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头还疼吗?想不想上卫生间?”她一连串问了好多个问题。
我轻笑一声,很久没见,她倒是学会关心人了。
她问我傻笑什么。
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再次声明自己真的想上卫生间。我本以为为难的会是她,怎料将自己给为难了。因为,她真陪着我进了卫生间。
“尿啊,还是你想来大的?没关系,我捏着鼻子。”
“你――,你看着我――咋尿?”我结巴道。
“那你自己提着?”她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点滴袋,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很久不见,她比以前更瘦了,但脸皮却一点都没瘦。
“你出去吧!”我接了她手中的东西,将她赶出了卫生间。
她走了之后我很艰难的上完了卫生间,但点滴回血了。
我疼的“啧”一声,然后斯寒就推门冲了进来,他进来的时候我裤子还没提起来,那个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笨死了!”斯寒说着一把帮我将裤子提了起来,然后夺了我手里的点滴袋,低笑一声,“不小啊!”
“又不是没见过,装什么大尾巴狼?”我低声咒骂着出了卫生间。
回到病房,我享受着凌斯寒难得的温柔。他让我躺舒服了才说:“别动,回血了,一会儿就好。”
云也低着头在那个削苹果,我的目光在他们兄妹俩之间穿梭,总觉得他俩肯定有什么阴谋。
来了一个电话,凌斯寒出去接了,我勾了勾手指,示意云也道:“小也,你靠近一点。”
“咋了?”她靠近了,满眼不解的看着我。
“你哥他又在搞什么垃圾?”我说着揪着她的耳朵,进一步拉近距离,准备逼供。
她捏着我的手将自己的耳朵解救出去之后才咬着牙从牙缝里奔出一句话:“他疯的还不够明显吗?”
她这句话说的倒是让我心中更加疑惑了,于是低声请教:“大小姐,您请明示。”
“哦?我跟岩岩搅和进去还不算,林珊算怎么回事?那个曾熙蕊又是什么情况?我就出去两年,你们都在搞什么飞机?”她说着满脸嫌弃。
我看着她苦大仇深的表情,更加疑惑地问:“我还是没听懂。”
“他拿林珊试探你的底线,现在又来一个小丫头片子,你给他个回应会死吗?”她说着将削好的苹果咬的“咔嚓”响。
我“哆嗦”一下,挪开一点,思忖一番她的话,面对有些事情,她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再者,关于她认识熙熙的事情,居然瞒了我那么久,我还没找她算账呢,这么想着,我便假笑道:“大小姐,曾丫头是我妹妹,一个妈生的。”
“嗯,不然怎么会比你还多800个心眼呢?”
我没明白她的话,于是叹息道:“能说白话吗?”
“她抢我前男朋友。”
我在脑海里分析了一下她的话,有些自作多情的来了一句:“放心,你俩在我心中的位置不是一个概念,她重要,你也很重要,缺一不可。”
“滚,尽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说的是岩岩。还有,你跟我哥到底打算怎样?俩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
我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而是问她曾丫头怎么抢她前男友。
“对方抓的是曾丫头的前男友,让岩岩去换。”
我示意她细说。
她摇头说不清楚,只有曾熙蕊最清楚。
我的头有点疼,示意她可以滚蛋了。
她笑骂我是个无情的自私鬼,然后很不情愿地走了。
她走后,我打算去阳台上抽根烟。我刚一过去,便瞄到斯寒靠在栏杆边,似乎是哭了,窗台上放的是一个检查单,他的一条胳膊还被石膏绑着,伤的也很重,那张单子也许是他的。
未免尴尬,也想让他独自消化情绪,所以我将那根烟装回了盒子里,悄悄退回病房,躺到了床里装睡。
我躺在床里装睡了很久斯寒才拉开阳台的门进来,他叫了两声,见我没应,便没了声响。
就在我以为他走了的时候,我的唇被咬了,很疼。
“松嘴,疼。”我想这么说,但最后,那三个字只停留在了意识里,我没有动,也没有“醒”。
“流氓,神经病!”他笑着低声说,他居然抢了我的台词,我只能继续装睡。
“想你想出神经病了。”他继续自言自语,我依旧没敢动。
“小也说你们分开那么久,为什么你连个电话也没有?”他依旧自言自语,“你知道我怎么回她的吗?我说你怕她憎恶,所以没有打。”
他说完之后停顿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走了的时候他又说:“后来我觉得骗她一个将死之人不道德,于是我跟她说你跟我上床了,背叛她在先,根本无资格憎恶她,只是觉得负了她的深情罢了。”
有些事情,经由别人说出口,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但是,我绝口不提2年多,背后缘由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那么聪明一个人,居然不惜伤害自己的亲妹妹,将那种话亲口说了出来——也许云也说的没错,她哥疯的挺明显。
