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舟的医疗设备不如市区,医院也冷清不少。
走廊里,陈岁桉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映在白色瓷砖上。
苏南枝在屋子里接受全身检查,陈岁桉站在外面焦急地踱步,漫无目的却又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苏南枝被他拉着做了个全身检查。
门被打开,苏南枝和医生一同从里面走出来。
陈岁桉第一时间冲到眼前,语气带着难以忽略的焦灼,问道:“刘医生,她怎么样啊?”
医生看了一眼苏南枝,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一脸紧张的小伙子,一目了然,笑着回:“没啥大问题,以后少吃点螃蟹这类性寒的东西。”
检查下来,苏南枝并无大碍。
只是她生理期将至,还吃了过多性寒的食物,导致肚子疼。
吃过药后,苏南枝情况有所好转,脸上气色慢慢恢复,摆摆手,也回答了这个回答:“没事没事,不严重的。”
陈岁桉忽略掉她的话,挡住医生的路,追问他注意事项:“那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刘医生是个中年人,也算是陈岁桉的长辈,见他这副模样,更多的是欣慰,昔日那个小男孩如今也到了能够成家立业的年纪。
苏南枝这个情况,注意事项倒也没什么,他思索片刻,说道:“最近不要吃冷饮。”
陈岁桉赶忙点头,答应下:“好的,明白。”
他诚恳地看着眼前人,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对上他求知若渴的表情,刘医生也确实没什么补充的事宜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那就回去好好休息。”
此地不宜久留,他很有眼力见地侧过身子,飞速逃离现场。
走廊里,两个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难以辨认。
苏南枝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我没啥大问题。”
疼痛渐渐消失,她酒后消失的记忆,也以碎片的形式一点点拼凑起来,直至她全部记起。
她没好意思看陈岁桉,说话的时候,故意回避掉他投来的关切的目光。
如果时光能倒流,苏南枝一定不会喝那么多酒,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一想到夜里发生的事情,她就羞得不敢抬头,仗着脑子不清楚,她可干了不少蠢事,占了不少便宜。
“没事就好。”陈岁桉亲耳听见医生的话后,安心不少,但想到晚上她虚弱的模样,依旧再三叮嘱,“下次一定不要这样了。”
苏南枝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待在一旁听他指挥:“嗯嗯。”
陈岁桉把手里的外套披在苏南枝肩上,格外温柔,说道:“走吧,去拿药。”
月色下,道路两旁树影斑驳,两人影子被无限拉长。
**
苏南枝本就没什么大问题,恢复起来也很快,吃了一天药,整个人又生龙活虎的。
七月初有一个很重要的佛事节日——香会节,靠海的地区,多多少少带些信仰。
丹舟邻近的一个海岛,有一个大型寺庙,每到这个时候,都会举办很浓重的仪式来庆祝这个节日,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参观,也因此带动了当地的经济。
陈岁桉见苏南枝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便打算带她去玩玩,凑个热闹,感受海岛风情。
苏南枝自然无异议,欣然答应。
节日就在五天后,届时会有不少游客前往,船票难抢,陈岁桉便提前备好了船票。
海岛居民大部分都有宗教信仰,在科技不发达的年代,遇到极端天气,无外力帮助,人民只能祈祷一方神灵庇佑。
作为远近闻名的佛教圣地,寺庙的香火一直都很旺,一年四季都有人前来上香还愿。
考虑到人流量巨大,船次也增加不少。
为了避开高峰期,陈岁桉和苏南枝赶得是最早的一艘船。
苏南枝早上五点就起来了,脑子还没清醒过来,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摆手和陈岁桉打个招呼:“好困。”
“早上好!”
陈岁桉倒是神清气爽,穿了件格子衬衫,神采飞扬。
她困得睁不开眼睛,草草回应:“早早!”
