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也一针见血地说她认为我妹妹喜欢凌斯寒。
我只能以她还分不清喜欢和崇拜来搪塞云也。不过,依照目前情况,我得赶紧想办法给凌斯寒介绍个女朋友,不然我怕事情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北关那边的烟花秀还在继续,腾起的烟火照亮了整个河滩。我看着远处那炸开来之后瞬间陨落的花火,突然想起曾经在书里看到过的一句话:青春就像一场烟花雨,虽然美好,却转瞬即逝。
一晃眼,高三已经过半,除了个头又长高了之外,似乎一无所获。
我喜欢的人对我来说从来都是一个奢侈品。不管我多么拼命的追赶,我们之间总会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我没有木槿的那种勇气,永远追赶着那遥远又若即若离的东西。所以最后问云也:“你会和我结婚吗?”
我问完那句话的时候云也愣了很久,纠结之后给出了否定回答。
我本来以为,她如果说出否定的句子,我会很难过。但是当听到那几个字的时候倒是坦然了。
我问她不想跟我结婚的原因是什么。
她说婚姻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关系,她的爸爸妈妈,结了又离,离了又结。在她看起来特别没意思。
后来她又说起关于我的事情,还说他哥哥问她找个比自己漂亮的男朋友会不会有压力?
“那你怎么回答的?”我看她嘴里哈出的气全成了白雾,于是脱了外套给她。
“我的答案是,不会,既然男人都那么不靠谱,那我为什么不找个好看一点的呢?最起码自己看着舒服。”她笑着,倒是难得洒脱。
我看着她那印着星空的明亮眼神,突然发现,认识那么久,我对她似乎并不了解。
“木易,你知道你为什么经常那么混蛋,动不动就爱拿拳头说事儿吗?”她突然歪头问我。
我抿了抿唇,摇头。
“因为你的长相,大家总是开你玩笑,说你是大姑娘。久而久之,你一直想证明自己是一个纯爷们儿。而你证明自己的方式就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混混,一个暴力狂,一个自恋又高傲自大的冷面男。因为在你的认知里,只有男人,才会做那种混蛋的事情,才会能轻而易举的撕开自己还有别人的伤口而还能顶着一张无所谓的脸逍遥自在。”
“你说完了?”云也的那番剖析,大概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突然有点生气。
“木易,别伪装,活的自在一点不好吗?”她盯着我说。
“自以为是!”我扔下一句自以为冰冷的话,然后转身离去。
“木易,你再往前走一步,咱俩就完了。”
“云也,不要装作你很了解我的样子。还有,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生。咱俩就这样。”我说完,踏着夜风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因为我打心里开始有些怕云也了,她太聪明,很打击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那晚回到宿舍之后我们一帮人喝的酩酊大醉,斯寒问我爱不爱云也,我给了肯定答案。
“那你俩为什么不欢而散?”
“我们没有不欢而散。”我嘴硬道。
“没有不欢而散你能将酒当水喝?木易,我太了解你了。”
是的,他太了解我了,我说一句话的开头,他就能猜到结尾。
“她说我和她完了。”我将云也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们都有病吧?玩呢?动不动就分手。”子严也喝醉了,开口骂人。
“说谁有病呢?”安澜呼的站起来,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他跟谭晶晶分手了?”我口齿不清的问苏岩。
“分了。”
“什么时候?”
“就今晚。”
“为什么?”
“谭晶晶说想认真复习高考,不想谈恋爱了。”
“这么简单粗暴?”我抽着面皮,觉得秦安澜比我还衰。
“那你呢?为什么跟小也分?”
“她太聪明,我不喜欢。”我的话真假参半。
“你有病吧?”
“对,我也觉得自己有病。”我说完,看一眼凌斯寒,心想,要不是有病,为什么还会去亲她哥哥。
凌斯寒低眼,多开了我的眼神,默默喝酒。
第二天补的是数学课,上了整整一个早上。中午的时候,我在教学楼下遇到了云也。
本来想跟她打招呼的,但她没有想跟我打招呼的意思,径直走了过去。
她的举动让我很受伤。吃完中午饭,我直接去文科楼找了她。
那是我第二次进14班的教室。第一次是她被冤枉的时候,那个时候跟现在的心情完全不同。
“是八班的学霸诶!”
“好帅呀!”
“对呀对呀,不但人长的好看,还学习好,我也想要个这样的男朋友。”
“就是啊,他每天会经过咱们教室门口,你说他会不会注意到我?”
“想什么呢?人家是来看云也的。”
“我也比云也差不了多少啊!”
14班的一帮花痴女生在那儿明目张胆的讨论我,我不觉皱了皱眉,心想,这文科班的女生没有见过男生吗?难道是阴盛阳衰的原因?
