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晚自习，陈念姝和宋衿宜逃出去吃夜宵，直接回了寝室。没想到班主任赵晓筱直接杀了个回马枪，回到教室刚好发现她们逃了晚自习，罚她们倒一周教室垃圾外加下节课上讲台前讲物理卷子。
宋衿宜看了看自己错漏百出的卷子：“这怎么讲啊。”
陈念姝拿出了自己裸分不到五十的卷子：“都没几道对的。”她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目光落在顾周宥身上。
为了缓和关系，她装作小心翼翼地去问顾周宥，语气刻意放慢：“顾周宥，你能帮我看下这道题吗？”
顾周宥昨晚训练回家，今早才听刘浩哲说起她们被逮的事。他懒洋洋地转着笔，没好气地调侃：“夜宵好吃吗？”
其实陈念姝和宋衿宜逃过很多次，现在才被发现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对老师的判决并没有什么不满：“一般般，但挺刺激的。”
这两个字把记忆重置到了第一次逃出去吃夜宵的那天晚上，顾周宥对陈念姝说的话。
他轻咳一声，粗略地看了一下她的解题思路，实在是有点不太理解她解题的想法：“假设初速度向左，小球所受的洛伦兹力竖直向下，小球不脱离圆桶。初速度向上，小球所受洛伦兹力竖直向上，此时小球不脱离圆桶的条件与向左时不同，C、D排除掉了。”
“好，懂了。”
“你懂了，明天能讲得来吗？”
“应该行吧，老师也不能把我架在那吧。”
顾周宥不置可否，但觉得赵晓筱还是能干出这种事的。
刘浩哲正在整理桌子，准备把不用的书丢到垃圾桶，身边的三人都开口阻止他。
梁珍珍喊住他：“刘浩哲，你干嘛去？”
刘浩哲有点奇怪：“扔个垃圾。”
郑妍西小声解释：“你这个有点重，扔到垃圾桶里，宋衿宜和陈念姝两个女生不太好倒。”
刘浩哲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梁珍珍笑嘻嘻地点头：“没事，没事，你给我吧，我给我男朋友，让他扔他们班垃圾桶。”
“那谢谢，麻烦了。”
陈念姝大概理好了整张卷子的解题思路，和宋衿宜商量着一人讲一题。班主任今天倒是清闲，连卷子都没带，就坐在杨翊的位置上听她们讲。
选择题讲课的模式是大家报自己做错的题目，然后再讲。班上的同学还是有很大学习**的，选择题除了前几道基本报了个遍。
宋衿宜刚讲完第五道，赵晓筱就拍了拍手：“这一题有人没听懂吗，没听懂的举手，让宋衿宜再讲一遍。”
全班鸦雀无声，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宋衿宜内心真挚感谢大家的配合。
轮到陈念姝讲解时，顾周宥昨天没看懂她的思路，有点好奇她是怎么解的，想让老师给她点意见。他不好意思举手，就推了推刘浩哲的肩膀：“你问一下吧，这道题，问她自己的解法。”
刘浩哲指了指自己：“啊，我吗？”他连忙摆手，“不行，不行。”
“你之前不是说你妹是张煜的粉丝吗，国庆他有比赛，帮你要一张票。”
刘浩哲毫不犹豫，立马应下了：“成交。”
刘浩哲举起手，也没等陈念姝反应立马就大声说了出来，像完成任务一般：“这道题有别的解法吗，我没听懂。”
顾周宥：“......”
陈念姝愣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思路。她是用解方程的数学模式解的，在大题上必然是没有分的，选择题的准确率就不知道了。
赵晓筱的脑子飞速旋转着，顿了一下，开口道：“嗯......也行，就是不太正规，以后常规方法做不出来时，也是个小技巧。”
原本并没有想过老师会给什么好的反馈，被老师肯定了之后，陈念姝的心里还蛮开心的。
到了主观题，陈念姝在黑板上把解题思路写上了，嘴上又稍微解释了一下。但刘浩哲又举起手来：“这道题我也不是很懂。”
顾周宥用劲敲刘浩哲的手臂：“谁让你这道题也问了。”
刘浩哲表情无辜，有点懵：“你不是生气了，想为难她吗？再说了，这么一道题就换两张票，我不安心。”
“......”顾周宥无语凝噎，是，是，是，我就这么小心眼。
“那你随便问吧。”
这道题陈念姝突然忘记怎么讲了，即使看着解题步骤，也忘记了思路，一时间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晓筱看出了她的不解，找了个台阶：“实在不会，你找一个同学帮你讲吧。”
陈念姝环顾四周，看向了郑妍西：“郑妍西，你能帮我一下吗？”
郑妍西顿了顿，没想过她会选自己，仔细看了看题目，很重地点了下头：“好。”
她站在讲台上，用画电路图的方式把这道题分为了三种解法。她讲题的时候很自信，思路很清晰，除非基础很差的同学，基本不会有听不懂的困惑。陈念姝觉得她比大多数的老师讲得都好，看上去很有当老师的天赋。
宋衿宜带头鼓起了掌：“哇，好棒，好厉害。”她笑眼盈盈，竖了个大拇指。
