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晚上,两个人洗簌完,躺在床上聊天,安排假期的日程。

关上灯后,房间一片漆黑,闺蜜两说着悄悄话。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海胆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给漆黑的房间带来一丝光亮。

苏南枝掏出手机定闹钟,“那我们明早就四点半起床看日出。”

最近多雨,她还没有机会看到日上日出,正好趁这个机会,一睹风光。

“我上班都起不了这么早!”白淑仪幽怨地看向她,叹了口气,只能安慰自己,欣赏美景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提醒道,“多定几个,免得我们睡过头了。”

“没事!我们看完再回来睡个回笼觉。”苏南枝倒是心态好,反正她最近作息一直很规律,早起也不算困难,隔着被子拍拍她,安慰道,“下午就去环岛骑行。”

她晚上专门问陈岁桉借了小电驴,虽然有的地方电瓶车难以通行,但能少走点路就等于是赚到了。

“睡吧睡吧。”

她熄灭屏幕,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白淑仪难得有机会早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苏南枝翻了个身,侧起身子,看向门口,视线不受控地集中在小夜灯上。

是用海胆壳做成的小夜灯。

最下面是一个木头底座,上面叠着三个不同颜色的海胆壳,最上面还有还摆着一个黄的海星壳,再罩上玻璃罩。

很精致,细节处理得很到位。

夜色里,它成了唯一的发光体,温柔的黄光映在她脸上,她的思绪飘回赶海那天。

以为是随口一说的漂亮话,没想到却成了真。

陈岁桉下午送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这个小夜灯。

其实盒子里还有一个mini版的,一根金属棒穿过一个小小的海胆壳,很可爱。

苏南枝把收起来了,没舍得用。

他好像永远都说到做到,言出必行,不会说漂亮话,也不会画大饼。

**

“零零零……”

手机自带的闹钟声将响起。

苏南枝从睡梦中惊醒,梦回在设计院当社畜的日子,盯着天花板,只觉得恍惚。

白淑仪也被吵醒,见她没反应,主动提醒,含糊地说:“再睡十分钟。”

脑子还不清醒,说完就往被子里钻,还往苏南枝坏里靠。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她不是在上班。

她已经辞职一个月了!

这样一折腾,苏南枝困意也消失了,干脆直接起身洗漱。

两个人洗簌完,带一个袋子,装了点吃的,就出门了。

到苏南枝家的路其实有两条,一条是楼梯,一条则是上坡公路,前者算是小路,走起来更快捷,所以大家一般都走这条路。

今天为了骑车,两个人只有选大道。

苏南枝率先一步骑上了小电驴,把车停在白淑仪面前。

没敢鸣笛,怕惊扰大家,控制音量,看似很用力,但实际上音量并不大,对她说:“上车!”

戴好头盔,两个人默契十足,杨起手臂,中二地喊道:“出发!”

天微微亮,道路两旁的路灯还没有熄灭,天空还是黑色,道路两旁的绿树早已长出新叶,枝繁叶茂,绿油油的,风里都是初夏的气息。

苏南枝紧拧油门,小电驴随之向前冲。

风声在耳边呼啸,伴随着油门运作的轰鸣声。

海边昼夜温差大,两个人在外面还套了一件冲锋衣。

后视镜里,两个人一白一黑,紧紧挨在一起。

都是下坡路,不需要按动油门,电驴也能御风行驶,头盔下未被扎紧的头发也被吹得四处乱飞。

白淑仪把脸埋在前面人的背里,紧紧搂住她。

风声中夹杂着小鸟叽叽喳喳的问好声,天也慢慢变亮,路上偶尔能看见几个行人。

蓝紫色的天空中飘着几片深色乌云,二者颜色相似,融在一起。

终点逐渐出现在眼前。

观日点不通车,苏南枝把车停在路边,两个人只能选择徒步到最终点。

两个人沿着一条小道,一直往里走。

“这里是新世纪第一缕曙光照射点。”

苏南枝指着前方的指示牌,转过身给紧随其后的同行人解说。

“据英国皇家天文台测定,我国大陆居人岛新世纪第一缕曙光照射点为丹舟岛,日出时间是2001年1月1日6:42。”

在丹舟呆了一个月,苏南枝对脚下的这片土地也开始变得熟悉,小岛的风土人情也都略知一二,偶尔还能给白淑仪这种外地游客做个解说。

白淑仪看她颇有导游风范,打趣道:“哟!这么了解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本地人。”

她暂时还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深层含义,附和道:“那当然,我可是实打实的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

短短的一个月,却让她对这座远离市区的海岛越来越着迷,深深被它吸引。

见她没反应过来,白淑仪也跟着她笑。

虽然两个人在笑不同的事情,但也恰巧做到了动作同步。

两个人从长着杂草的小路旁穿过,路过一个凉亭,在下个路口左拐,再走几步,就抵达目的地——最佳观日点。

丹舟是最东边的岛屿,苏南枝所在的位置便是丹舟岛新世纪第一缕曙光照射点,自然也是最佳的观日点。

“就这吧。”

