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那个人,却没有勇气开口,像当初那么勇敢的说想跟她做朋友。
爱,会让一个人变得胆小,变得畏畏缩缩,甚至变得颓废、沮丧、无所事事。
在很多个暗夜里,我曾将想对她说的话演练了千遍万遍。可是,如今人就在眼前,我却再也开不了口。
我想要在她心里树立一个高大伟岸的形象,所以我不敢冒险,不敢任性,不敢出尔反尔。甚至连看她只能偷偷摸摸。
“斯寒说小也没有安全感,所以你一直企图想要给她一个在你身边很安全的印象,是吗?”简一一针见血的说。
我盯着简一,愣了愣。从小到大,这家伙总能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良久我才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很幼稚的所谓的誓言:“我一旦跟她在一起,我就想将来娶她进门,如果我现在都不能给她安全感,那我们的感情就没有将来。”
“你咋就这么冥顽不灵呢?你现在这样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的,你们就有将来了?”
“也没有。”我扫一眼在那边唱歌的云也,特别纠结的应了一句。
“这样,你先好好上课,成吗?快期末考试了,你总不能大过年的被姑父从门里赶出来吧?再说,到时候他问起来,你让我和斯寒怎么说?木易,有些事情呢,想不明白或者无法找到突破口的时候就先放一放,或许等你回首的时候一切就柳暗花明了。”
那晚简一的话我是听进去了,但是期末考试的成绩确实差的要命。我爸平日里对我在原则问题上一直很严肃,但是真正跟我动手只有一次,就是初中的时候打群架。
当他从姑父那里得到我期末考试成绩的时候,先是问我原因。我摇了摇头,心想姑父还挺仗义的,真将我在学校的那些事情都给瞒了下来。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翅膀硬了?不屑跟你老子说话了?”
“心烦,不想说话不行吗?”我顶了他一句。
“你小子再给我对一句试试!”
我没有再理他,而是在耳朵里塞了耳机听歌。我爸被我气的不轻,随手抓了门口的扫把,直接朝我大步走过来。
“哥,快跑!”木槿说着一把将我从门里推出来,然后挡在门口不让我爸出来。
“你小子最好永远别回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他的声音远远的飘来。
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一个人就那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河坝。
上善若水,我打小特别喜欢水,因为听着它拍打河堤的声音,心就会莫名的变得安静。它有一种可以洗净浮华的神奇力量,以前小的时候,在夏日的正午,大人都歇息的时候,我特别喜欢靠在河堤的柳树叉上边听蝉鸣边享受那份只有正午才会有的独特的安静。
已是严冬季节,河面结了冰,老柳树群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丫子指着灰蒙蒙的苍穹,仿佛很多年近古稀的老者对着天空伸出他们那干枯的手指。
我走过去躺在树叶堆里,望着天空发呆。直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看到的是一个在我上方笑的灿烂异常的小脸,还有她伸出来准备拉我起来的手。是秦苏来了。
“你怎么来了?”我看着她满盛笑容的酒窝,心情忽然成了雨过天晴。
“小槿说你被你爸轰出家门了,所以我来看看。”她说着坐在了我身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子严他们家已经买好排骨了?”我接过排骨,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我后天回我家,姨奶奶说让我走的时候带点肉回去,所以表叔就提前买了些。怎么样?是不是味道很不错?”
“怎么像是你哥的手艺?”我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自从安澜一碗鱼汤收买了我之后,我一直都你的他做出的汤那种特殊的味道。这一次,要是我猜的没错,安澜是来接他妹妹了。不过这货来了也不露面是几个意思?
“你猜对了,我哥果然了解你。不过他说今天有点事情,让我来陪陪你。”
“喔,那他干嘛去了你知道吗?子严呢?”
“我走的时候他俩都在,也不知道要干嘛去。”
对与那两个家伙派了秦苏来开导我,我是有些不满的,但是秦苏那丫头素来很会逗人开心。或者说我能轻易的被她的笑所感染,然后变得开心。
我们两个玩高兴了之后她直接给我的卫衣帽子里装了一帽子树叶。那卫衣是木槿一块两块的攒零花钱给我买的,我可是心疼坏了,于是瞬间洁癖上身,开始抖树叶。待我抖完了之后才发现她已经下河去了。
“你干嘛呢?冰很薄,危险,快上来!”我有些紧张的喊她。
“卧冰求鱼的典故听过吗?”她说着直接躺在了冰上。
我抚了抚额,跳下去抓她。
“卧冰求鱼的主人公是因为人家的老母亲生病了,大冬天突然想吃鱼,所以才求,你这是干啥?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成天脑子里想什么?”
