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简一突然提起的我日记中的那个她,我觉得我有必要主动出击。可是该怎么办呢?万一她不喜欢我呢?
“安澜,你说我如果真喜欢某个人,到底应该怎么做?”吃完饭之后我们走着回学校的时候,我故意拉着安澜走慢了一点,与大部队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我才问。
“不是——,兄弟,你真喜欢你们说的那泼猴?”安澜说完然后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没听清楚的话,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是:“妹妹啊,你可怎么办?”
我以为他后半句是嫌弃我,所以开口解释说:“不是泼猴,另有其人。”
“你俩神神叨叨的商量啥呢?”子严从我和安澜之间塞了个脑袋过来,吓了我一大跳。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吓人。”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脑门。
“我一直都在后面,我觉得你俩之间有奸情。”
“滚,神经病。”我和安澜同时开口怼他。
当时我以为他也在前面,他突然从后边儿冒出来,确实挺吓人的。关键还是在我本来想跟安澜偷偷说心里话的时候。
“你们三个快点,磨磨唧唧的干啥呢?”斯寒转身喊我们,甚至停下脚步等着我们了。
我们又回归了大部队。回到学校之后我刚进到教室屁股还没坐热,子严就来找我了。
“才几分钟没见就想我了?说,什么事,老子很忙的。”我搂着他的肩,嘴贱的开口嫌弃他。
“你那会儿说喜欢的另有他人,谁啊?告诉我,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他将我拉到楼下的草坪边才停下脚步问。
“不是,你耳朵够灵的啊。”我笑一声,心里很欣慰。一直以来,他总是心很细,“就——”。
“别跟个姑娘家似的扭捏,快说。”
“你见过的,就我们班高高瘦瘦,唯一的长头发,不怎么爱说话的那女生,跟六班的谭晶晶关系特别好的那个。”我摸着脖颈,说的有点艰难,但是说出来之后倒是轻松了许多。
“云也?”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表情,最后有些心里没底的问他:“怎么?你不会也喜欢她吧?”
他咬着唇半晌,最后挤出一丝笑,撞了撞我的肩,顾左右而言他:“不错啊,兄弟好眼光。”
“那是。”我被他一夸就飘了起来,虽然,看他那表情,似乎并不替我高兴——大概,他真的也喜欢那姑娘,我想。
“但是——”他表情严肃起来,吓得我咽一口唾沫,紧张的问:“但是什么?你不会真要跟我抢吧?那——要是真这样,我让你好了。”虽然不情愿,但比起爱情,我更在乎跟他之间的友情。
“她不好追。”他撇了撇嘴,表情有点怪异。
“喂,少年,我知道不好追,要是好追,我还用得着找你商量对策?”
“求我,我就帮你。”他划着下颌,一脸看垃圾似的表情,似乎在说:就你,还想追人家。
我点了点头,白他一眼,也丢给了他一个看垃圾似的表情,转身作势要走。心想,长得高了不起哦,让别人仰视了不起哦,再见!
“坐下。”他一把拉我坐下。这时斯寒也来了,他盘腿坐到了我对面,仰着脸,严肃地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云也。
我们坐的位置是一个小陡坡,我和子严在半坡,他在坡下。就那样,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可是气势上还是比他弱。
那时候年少,分不清好奇和喜欢,更不明白那背后深藏的渊源。最后,我被凌斯寒的眼神逼的没法,只能点头承认。我不想在他面前承认主要是因为我怕他告诉我爸,要是我爸知道我早恋,肯定得废了我。也许,还有其他我当时想不明白的原因,但在他那真诚的眼神下,我最后还是点了头,大概是梁静茹给的勇气。
“不就是喜欢了一个人吗?你那么严肃干嘛?”子严瞪他一眼,转头问我:“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我得先试试她的态度。”我如实说。
“准备怎么试?”
“我这不问在你们吗?”