两个人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石缝中长满杂草,石头下便是大海,低下头就能看见蓝色的海水拍打在黑色礁石上,溅起白色泡沫。

礁石也在海浪的拍打下形成了鲜明的分层,常年被拍打最下房的礁石已经变成深黑色,而上班部分依旧保持着黄褐色。

两个人啃着面包,悠闲地晃荡着腿,面朝大海,等待着太阳升起。

此时天已透亮,浅蓝色的天空铺满白云,模糊掉与深蓝色的大海的分界线。

海面勾勒出海岛的轮廓,无人的礁石在海面凸起,鼓成了一个小山峰。

海平线慢慢浮现出一条橙色的线,白云飘在半空中,变幻出各种形状,橙色的线开始向上蔓延,不断扩散开来。

海面波光粼粼,是天然的镜子,海浪不停向着岸边翻腾,一浪接着一浪。

天空分成了三层,靠近海平面的部分是橙色,再往上,颜色变淡,成了金色,最上面则还保留着未被晕染的深蓝色。

云层后,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个圆球,若隐若现。

“来了来了!”

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海平面,都发现了云层后藏着的太阳,兴奋地呼喊对方,大型人类返祖现象,上演了一出“常有高猿长啸”。

“是日出!”

两个人早已准备好了手机,想要记录下这一幕。

太阳冲破云层,从海平线上缓缓升起,直至完全出现在人们视野中。

从刚开始的若隐若现的白色圆球,逐渐演变成一个金黄色的火球,染红一片天。

在早晨第一缕曙光的照耀下,海面也被染成了金色,闪着金光,映出太阳的光辉,随着海浪小幅度晃动。

太阳不断升高,云层难以将其掩盖。

天空被染成了漂亮的橙色,丁达尔效应下,描绘出太阳光的形状。

苏南枝双手撑在石壁上,扬起头,闭上眼睛,感受光照在身上。

耳旁充斥着海浪声,碎发四处飘动。

咸咸的海风迎面扑来,凉爽又舒适,吹来自由的气息。

“好舒服。”

白淑仪也沉醉其中。

抽一个假日,等一个晴天,和朋友一起去看凌晨五点半的海上日出。

骑上小电驴,一路上看着天慢慢变亮,天空逐渐变蓝,坐在海边,吹着海风,亲眼目睹太阳冲破云层,破晓而出,等待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

等到太阳高悬时,天空又恢复成往常的模样,一碧如洗,艳阳高照。

看完日出,白淑仪失去刚才的新鲜劲,早起的症状显现出来,困意袭来,一下子就没精神了,疲惫不堪,想要回去补觉,可怜兮兮地看向苏南枝,撒娇道:“回去了吧,好困。”

两个同时起身,撤离现场,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补充精力,下午去环岛骑行。

带着咸甜味的海风拍在脸上,裙摆随风摇曳。

苏南枝握住把手,紧盯前方,白淑仪搂住她的腰,侧着头,靠在她背上。

顺着下坡的方向,小电驴一路飞驰,蜿蜒的道路两旁,风景不断变化。

郁郁葱葱的树木挺立着,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留下斑驳的影子。

高估了自己,两个人都没定闹钟,结果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半,惶恐地从床上爬起来,惊讶居然睡了这么久。

昨日还剩下一些食材没吃完,想着晚上要去吴忧家饭馆吃饭,两个人就随便弄了点菜填饱肚子。

**

下午的行程是环岛骑行。

沿着环岛公路一直上行,便可俯瞰整个小岛。

丹舟岛好似大海中的勇士,虽被海水紧紧包围,随时都可能被巨浪吞噬,与世隔绝,却又绝不屈服,在绝望中生出希冀,白墙红砖屹立在海岛之上,码头处船来船往。

两个人在半山腰歇脚,木制栏杆围着悬崖绕了一圈,旁边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木屋。

她两靠在栏杆上,欣赏海景。

白淑仪看着公路旁一群群房屋,凭着借超强的方位感,认出了苏南枝家。

她用手指给苏南枝看,“那边是我们住的房子耶!”

苏南枝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块石墙上有个白色图案,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形状。

但她还是认出来了,是个白色箭头。

脸颊微微发烫。

白淑仪很快被新的东西吸引注意力,但苦于看不出那是什么,转头向苏南枝求助,问她:“那是什么?”

海面中央孤零零地立着一块礁石。

礁石不断被海浪拍打,最上方是平坦的,一个白色圆柱状的建筑物屹立在上面,还带有一圈圆形的平台,最高处还有一个黑色的聚光灯。

苏南枝回:“是灯塔。”

“那是干什么的?”

一些call back:墙上的白色箭头

and

敲黑板:灯塔!!!

(文中关于新世纪第一缕曙光照射点的描写 参考浙江舟山东极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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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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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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