虽然这段时间作息很规律,但早上五点还是她的休息时间。
天微微亮,蓝灰色的天空泛着一抹粉色霞光。
码头处早已提前停好了一艘渔船。
虽是最早一班,但船上依旧热闹,大多都是结伴同行的游人,想来祈个安康顺利,无病无灾。
两个人花了几分钟,才在拥挤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船上多为中年人,想来也是多为子女祈福。
眼前的画面勾起苏南枝的思乡之情,望着她们有些出神,决定一会要给家里人求个平安顺遂才行。
陈岁桉见她在发呆,主动凑过去半个身子,同她解释:“今晚客船会昼夜营运,你要是玩累了,我们就可以直接回来。”
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他补充道:“香会节一年会办三次,下半年还有机会呢,到时候把叔叔阿姨叫过来,一起去玩。”
本来还有些失落的,听到这话后,苏南枝茅塞顿开,很赞同他的提议,“有道理。”
她爸妈也差不多到了退休年纪,没什么工作压力,正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好时候。
见她嘴角上扬,陈岁桉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船程一个半小时,等二人抵达时,刚好是饭点。
海岛教育体系并不完善,初中便需要去离家几十里的县城读书。
陈岁桉自然如此,因此认识了不少隔壁岛的朋友,闲暇时光几个人聚在一起,也会周边几个海岛来回跑,所以对当地的情况还算了解,带苏南枝去了一家他常去的早餐店。
吃完饭,两个人便沿着环山公路,一路上行至禅寺。
寺庙修在小岛的最高峰,山路陡峭,但并不影响世人对其的敬仰。
路人行人匆匆,各有心思,没有逗留的意思,步伐迈得大,他两倒是不着急,边走边欣赏风景,慢悠悠地往上走。
“看上面。”陈岁桉突然止住脚步,抬头看向某处。
苏南枝本来跟在他侧后方,他这一停,她没刹住车,直接就撞上去了。
“嘶。”
她揉了揉鼻头,委屈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虽有些不爽,但还是配合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佛像拨开云雾,屹立在海岛最顶端,金色的佛身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菩萨单手立于胸前,手持圣瓶,脚踩莲花底座,和蔼地看向世人,庇护一方百姓。
他两的位置,虽然只能看到雕塑的半个身子,但其威武雄壮之气难以遮掩。
苏南枝扬起头,注视着她,神色难掩震撼。
陈岁桉一脸神秘地靠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挑眉,故意卖关子:“这个位置可是佛祖自己选的。”
“怎么说?”
苏南枝很好奇,毕竟这座佛像带给她的震撼不小,她迫切想知道关于这位菩萨的全部信息。
“史书记载……”他刻意勾人兴趣,不肯将一句话完整说出。
苏南枝在一旁睁大眼睛,凑到他眼前,全神贯注地听他讲故事。
他故作玄虚,几秒钟后才悠悠开口,道:“传闻中……”
传说中,一位大师从五台山请回观音像,本来一路顺畅,船行至此岛时,风浪滔天,船只无法前行,便认为是菩萨不愿东渡,便在此地修建了一座寺庙,用于放置佛像,这也是当地禅寺的原身,此地也因此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圣地。
他继续娓娓道来:“关于这座佛像,也有一个小故事。”
“佛像建在这个山头也是菩萨自己选的喔!”
相传,寺庙方丈带着弟子来巡视时,在回程途中,一转头便发现山头有一位白衣女子,正朝他缓缓走来,不过神奇的是,周围弟子并未发现异常,方丈本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但离开之际,白衣女子依然在她视野中,晚上甚至还梦到了这位观音。
菩萨托梦,告诉方丈,希望能在这里修建一尊露天铜像,于是,佛像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修建,佛像高达33米,耗时两年才得以建成。
就在佛像开光的日子里,奇迹便发生了。
原定的日子是个雨天,乌云密布,众人等待许久,但天气未见好转迹象,为了不耽误时辰,方丈只能宣布仪式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本是乌云密闭的天空却在此刻裂开一道缝隙,光芒从中照射出来,落在佛像身上,佛像周身金光闪烁,从此该地便名声大噪。
苏南枝对这个带上神秘色彩的故事感到好奇,忍不住感叹:“好神奇。”
凡事一旦涉及到不可用常理描述的情节,事情便会变得格外吸引人。
她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想抓把瓜子,就地坐下,听陈岁桉讲故事。
陈岁桉对这些东西虽抱有敬畏之心,但依旧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既然苏南枝听得开心,他也就随她去。
“走吧!”陈岁桉出声打断还在出神的苏南枝,拍拍她的肩膀,暗示她,“去一睹佛像的风光。”
他见过山顶的那尊佛像,很有气势,高耸入云的雕塑屹立在眼前,让人心生敬意。
太阳从云层中升起,高悬于空中,就连空气都带上燥意。
苏南枝拉起防晒衣拉链,罩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兴致勃勃地往上走。
文中涉及故事参考普陀山寺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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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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