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忽略了凌斯寒的存在。但我从余光里感知的出来,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给你出个主意,不过你得把你同桌熊斐拉过来做赞助,不然就准备着立楼道吧。”子严说的很严肃。
最后我采纳了子严的建议,准备乘开学报名时间比较乱的档口钻空子。子严说这几天在报名,级主任和贾妈肯定不会来教室,所以我可以在黑板上贴大字报表白。大字报有个好处就是遇到突发状况撤离比擦黑板快。我点头赞同,然后起身准备去筹备。
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斯寒依旧失神地坐在那儿,垂着头,揪着草皮,快揪秃了。
我也不明白他为何莫名其妙地情绪低落,只能扯了扯嘴角,躬身拉他道:“不帮忙就算了,别给老子在这儿添堵。”
“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我今天在教学楼看见贾妈了。”他躲开了我伸过去的手,起身双手插兜,丢给我俩一个背影。
“切,吓唬谁呢?”我没好气的对着他的背影喊。
然后我和子严按照商量好的分头去筹备。我去说服熊斐将云也明天一大早乘人少骗到教室来,而子严去买红纸。
那晚我和子严还有苏岩三个人趴在草坪上剪了3个多小时的大字报。我的毛笔字比较难看,最后没办法,我便让苏岩代笔。
“写什么?”苏岩一脸无辜的问我。
“就写:云也,我喜欢你。”我简单的说。
“太俗了,再想。”他一脸嫌弃。
最后我记起一个在小人书上看过的故事,大概是说两头相爱的猪的故事,最后那头公猪为了主人不杀那头母猪,所以假装不爱她,然后跟她抢吃的,最后将自己长得肥肥胖胖被主人拉走杀掉的故事。它最后留给那母猪的话是:因为我爱你。
苏岩听后连连点头称妙,然后就洋洋洒洒写了两大页。大功告成之后我们三个人击掌庆贺,苏岩问怎么没叫其他几个人来。
子严说为了保持神秘感。
次日一大早,我便抱着给云也买的礼物,还有大字报去了教室。贴好了大字报之后,我将礼物放到了云也的桌箱里,然后才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进行了坐立不安的等待。教室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我,子严,苏岩,凌斯寒。
凌斯寒虽然没有参与,但一直趴在桌上睡觉,我当他是默许了。总之,这两天他一直心情不好,也不愿帮忙,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老人家。
没多久,教室里已经来了好几个人,但云也还是没来。大家都对黑板上的大字报一阵唏嘘,纷纷窃窃私语到底是谁那么二,居然会想到贴大字报。
我看着那两张红纸,有好几次想要撕了它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来了来了。”子严在门口给我打手势。
果然,没一会儿,云也、令熏、熊斐三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里。
“我去,这谁呀?也儿,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熊斐指着那大字报,捂着嘴,演的有些夸张。
我抽着面皮,示意她别过了,赶紧滚下来。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继续说:“谁,给咱们小也表白都不带署名的。”
云也从看到那个除了第一眼有些诧异之外,便没有什么其他表情。
我当时就想,这高冷范儿,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温暖她?
“表白就表白,不署名算怎么回事嘛?”
“就是。”
“还贴大字报,俗气。”
教室里一时间人声鼎沸,还引来了许多隔壁班的围观者。
云也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走到讲台上去撕那大字报,还伴随着她那毫无情绪的声音:“我不管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请你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她那句话说的我有点脸红,只能低头装哑巴。我还能有什么目的?就是单纯的喜欢你。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她那句话不是在说我,而是在说凌斯寒,她以为凌斯寒在恶搞她。
就在那时,级主任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见我们乱糟糟一团,直接开口训人:“都干嘛呢?明天就要上课了,还在这儿起哄,有没有纪律心?啊?”
我默默祈祷他不要看黑板,但他还是看了。当他看到黑板上还没来得及撕掉的一张大字报时,直接怒了。云也一把撕掉了大字报,皮笑肉不笑地往身后藏。我觉得她的那个样子很是可爱。
“给我。”级主任冷着脸问云也要。
“老师,我们就是闹着玩儿的,为了放松放松。”云也边退边说,还差点从讲台上栽了下来,还好令熏手快,扶住了她。
“放松的为什么不能给我看?给我。”级主任说着已经从云也手里夺走了大字报。
我当时就想,这下死定了。
“谁?谁写的,给我站出来。”级主任看完了之后直接气得拍了桌子。
“我。”我最后抹一把脸缓缓的站了起来。因为不站我怕苏岩遭殃,他就在我身边,就在他站起来之前我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站了起来。
我这一站,引来一片唏嘘声。
“木易,又是你!”级主任指着我,气的舌头在嘴里打结。然后我直觉一阵呛鼻的粉笔末味迎面扑来,一个黑板擦就朝着我飞了过来。
我本来想躲的,可是一想,我要是躲了,那级主任估计会被气死。所以只能认命的闭了眼。就在我以为会被黑板擦暴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味道擦过我鼻尖。我睁眼,斯寒的手臂还悬在我面前,他手里是那满是粉笔末的黑板擦。
“老师,我觉得您还是揪着他到办公室谈比较好。”他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弄得我有点眼花。他冷脸两三天了,终于笑了。
“到我办公室!”年级主任最后丢了五个字,然后捏着那大字报,气哄哄的走了。
“我说什么来着——”斯寒吹了吹他满手的粉笔末,有些惋惜看着我,“我不支持的事情,你能办成才怪”。
“乌鸦嘴。”我骂一句,然后离开座位。
“没良心,是谁刚才帮你接了黑板擦的。”他丢给我一个鄙夷的眼神。
“那我真是得谢谢您。”我回头,随手提了一本也不知谁的书就砸了过去。心想,妈的这几天给我脸色,莫不是早先就给主任告状去了?
“你俩就不该帮他。”他瞪一眼苏岩和子严,说着将那本书扔了回来,还好我跑得快,已经出了教室。
在门口的时候我碰到了秦安澜,他抱着一个小盒子,见我刚好出来。于是一把拉住我说:“兄弟,我亲手帮你做的礼物,是个女孩子都会喜欢。”
我满脸菜色的问了一句:“你昨晚没回来就是为这东西?”
“不然嘞?斯寒那货盯得太紧了,我见你走不开,就替你去弄了,打开看看。”他像献宝似的将东西塞到我怀里。
“你先拿进去放到我桌兜里,我过会儿看。”
“你干嘛去?”
“主任找我。”我苦着脸,可怜巴巴的对他说。
“你又犯什么事儿了?”
“你还是别问了,一言难尽。”我摸一把“泪”,朝着主任的办公室走去,脑子一片混乱。真不知道一会儿见到主任该怎么应对。我心里默默祈祷他能罚我写一个5000字的检查,但千万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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