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正在演示熵增,你不能同流合污。”
“没人来整理熵增吗?”
“这场熵增还没有表演完。”意思是,世界处于混沌,人人自危,不要自杀,总会有死神来收割生命。
雾说:“我明白了。”
“明白了?”
雾点点头,“我会去看医生的。”
晚上他会失眠,毕竟药很少,喝一点少一点。失眠对他来说没算什么,可是流的关心,总让他泪崩。
他很难受。没来由的情绪变化,无缘无故的攻击。如果说这是命,可是这样的痛苦什么时候是个头?雾现在就卡在这个点上,轻而易举就能哭出来。
他活着,然后他的病踩在他生命的影子上跳舞,他的生命长长,它越跳越远。
“与自己和解。”
“草了。接受痛苦?”
加缪说:“痛苦来源于比较。”
“那是别人。这句话不适合我。”
“那你的痛苦就是来自灵魂的疼痛。你唯一的减轻方法就是接受它。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会一直出于黑暗中,直到死。”
雾说:“我会有喘气的机会。”
他正听着歌蹲在花园里收拾,然后,同时,他正被笼罩。忽然,那种感觉消失了。他松一口气。在它消失之前,他差点忍不住捏碎眼前的花。
玉从房间里出来,端着盘子,上面放着几杯柠檬水。
“阿雾,过来休息一下吧?”
奈躺在吊椅上看书,听闻看向雾,雾没反应,应该是没听见。
就多叫了几声。
几人坐在客厅里,空调让空气变凉,仿佛阳光照进房里的样子是灯光的样子。
奈坐在地上,斜着靠着沙发吃零食,她问雾:“你怎么受伤了?”
雾无事一身轻,随便扯了一个慌说:“昨天在外边散步,遇到个抢劫的,被打了。”
玉赶紧问:“那你没事吧?钱被抢了吗?”
雾原本说的慌是:他帮助了一个被抢劫的人,才被打了。
显然,玉跟他想的不一样。
“没有,我把大钱放家里了,只交了点零钱。”
奈愤愤:“你都交钱了,他们为什么还打你?”
“我当时刚从便利店出来,钱快花光了。他看我没钱就把我揍了一顿。”他努努鼻子。
玉叹口气,“现在外边挺乱的。你们两个没事就不要外出了。”她看看两个孩子,把目光放在雾身上,“我听妃说你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你一个人要去国外读书。现在外边这么乱。你说你……怪让人担心的。”
奈听了,一整个震惊:“你要出国?”
雾点点头。
“没事的,玉子阿姨。我没事就待在学校,不会乱跑的。再说,有事我会跑的。”
“那有人拿着枪呢?”
雾假意怨毒的看她,伸手挠她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说了不出学校就是不出学校。”
“我又不是笨蛋。”
奈难敌他,被逗得哈哈大笑,“被打劫了还不算笨蛋吗?”
“我可考上大学了,你得努力点,再过两年考个高中。”
“哈哈哈哈。”
“现在说这么干什么。开心就好。”玉笑着说。
下午六点半,雾洗手准备做饭。奈进了厨房,背着手看他做什么,看见只有两个牛排就问:“你不在这吃饭吗?”
“不了。今天我回家吃饭。”
奈嘟起嘴。
“你要是走了,我就见不到你了。”
“怎么了?到时候想我就行了。”
“废话不是?”
雾把牛排放进锅里煎。
奈说:“我还要蘸蛋液。”
“那你自己打。”
奈跳一下,“好。”
雾走之前跟玉说让他们吃完不用收拾,他明天来收拾。奈拜拜手说不用,她可以。
玉夸奈厉害。
雾笑说:“长大了。”
妃在家等着他回来吃饭。她也煎了牛排。
雾回家洗了手就吃饭,他父亲还没回来。他也不在乎,父母二人,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雾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确诊病例单,那张单子已经很破了,毛边遍布纸的全部,纸这张乱糟糟的纸放在整齐干净的餐桌上,就像乱糟糟的雾处于这个整整齐齐的家里。
妃有点疑惑,仔细看了看,震惊的看向雾。
“很抱歉,我现在才说。”
妃:“……”
雾说:“先吃饭吧。”他心情很好,胃口也好了,他一盘吃完了,问:“还有吗?”
妃问:“想吃什么?”
“意面就行。”
“好。”
两人背对着,妃问:“你哥哥知道吗?”
“知道。”
雾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
妃有点生气,“你告诉他都不知道告诉我吗?”
“没办法。医生让留家长联系方式我留的他的。”
当时是跟沉去看医生,但是留的他哥哥的电话,应该是必须的。
“严重吗?”
“不知道。没有根据。每个人都不一样。”
“那你呢?”
“我?我什么?”
“这种病不是很辛苦吗?你辛苦吗?”
“习惯了。”
妃叹口气。这三个字更能说明。而且他独自去看医生,独自承受,她一点都不知情。
“这个病是我自己的事情。”
……
妃看他吃饭,感觉他很饿,“还想吃别的吗?”
雾舔舔嘴边酱料,点点头。
“吃什么?”
“薯片。”
“行。等会就去超市买。”
……
“你去上学怎么办?”
“去看看医生,开点药,然后学习,认识点朋友。”
“行。”
“我儿子真厉害。”她站在他旁边,抬手摸摸他的头发。
父母的关心,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因为他已经摒弃了父母,友谊,专心于自己了。
关于那个自己是不是精神病的话题还没有被他理出个结果,现在一身轻松的他早已经忘了痛苦,也想不起任何痛苦了。
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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