陈念姝低声附耳：“又发现了你的新天赋，你比好多老师都讲的好。”最终还是用比较这样直观的方式，来证明她真的很优秀。
郑妍西的眼眶发红，听着台下如潮水般的掌声，突然感觉此时此刻，自己应该要变成一个勇敢自信的人。但所有的想法在当下的心境过去之后，又趋于平静。鲜花和掌声只是一时的，她依旧没有勇气照单全收。
但渐渐地，郑妍西越来越好了，经常有人来问她问题，甚至是她不太熟练的科目，因为觉得她讲得清楚，她的内心慢慢积累了更多向上走的生命力。
下课铃声至，陈念姝和宋衿宜也刚好完成了任务。赵晓筱走回到讲台上：“我和学校申请了专门给高三的夜宵时间。下次不要再逃喽。”
宋衿宜和陈念姝点了点头，班上同学起哄：“老师，你好好。”
“然后再宣布一件事。明天放国庆前学校组织看电影。”
班上的欢呼声如雷贯耳，久久不绝。
2017年，9月30日，《羞羞的铁拳》上映。
电影院三三两两地散落着几个班的同学。银幕微亮，整个空间沉入浓墨般的黑暗，隐隐约约露出模糊的轮廓。
陈念姝找到位置坐下，身旁的座椅忽然陷了下去，传来一阵微弱的摩擦声。
陈念姝转过头，看清了旁边的身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这么巧，不会是特地换的吧。”
顾周宥没摆什么好脸色：“按姓氏首字母拍的，和学号一样。”
“哇，你这么仔细。”
顾周宥无语地看向她，你会不会聊天。
陈念姝逗他：“你要不要和宋衿宜换一下，这样你就能和沈惟康坐一起了？”
顾周宥抱着胳膊：“你怎么不和沈惟康换呢？”
“因为我想和你坐啊。”陈念姝的眼睛漾起笑意。
顾周宥的眼睛泛着冷调的墨色，低垂的睫毛遮住所有的情绪：“闭嘴。”
“你怎么这么暴躁，最近？”
顾周宥不置可否，低眉不知在看些什么。
电影开幕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趋于平静。陈念姝回了个消息后，就专注于电影了。顾周宥还是一如既往，看似看得很认真，实际上昏昏欲睡。
大家的笑点高度类似，此起彼伏的笑声在密闭空间里回旋，只有顾周宥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陈念姝专注于电影，没看他，但肩膀上突然有一阵沉重的力量坠下。顾周宥浅浅的呼吸声传入陈念姝的耳朵里，痒痒的。他的头紧紧靠在她的肩上，陈念姝动弹不得。她拿出手机，保留下证据，省得他翻脸不认人。
顾周宥丝毫没有察觉到，完全没有离开的迹象。还好在漆黑的死角里，这样的举动很难被身后的人察觉到。
由于陈念姝和顾周宥的姓氏首字母靠前，身侧坐的人大多是隔壁班的。不过，学校有查手机的惯例，大多数人都没带手机。
只要不拍照，陈念姝就无所谓了。随你怎么说，没有证据就是造谣。
身边的女生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拍了拍陈念姝：“同学，你和顾周宥是男女朋友吗？”
陈念姝轻微地摇了摇头，暗示她帮忙保密。
女生点头如捣蒜，应下了这个承诺。
顾周宥浅浅的呼吸吐在陈念姝的脖子上，有点异常暧昧了。她准备制造点噪音让顾周宥醒来，但是无果。于是直接把他喊醒了：“顾周宥，醒醒。”
人对自己的名字总是异常敏感，只是很轻地唤了一声，他便醒了。他突然从她的肩膀上弹起来，正襟危坐，脑子一片混沌，泛起了一大片红晕。
陈念姝逗他：“顾周宥，你好会撒娇啊。”
顾周宥矢口否认，语气有点急：“我没有。”
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了，陈念姝直接拿出了刚刚拍的那张照片。照片黑漆漆的，很模糊，但那张脸眉眼如刻，很难认不出来。
顾周宥的眉间蹙起两道细小的沟壑，板着脸警告道：“删了。”
陈念姝直接拒绝：“不想删。”
顾周宥妥协，语气淡淡的：“那你不要发给别人。”
“行。”
电影渐入尾声，片尾字幕滚动，天花板上的灯渐次亮起，光影摇曳。人群渐渐站起身来，有规律地向外走。顾周宥气性还是很大，很快地掠过她走了。
突然想起了高中班主任一件特搞笑的事，因为她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当着当着，就有点崩溃，情绪就不太稳定了。有一次她一直在骂我们，然后说“你们班怎么样怎么样[愤怒]”，我们有个同学就纠正她，是“我们班[狗头]”，然后她愣了一下，“对，就是你们班[白眼]”。
朱朱：少爷，你到底还要气多久？肩膀借你靠靠？
顾小狗：[白眼][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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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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