“你想干嘛?”苏岩见我一直冷着脸朝着云也的位置走去,于是冲了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那时候,我和云也之间只剩下一个桌子的距离。
我没有理苏岩,而是将手里的一本厚厚的散文集直接扔给了云也,丢了一句:“借你看几天,别给我弄丢了。”
说完之后,丢一个挑衅的眼神给苏岩,然后转身离去。
“你不装逼会死吗?”苏岩的声音远远的飘来。
我不觉苦涩一笑,自言自语道:“大概――会死。”
自从我给了云也那本散文集之后,我每次总是找机会跟她“偶遇”,可是她依旧不理我。我当时就想,那丫头大概根本就没翻开。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我跟她“偶遇”的时候她突然开始跟我打招呼。但是表情非常僵硬,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开始觉得,她之前不理我也挺好。
于是最后我又给她送了一本散文集。之前那本里面夹了一张纸条,内容是:丫头,有些事情,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所以请你不要不理我,因为我觉得自己就像被主人抛弃的羔羊,看着你的背影,我真的好难过。而这次的内容是:丫头,你还是别理我了,因为你越是那样,我就越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她大概很快看到了那纸条,所以,便再也没有理过我。
又是周末,我刚从车站取东西回来。在东门口便碰上了她。我还是跟往常一样,急忙低头,想装作没看见,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突然揪住了我的袖子,凉声来了一句:“咱们谈谈。”
那声音与斯寒如出一辙。
“那我们先回去了。”安澜从我手里接了东西,瞟一眼云也才说。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几个先回去。
我们两个沉默着在河滩上并肩走了很远的距离。直到路过我们学校后的淀粉厂,到了更荒芜的地方。
那边虽然很荒芜,但是周末偷偷约会的情侣可不少。
我看着周围那三三两两的人,不觉心里苦涩。我和云也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似乎不到一周。我真的有些怀疑我俩曾经倒底算不算情侣?
“有什么事,说吧。”最后是我先开的口。
“你一会儿让我理你,一会儿又不让我理你?你倒底想怎样?”
“他们都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我结结巴巴的说,眼眶酸的厉害,不知道是被河滩的大风刮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木易,你看着我。”她突然有些任性的逼我看着她的眼睛,甚至指甲都将我的下颌抓破了。
“我看着你了,你满意了吗?”最后我低头盯着她的眼睛,两行情泪无法自控的滚落下来,然后鼻音重重的开口问她。
那是我第一次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流泪。我突然觉得,我在云也面前,真的一点秘密都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不满意,吻我!”她鼓着腮帮子,瞪着我。
“丫头,我们——”
“最后一次,就当是吻别了。”她说着勾着我的脖子,踮脚噘住了我的唇。
就那样,我双手插在兜里。而她勾着我的脖子。那是我和她历时最长的一个吻,起初是她主动,后来就成了我主动,她在逃,我在追,直到我将她逼得倒在了河滩上。
“起来吧。”我伸手给躺在地上的她。
“你是不是男人啊?也不知道拉住我。”她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不是学过舞蹈吗?下腰不会啊?”我凉声开口揶揄她。
“你个王八蛋!”她说着朝我腿上就是一脚。
“诀别吻也给了,人你也打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问她。
“木易,为什么?我们两个除了开始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是我主动,你难道就真的没有爱过我吗?”她说着已经开始泪眼婆娑。
“爱过又怎样?没有爱过又怎样?我说过,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生。”我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心如刀绞。
其实我跟她分手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苏岩,因为喝醉酒那晚,我突然发现了苏岩胳膊上的伤,是他拿烟头汤的。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他才说了实情。那是他和云也的誓言,他曾经发过誓,只要云也掉一次泪,他就汤一个印在自己的胳膊上。
而他胳膊上的五个汤印,其中两个是因为云也为我掉泪他才汤的。
我脾气不好,也没有什么耐心,所以云也跟我在一起,掉泪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我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本来想闹别扭的,却最终决定还是跟她分了。
伤害一个兄弟不要紧,伤害两个就是十恶不赦了。我和凌斯寒,一个无耻,一个流氓,只要不戳破,我俩还可以继续装。但苏岩不行,他的伤肉眼可见。
“不喜欢那你流什么泪?木易,跟我说一句真话真的有那么难吗?啊?”
“我心里不舒服,想哭不行吗?”我盯着她,真想掐死那丫头。抛开苏岩不说,她明明知道我跟她哥哥不清不楚,又放不下她,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
她总是那样,每次都会逼得我无路可逃。
“木易,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每天看不到你就会想念,每天听不到你的声音就会变得烦燥。每天脑海中总是你那坏坏的笑,还有拽拽的表情。还有因为我冲动失去理智时霸气侧漏的你。既然你与哥哥有情,我不求别的,我只想要一句真话,发自你内心的真话。”
“我爱过你,懦弱的不敢爱你,怕自己的兄弟因你而死而放弃你。你听懂了吗?”我最后有些奔溃的吼了她一句,我要是早知道自己有分裂症,我怎么可能会去招若她?我要是知道岩岩那么爱她,我怎会让她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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