“你也生病了,我记得我哥做的鱼汤能让你开心,所以我也想求个鱼。”她眨巴着大眼睛,很认真的说着,不管我怎么拉她都不起来。
“丫头,我没生病,别玩了,冰上凉,容易感冒。”我只能柔声的哄她,心想,这疯丫头现在是越来越任性了。
“你骗我,自从你上高中就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这次回来还每天心事重重的,眉宇间愁云密布。”
“我那不是没钱吗?话费一分钟6毛,很贵的。”我直接忽略了她后半句话。
“我不管,你毕业的时候答应过我说会打电话的,我给你出电话费,好不好?”
“好,快点起来。”
那天我在秦苏的陪同下玩到傍晚才回家。回去的时候我爸在炉子旁边喝茶,我妈在做饭。我撩开门帘将脑袋探进去望了望,见他俩没什么反应才大胆的进去。爸妈再没有提起成绩的事情,我妈还将我晚归的原因归功于出去窜门子,她边切菜边吐槽我:“你还知道回来呀?东家窜西家的爽吗?”
我被自己的唾沫呛的不轻,心想,电厂那么多职工现在住在我们这四合院式老房子的没几户了,我上谁家窜门去?这周围的老邻居基本都是做生意的,到街上看店面去了,我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吗?
“哥,你见到秦苏姐姐了吗?”
木槿见我抓了两个馒头就着大葱开吃,于是凑了过来问我。
“呵——”我朝着她呵一口气,呛得她急忙捂了鼻子,然后给我爸装柔弱:“爸,哥又拿吃了大葱的嘴呵我。”
“不许欺负妹妹。”随着我爸的话落,我手里的大葱短了许多,因为大半截被我爸揪走了。
“你们爷儿几个总是这样,每次饭前吃吃吃,饭熟了全剩下了。”我妈埋怨一句,走过来收走了我和我爸手里的馒头。
我们爷儿俩面面相觑一阵,然后彼此摊手耸肩。
“小易。”我爸吖一口茶开口。
“嗯?”我抬眸,觉得他可能又想跟我下棋。
“贡家的那丫头跟你走的挺近的?”
当时的氛围很轻松,我爸的脸被遮在缭绕的茶雾后面。我随意的玩着手里捅火炉的铁钩子答了一句:“我和子严是好哥们儿,所以和他表妹自然走的近。”
我爸如明白了什么似的,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那个冬天很冷,整个寒假我几乎处于和床平行的状态。子严会偶尔来玩,结果是我、子严、木槿、斯寒四个人趴在床上看电视,看到最后我、斯寒、子严都睡着了,睡梦里会听到一两声小丫头的笑声。我每次都是被凌斯寒给压醒,他睡觉喜欢整条腿都压在人身上,我想让他回自己家去,但就是赶不走。
寒假很快结束,回了学校之后班主任找我谈话了,给我上了快三个小时的思想政治教育课。也许是过了一个寒假的原因,我对云也似乎没有之前的那种迷恋了。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每天跟着一帮兄弟插科打诨,然后认真学习,偶尔在夕阳下看看漂亮女生从草坪前路过。
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可以抚平一切伤口。这句话果然不假,我似乎真的忘记了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并自暴自弃的希望引起她的主意。可结局是,我输了,输的一无所有。输了之后我干了什么?我似乎忘了,总之现在的我,过得很好,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安澜说我变了,话比以前少了。
其实我没有觉得我自己有什么改变,也许高中的环境对我来说已经足够熟悉,我已经能泰然处之,所以我便不再有刚来时的那种热情。
秦苏也时常会通过安澜传话奴役我给她讲题。起初我还觉得挺烦,后来便慢慢的觉得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就像我习惯了斯寒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我有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在全神贯注的做题的时候会偶尔冒出一句:斯寒,某某课本递给我,28页之类的。
起初我同桌不习惯,后来她便习惯了,而且我俩也配合的很默契。
她有时候会埋怨我说:“真不知道你将来该怎么办?万一找不到我这么好的搭档,你这辈子就瘸了。”
我总是无奈的笑笑,然后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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