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爱宣之于口又深藏,有些人,只要爱过便再也无法放下。我虽然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斯寒说爱他,但有很多次,我就差那么一点点要讲给他听。
后来,我将这个没有讲出来归结于自己的胆怯和他的忽冷忽热以及他的工作性质。我不能给他抹黑,让同事觉得他是个怪胎。
自从知道珊珊的孩子也是试管之后,我再也不能装作自己病还没有好的样子。但我依旧得维护他的形象,依旧爱的唯唯诺诺,悄无声息。
大学毕业之后,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那分裂的毛病居然不治自愈,我将这归功于凌斯寒等一帮朋友的陪伴。他们不但温暖了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也治愈了千疮百孔的我。
遗憾的是,我与凌斯寒的关系也一直停留在原地。
我有时候甚至怀疑当年要不是“我”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凌斯寒大概会过正常人的生活。大概会断了我的念想,大概我不用如此被动纠结,又无能为力。因为,我俩都有自己的社会责任要承担。
再说,我也有气,因为从始至终,他没有当面说过喜欢我。既然他乐意这么不清不楚,我便舍命陪君子,我时常自暴自弃式地想。
我平日里很忙,集团事儿又多,但只要凌斯寒一个电话,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警局。因为我爱他,再者他黑脸的样子有点吓人,还有,他手里有能让我在集团颜面无存的东西。
最近,悦仪和子严回国之后,凌斯寒莫名其妙地不给我打电话了,我打过去,他也不接,统统给我挂断。我便派了我的秘书白迅然去查,按照白秘书的说辞,他吃醋了。
“木董,我是个感情小白也看得出来他喜欢你。”白秘书说。
“但他从来没说过。”我丢给他一个白眼,心想,咋地,你想让你老板我低三下四地去说爱人家?我才不干呢?老子是有架子的人。
“哎呀,木董,有些事情是要看做的呀,这次他是真吃醋了。我顺着网线都闻到了。”
“我也没干嘛呀!他吃什么醋?”我刚开完会,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有没有说什么。”
“凌警官说已经五天了,你如果再不去找他,他就将你俩的视频放到暗网。”
我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瞬间便喷了白秘书一脸。
“他又来!”我有些无奈地摇头,“老子是吓大的吗?”。
“不爱了吗?拿不出手吗?——”白秘书的电话响了。
我有些嫌弃道:“你能不能把你这铃声换掉?”
白秘书皮笑肉不笑,不回话。我叹息一声,示意他出去接。
白迅然捏着手机合上门的时候心中暗想,我倒是想换,凌斯寒不让我换啊,他就想让你听我的这个铃声。他都这么明显了,木董你倒是开开窍啊!
他暗想着,接起电话道:“喂,凌警官,你就饶了我吧!木董过会儿还有个三个会呢!”
“宋悦仪也在会场吗?”
“他是集团财务部的董秘,回国了自然要出现在这边的会场啊!”白迅然照实说。
白迅然的话刚完,电话里便传来忙音。电话被挂断了。白迅然盯着手机,无赖地摇了摇头,觉得凌斯寒被木易给惯坏了。不就是个破视频吗?以木董的手段还能抢不到?还能被威胁成这样?
白迅然挂了电话之后又进了副董事长的办公室。
我见白迅然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凌斯寒又折磨他了。于是叹息一声道:“告诉他,老子没空,他有本事就别来,就永远别打电话。”
看着白迅然更加千斤压顶的样子,我心情好的不得了,不觉勾唇笑了笑。心想,凌斯寒啊凌斯寒,不给我打电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心中刺挠。
又连着开了好几个会,下午五点的时候终于结束了。依旧没见凌斯寒的影子,也没来电话。我很生气,于是命人去菜市场买两只鸡过来。
我的另一个秘书莫蕊不解的问:“你要干嘛。”
我抿一口水说:“杀鸡,过会儿你多摸些血在我身上,打电话给凌斯寒,就说我被人砍了。”
她呆立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走开了。
鸡很快送来了,但我哪里会杀,结果是弄了满屋子的鸡毛。莫蕊扶额长叹之后,打电话叫了保洁来。
宋悦仪来的时候保洁拖的地还没干,很不幸地滑倒了。她有孕在身,可将我吓得不轻。好在她只是崴了脚。
我一边拿了冰袋帮悦仪冷敷,一边让白迅然给凌斯寒打电话说我被人砍了,好逼他过来看我。
如果,我说如果有如果的话,我绝对不会跟斯寒开那样的玩笑。
十分钟之后,正在接电话的莫蕊突然呆住了,紧接着听筒掉到了桌上。她素来临危不乱,除非遇到了很大很大的事情。
难道是集团股票跌停了?爷爷生病了?......我心思百转千回之后问她:“咋了?”
