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我的话起了作用。
我面无表情的背上书包，签了字就准备离开。
温锐往我的口袋里装了一张字条，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上前和警察说明情况。
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警察也可以理解，就放他回去。
我一路谨防跟踪，平安到家，我打开字条。
是一串电话号码。
我顺势加了他的微信。
一连串的消息瞬间弹过来，问我怎么样，家人有没有为难我。
还有他真诚的道歉。
打字的时候，我的眼圈微微发红。
原来我也是鲜活的。
我并非死气沉沉，我也有少年人应有的锐气。
———
第二天，我早早坐在了考场里。
同学们陆陆续续进来，直到打铃，我才看到林慧慢悠悠走进来，看我的眼神带着讥讽。
还顺势撞了一下我的桌子。
我没理她，安安静静写完了自己的试卷。
我的信息还有百分之五十，足以通过选拔。
扎实的功底和平静的答卷状态，让我顺利写完了试卷。
放笔的那一刻，我听见了林慧焦虑的喘息声。
平常明明可以轻松答完的试卷，为什么到了这次答得磕磕绊绊。
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检查了试卷，提前上交，林慧看我的背影带着幽怨。
我走出校门，下意识往三条巷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了躲在旁边准备的吓我的温锐。
看着他尴尬的神情，我笑了两声。
「你还挺敏锐的。」
他讪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注意到他额上细密的汗珠。
「你那么早就出来了？」
「昂，厉害吧。」
我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
「谢谢。」
「我爷爷知道昨天你救了我，非要让我带你来我们家吃饭，他说要亲自谢谢你。」
我下意识就要拒绝，脑海中又想起那个合约，于是犹豫了几秒。
温锐抽到我跟前，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神色。
「虽然我爷爷做饭真的很好吃，但是你要是家里不方便我可以明天带到学校——」
「好。」
他愣住。
「不是要请我吃饭么，愣着干什么。」
温锐后知后觉的喜悦，带着我往他家走。
他家住在一所研究所的家属院里，楼宇已经有些破败。
门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爷爷惊喜的看着我们。
「小虞是吧，快进来快进来。」
我刚走进去，爷爷就要关门，被温锐拦住。
「爷爷，你这是要换个人当你孙子啊。」
「哦，把你给忘了，不好意思。」
我没忍住笑出来，眨巴着眼睛朝温锐笑。
温锐倒不介意，撇撇嘴进来。
饭菜的香气四溢，确实到了饭店，我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我去厨房里帮忙，温锐整理餐桌。
温爷爷边切菜边问我：「听温锐说，你今天考了物理?」
「丫头喜欢学物理吗？」
我点头，专注的洗菜，回：「挺感兴趣的，但是物理毕竟挺难的。」
「可别退缩啊丫头，爷爷以前也是学物理的，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问我。」
我想起他家在研究所家属院里，温爷爷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做科研的。
「您以前时候研究的是哪个方向?」
「航天方面的，深空探测。」
提及工作，温爷爷的眼神砾烁。
「我工作那会儿啊，咱们国家的科研还不太发达，技术受限，总是遇到卡脖子难题。」
「我们那会都年轻，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头一埋就是研究。」
「转眼都这么多年了，每年都有好消息，那一颗颗的卫星飞上太空，看着新闻是真高兴。」
我安静的听着，时不时提醒温爷爷的锅快要着了。
「我本来想让温锐那小子好好学物理的，以后继承我的衣钵，结果他就是喜欢学数学。」
我笑着回：「没关系啊，数学也很重要，以后换个方向搞科研，也是为国家做贡献。」
温爷爷关火，想起什么，转头认真看我。
「丫头，你以后想学什么?」
我被问住，大脑一片空白。
重生回来，我几乎是抱着和林家同归于尽的想法，从来没有计划过我的未来。
我不确定，我还有没有未来。
见我不说话，温爷爷擦干净手，摸我的脑袋。
「想不出来没事，你还那么小，有的是时间。」
是啊，我还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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