“小也这次来了之后就不走了,连心带人都不走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她只要回头,你绝对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说着声音微哽,似是哭了。
那还真不一定,我想着继续装睡。
他大概觉得自言自语无聊,所以便走了。
他将那张检查单忘在了阳台上,他走后我便起来拿了进来看,是云也的。当我看到“胃癌晚期”的时候,整个人一个恍惚便栽倒在地。
“将死之人?”原来斯寒说的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后来我将那张单子放回了阳台的窗台上,假装自己从未看到过。然后叫了云也来,将她“追了回来”。
“别走了好吗?我们再给彼此一次机会,2年了,我不认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我捏着云也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你是想怎样?你跟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她将自己的手从我手中挣脱。
“我跟他的事情都过去了,从今天起,咱俩好好谈,好吗?”我抓住她的胳膊,再次挽留。
“异地恋,你确定可以吗?我还得走,大四才能回来。”她大概被我缠得烦了,于是开口问。
“这么说是打算将心留我这儿了?”我笑着继续耍赖皮,心里比什么都难受,但还得装笑脸。
“那你的心呢,我能带走吗?”她点了点头,终于松口。
“你不早都带走了吗?”我笑着,心中却悲戚难忍,为什么到了最后,我才这么舍不得呢?因为斯寒吗?还是因为云也本身?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和云也在病房里说“情话”的时候,隔壁病房,熙熙哭的很厉害。
“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林珊嫌弃的瞪她一眼。
斯寒回到自己的病房之后发了高烧,昏迷不醒,手一直抓着林珊的手。
“表姐,我该怎么办?他被抓了,我下半辈子怎么办?”
“他执意要替你顶罪,我也没办法。”
……
次日,师父来了之后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师父说曾锡山认罪了,亲口承认他拿体温计里的水银杀了妻子,并且放火企图烧光所有有关案件的卷宗。
我问师父曾锡山招供的杀妻缘由是什么。师父说是在报仇,报当年林跃明夺妻之仇。
“这个案件疑点重重,所有的卷宗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想查,得重头再来。”这是师父最后的结论,他还说希望我快点好起来帮他查案。
三天之后,我出院的时候斯寒还在医院躺着,听医生说他背部有烧伤,还伴着三根肋骨骨折。
“儿子,好好躺着,爸爸给你挣钱去了。”我故意开口揶揄他。
“成,那你儿媳妇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他拉着林珊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摸着,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那龟孙子一定是在恶心我。
屡禁不住,不如放手。再说,我得救云也,不论多大代价,我想试一试。既然我自己没有做成圣人,我又有何资格强求别人呢?
想通了这一点,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抽着面皮问林珊:“珊珊你怎么想?”
“我没意见,哥想把我嫁给隔壁的王二麻子我也没意见。”她大概也是被斯寒缠烦了,开始“任劳任怨”。
我咬了咬呀,看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真想给她两巴掌。我曾经给她怎么苦口婆心的说过呢?可是有什么用?我们兄妹是他们兄妹的大冤种吗?
珊珊啊,凌斯寒这个人呢,是个情圣,他爱过木槿,爱过你哥哥我。你如果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很痛苦。因为你不管怎么争,也争不过一个死人,更争不过一个一起长大的人。即便是我不给他任何机会,你也没机会。
珊珊,你是我妹妹,我不希望你过得不开心。
我想着想问珊珊的话和曾经劝过她的话,最后却只能咬牙假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将所有言语都吞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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