“斯寒出车祸了。”她说。
“你再说一遍。”我愣了愣,放下冰袋,将悦仪的脚放到了沙发上,示意她躺会儿。
“凌斯寒出车祸了。”她机械地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苏岩一脚将我放倒在了楼道里。
“岩岩,医生怎么说?”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抬眼,有些无助地问他。
“让你别玩你还玩!你都多大了?啊?被人砍了?很好玩吗?老子砍死你。”苏岩骂着又要上来打他,但被大家拦住了。
手术进行了二十多个小时,我一直未合眼。我几乎打遍了全球各类朋友及合作方的电话,我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不行就得转院。
林珊从国外飞回来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了28个小时,我本以为她会怪我。怎料她只是擦了擦泪说:“二哥,你别哭了,眼睛都哭瞎了。我们要相信他,他舍不得我们,他肯定会挺过去的。”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我握着手机,靠在林珊的肩头,开始不自觉地小声哭泣起来。
世人都说我木易薄情寡义,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心里藏着一个人,一个陪了我很久很久,温暖了我所有岁月的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宁愿躺在里面的是我。
四十多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暗了下去,我在林珊的搀扶下木然地站起来。
门被缓缓拉开,医生从门里走出来,疲惫的摇了摇头。
看到他摇头的瞬间,我整个身形都要散了。我听到自己的心“咣当”掉在地上的声音。
十年,这十年我到底都忙了些什么?真的值得吗?当初为何要鬼使神差的答应父亲的条件,如果我不去,不去当什么狗屁副董事长,那我就会一直在斯寒身边,是不是结果就会有所不同?
“抱歉,只救下了一个。”医生这才开口。
听说还有一个活着,我胡乱地搓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一把抓住医生的手问:“医生,男的活着吗?”
医生有点被我的“热情”吓到,退了半步,愣了愣才点头。
我已经顾不得什么绅士、礼貌,拨开医生,冲了进去。
“诶,干嘛呢,这里是手术室,出去,出去!”我最后被护士连推带搡地赶了出来。
“二哥,咱过会儿去看他。”林珊上前来拉住了我。
“他活着,医生说他活着。”我很是激动,自从接管了集团之后,我不曾如此失态过。
“我听到了。”林珊点了点头,也泪流满面。
“叮咚!”我的手机震了一下,瑞士那边的朋友说医院已经联系好了、飞机也已经备好,随时可以接斯寒出国。
我又同医生沟通了一番,医生说斯寒病情不稳,不宜挪动,要是非要国外的专家看,可以将他们请过来。为了以防万一,我便让白迅然去对接接专家过来的事宜。
莫蕊走过来,低声说了有关肇事司机的情况,肇事司机名叫仇晓,曾经和我们集团有过密切的业务往来。
但不幸的是仇晓已经死了,即便是有再多的往来,在一个死人身上不见得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警局那边的意思是这个人并不简单,应该彻查。
没一会儿,我的父亲谢震霆打来了电话,说我可能被跟踪了。这么多年,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也鲜少人知道我的行踪。但是,父亲的情报不可能会出错。
“老谢,你确定消息绝对可靠?”我问他。
“可靠!斯寒出事不是意外。”他说。
我自然明白,有人为了对付我,已经开始朝我身边亲近的人下手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装疯卖傻”,可有的人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孩子,你最近私底下的举动逼急了大鱼,也就是说你辛辛苦苦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靠近了核心。”
我冷笑一声,脊背生了一层薄汗。十年,我做了十年提线木偶,终于摸到藏了快一个世纪的“污垢”,还是宋悦仪回来的档口,确实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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