气?”
秦昱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不是还在哄着呢么?”与其说阮银砾是在生气,倒不如说小孩更像是长时间没得到应有的关注,暗戳戳地同自己较劲,就是为了吸引爱人的注意力。
秦昱乐得宠着阮银砾。他总觉得阮银砾仍旧是个小孩,恨不得把这个快二十岁的人错过的所有童年经历全部给他补回来。
陆暄看着眼前这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人,只觉得酸得自己牙疼。他龇牙咧嘴地咂舌,却难以自持地好奇:“你不会觉得腻吗?或者说有点烦?”他问,“谈恋爱谈成带孩子,你们两个这直接越过结婚直奔三口之家了?”
陆暄语重心长:“男孩子不能这么宠,你们是要过日子的,光靠你扛着可怎么行。”
秦昱被他说得一愣,他一门心思想着补偿阮银砾错失的童年,却忘了在原本这个社会里,成年人总是被寄托了更多的期待。
阮银砾不可能一辈子当秦昱的小孩。
……
回家的路上,阮银砾喋喋不休地抱怨许先生下棋一子都不让他,他本来就没学过围棋,一边下棋一边摸索还要一边忍受来自父亲的嘲笑。小孩儿窝在副驾驶,风从敞开的车窗吹进来,将他原本柔顺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秦昱噙着笑听他说,小孩儿的目光从窗外琳琅的店铺划过,声调突然扬高:“秦哥,前面那个路口拐弯!”他眼睛亮亮的,像只看到了肉骨头的小狗。
秦昱顺从地拐了弯,在阮银砾的指挥下把车停在了一家糖果店门口。阮银砾下了车就牵着秦昱的手急吼吼地往店里走,店内是琳琅满目的糖果,奶糖果糖话梅糖,各式各样,应有尽有。门口支着一个小摊位,架着小火嘟嘟地熬着糖浆,一边摆着一块儿白玉似的板子,是画糖画的地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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