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什么是男女有别,但好奇心使然,偷瞄女厕所也很正常。
“还看,我告诉老师去。”她见我呆立在那儿,于是奶声奶气地开口威胁我。
她扎着两个小羊角辫,瓜子脸,悬胆鼻,毛茸茸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声音也很好听,软糯糯甜腻腻的,有糯米汤圆的味道。
“小丫头,你上课时间躲在厕所里,我也告诉老师去。”我挑了挑眉梢,也开口威胁她。
“那个——你带纸了吗?”她绞着指头顿了顿,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我抠了抠额角,问她:“你因为没带纸,就在这儿蹲了快一节课?”
她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傻?喊两声不会啊?”
“我喊了,大家都去上课了,没人应。”
“好吧,你等着。”
小胖几人要往这边来了,我忙上前拦住他们,说赶紧下去,不然下课了会被老师发现。
将小胖几人骗下去之后,我假装肚子疼跑到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要了些纸,安顿小胖给我留两只蛐蛐,然后才跑去给人送纸。
“给,纸。”我站在崖子上将纸扔了下去。
“谢谢哥哥。”她看着离她足足还有1米远的纸疙瘩,脸蛋红突突的。
我也意识到自己再站在上面确实不合适,于是尴尬的咳了咳说:“以后记得带纸。”然后就转身下崖。
从崖子上下来之后,我又贱兮兮的踩了一脚那白杨树。下课铃声欢快地响着,伴着下课铃声,那老白杨的躯干轰然倒地,响声便传遍了整个校园。
那声巨响,引来了刚打完下课铃的老校长。
我也没想到它突然会断,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呆呆的立在那儿,结果被校长抓了个正着。
老校长大发雷霆,然后让我站在旗台下面供大家“敬仰”。他说已经盯了我好久了,还说我不爱护公物,是害群之马。让我一直在那儿站着,连中午饭都没有让回去吃。
我让堂姐给我带饭,可是她那磨叽的脚程,差点将我给饿死。就在我饿的前心贴后背的时候小胖和凌斯寒出现了。
“怎么样?还扛的住吗?”凌斯寒双手背在后面,一脸看我笑话的表情。
“滚,死贱人。我告诉你,想打架的话先预定,这两天不行。”我瞪他一眼,觉得他两天不跟我打架就闲得慌。
“我说大姑娘,还想着打架呢?这次老沈不将你赶回家就算好的了。”小胖满脸愁容地说着递给凌斯寒一个眼神。
“给,爱吃不吃。”斯寒说着将一碗“猴子盖被”塞到了我手里,然后一脸傲娇地走了。
是最常见的浅蓝色铁质饭碗,拿食品袋套着,还热热的。
我回头看一眼已经消失在五年级教室门口的身影,心里暖暖的,但还是嘴硬地说:“连筷子都没有,让我手抓吗?”
“怎么可能会没有。”小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食品袋裹着的勺子,递给我:“赶紧吃,我给你放风。”他说着朝远处的校门口瞄了两眼。
“给我看好了,要是再让老沈抓着,我剁了你。”我嘴里憋着饭,口齿不清道。
“少废话,快吃。”他谨慎地瞄着校门口,催我赶紧吃饭。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吃到中间还被噎住了,“猴子盖被”其实就是土豆疙瘩上盖着面条蒸出来的,特别好吃,但有个缺点——容易噎人。
“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小胖满脸嫌弃地看着我说。
“谁——谁抢了,土豆容易噎人。”我拍着胸口打了个嗝,顺了顺气,开口称赞胖子他娘的手艺,“你妈做的饭真好吃。”
“不是我妈做的,是凌斯寒他妈妈做的。”
“他?他巴不得我被饿死呢,还给我带饭?”我有些不信的看着胖子,觉得他一定是在骗我,那神经病怎么可能会给我带饭。
“你知道我奶奶在我家,她吃不动这饭,汤饭又不好带。”
“不是——胖子,这真是他带的?”为了防止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再一次开口确认。
“当然,我说你俩都打了这么多年了,累不累?快六年了,有什么江湖恩怨不能了的?”
“咳咳,我俩打小势不两立。”我喂了满满一口饭,使劲儿的嚼着,将饭当做了凌斯寒来嚼。
“势不两立是吧?那你别吃呀。”凌斯寒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一把夺了我手中的碗,顺手丢到了旁边的花园里。
我恶狠狠的嚼着咽下了嘴里的饭,准备开口骂人,怎料被他一把捂了回去,接着几百米远处有洪亮无比的声音飘来:“沈老师好!”
“沈老师好!”
“沈老师好!”
……
声音由远及近。
原来他是为了帮我打掩护,我还以为他真不想给我饭吃。
“谢谢。”我板着脸,半天才挤了两个字。
“不用,我只是送了一碗断头饭,壮士,一路走好!”他说完拉着小胖迅速的闪人了。
“擦擦嘴,别被沈老师发现了。”早上厕所里的那个小丫头一路奔跑着经过我,然后给我塞了个碎花小手绢。
“沈老师,我有个数学题想请教你。”她奶声奶气的声音透过正午的暖阳辗转飘来,我急忙擦了擦嘴,然后将手帕塞到兜里,昂首挺胸站好。
我不觉心想,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几年级的,看年纪应该很小,不过还挺机灵,知道拖延时间。
那次事情的最后以我爸“贿赂”校长,向学校贡献了三棵树苗而告终。我也再没有见过那个丫头,后来听说她转学了。
那之后,我和凌斯寒还是打架,三天一大架,两天一小架。
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就想,终于可以甩掉凌斯寒那个讨厌鬼了。因为,我们初中是按照学习成绩分班,那个学渣,怎么可能跟我分到一个班。
但是很不辛,小学毕业考试的最后一门,我拉肚子了,题没有做完就跑出来了。而且那次拉肚子,上吐下泻,来势汹汹,我在床上躺了一周才捡回一条命。
少考一门的结果便是,初中三年,我跟凌斯寒还是一个班。
开学见面的第一天,他在全班同学面前调侃我:“吆,学霸呀?你怎么也被分到三班了?原来驴子也有失蹄的时候,不过很荣幸咱俩又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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