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风吹进来,一旁的男生嚷着要关窗,前排的女生不乐意,一旁的邵邺低声哼着歌,整个课间热闹得不行。
“哎——下午就开始开始了,今年也没彩排啥的,邵邺季池丘你俩准备得怎么样了?”班长的声音穿过吵闹的班级传入他俩耳朵。
邵邺拍着胸脯保证道:“No problem啦,我办事,班长放心。”说完不着调的吵班长挑眉抛去一个媚眼。
课间还有大半,早上下会儿小雨,学校难得的没让出操,班长闻言,朗笑道:“那行,要不……就现在吧,咱班把准备好的节目都展示一下,女生那边舞蹈练得差不多了,一直没正经听你俩表演过,趁着课间你俩也试试?”
班里一听立马来了兴趣,都在起哄着要让试试,前排同学已经很识趣都把课桌往后移了,空出前面的一块场地。
准备舞蹈的同学还在找音乐,为了节约时间邵邺自告奋勇地将靠墙的吉他包打开拿出来,拍拍季池丘的肩:“走,先适应适应小场面。”
季池丘跟在他身后,二人坐到讲桌前方一点,一坐一站,相互对视一眼后,轻缓熟悉又富有节奏的旋律响起,班里很安静,只有季池丘拨弄的旋律声。
吉他音质很好,听邵邺说是他在正安的外公送他的,说是作为考上高中的奖励。
大家围起来,伴随吉他缓缓的旋律,邵邺极具这个年纪赋有朝气的嗓音唱着: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
随记忆一直晃着现在
……
走廊好像也安静了下来,整个楼道都是吉他的弹奏声和邵邺的歌声。
门口有其他班的同学在观望,季池丘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始终埋着头认真拨弄琴弦,时不时会用余光偷偷看向邵邺。
邵邺平时说话的声音低沉但却有点有气无力,好像随时能睡着,和唱歌时候截然不同。
这时候时候的邵邺总是专注又认真,和平时那不着调的模样截然相反。
歌声是少年专属有的朝气,唱出来却又深情婉转,以至于多年后季池丘想起来,依然会记得这一天。
这一天窗外在下着刚入冬的雨,教室里的大家穿着校服半围着他和邵邺——他拨弄琴弦弹奏着曲子,邵邺唱着歌。
他所弹奏的曲子是邵邺手把手教的,那个让无数老师都头疼的坏学生好像又藏着柔情的一面,教他时候专注又认真,会耐心的把手覆到他的手背教他拨弄琴弦调整音准。
教室里只有朝气深情的男音和吉他的旋律,大家都认真的听着,没有人跟唱也没有人说话,季池丘也愣了神,手指全凭肌肉记忆去弹奏。就记得后面大家都在鼓掌,簇拥着他和邵邺,他忘了自己说了什么也可能没说,邵邺好像还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假装谦虚。
一直到中午放学大家都冲向了食堂,他坐在位置上发呆。
“想什么呢?还不去吃饭?”邵邺将书本合上问他。
现在的邵邺已经开始听课了,偶尔还会记点随堂笔记。
季池丘回神,答非所问道:“你唱歌很好听。”
“嗯?”邵邺闻言整个人凑过来,两人离得极近,在寒风流窜的冬天,在安静的教室,他甚至能听见邵邺的呼吸已经喷洒在他耳侧的热气。
“我之前没唱给你听过?”邵邺问他。
两人离得太近了,季池丘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往旁偏,皱眉道:“说话就说话,你别离我那么近。”
邵邺非但没有听他的,反而把手攀上来虚环住他:“为什么?嗯?躲我?”
大有一副看我不爽弄死我不然就受着的流氓感,怪不得大家到叫他土匪,之前可能两人说话少现在季池丘总算明白了,对方压根就只听自己想听的别的都自动屏蔽了。
“唱过,但是今天唱的格外好。”季池丘无奈道,却也是认真的夸赞。
闻言邵邺微微迷眼,还是盯着季池丘,低笑了声:“你耳朵好红啊季同学。”
季池丘立马伸手去摸耳朵殊不知已经掉入了邵邺的圈套。
“这么相信我?骗你的,不红。”
原本红不红不知道,但现在他知道肯定红了,有些隐隐发热,心跳也有些快,他泄气般坐在哪,不知道邵邺下一句话能多惊人。
“嗯现在是真的红了。”邵邺说。
季池丘:……
吃过午饭,广播已经开始集合,由于学校都统一有校服,经班里一众商议也没有买班服或者租演出服装,就是统一穿着校服。
明明早上还飘着细雨,现在已经有日光照下来了,这种天气最是闷人,白光晃得眼睛发胀,不禁感到头疼。
各班按顺序上台表演,快轮到他们时候,季池丘不禁有点紧张,许是看出了他的不适应,邵邺走到身旁低声问他要不要打打气。
季池丘摇摇头,随后跟着邵邺走到舞台一旁等候。
路过班级队伍后面时候,邵邺让季池丘先过去,自己则低下头和一位女同学说着话。
那是政治课代表李潇琦。
季池丘点点头从后面绕过去,邵邺蹲下去问她:“李潇琦同学,能借你笔用用吗?再撕页纸。”
虽然两人似乎没说过话,并且邵邺口风也不太好,但是一张纸还是没什么。于是政治课代表慷慨翻开随手带着背书的笔记本空白页和笔递给他。
邵邺也不客气,接过就开始画,似雨丝飘落般快速落笔,不一会儿一幅占据纸张四分之一画简笔话就诞生了,邵邺在左下角写下:幸运符——季池丘专用。
然后小心叠出折痕撕下多余的部分塞进裤兜,这才把笔递还给她:“谢谢了。”
李潇琦愣神的看着对方速成的话和苍劲有力的字,好像和平时的邵邺不太一样,想象中的邵邺就是个妥妥的小混混小流氓,画画挺好看。
台上激昂的小品已经演绎了大半,季池丘站在舞台背面,和其他班一起等候在哪,棉校服外套整整齐齐穿着,里面是件白衬衫,南方冬天湿冷,但是几分钟也就过去了。
邵邺走到身后拉起对方的手,季池丘正发呆呢,不禁被吓一跳。然后回过头去看他。
对方的手很温暖,校服大咧咧的敞着,目光专注的拉过季池丘的手,喃喃道:“手怎么这么凉?”
然后揉着对方的指尖,季池丘想缩回手,但邵邺不给他机会,用力拽着他揉搓着,然后趁机将一块硬纸塞进他手中,感觉像是叠起来的便利贴。
邵邺松开手,笑着看他。
季池丘莫名摊开手,是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他看像眼前那个笑得莫名的人把纸张拆开,是台上两个小人一站一坐表演着,台下群众呼喊的场景也画出来了,最后落脚出写着:
幸运符——季池丘专用。
这种行为幼稚又不得章法,但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颤,他将纸叠回原装揣进口袋,说:“嗯,收到了,一定幸运。”
“还紧张吗?”邵邺看着他的动作问道。
季池丘摇摇头:“不紧张了,谢谢。”
随机就听见主持人用一连串华丽的排比句作前摇,他们要上场了。
主持人下台后只剩下他俩,有条不紊的准备,然后相视默契地点头,排练过无数遍的曲子伴随季池丘指尖拨弄响起,透过话筒飘到能抵达的任何地方。
跟随节奏邵邺认真的唱着,目光从弹奏者头顶瞄过数次,两人都穿着一样的白衬衫,他一直觉得白衬衫穿不好看像房地产销售,但是季池丘穿着却不然。
少年清瘦的身躯被略有宽松的衬衫褪却些许青涩,白皙的脖颈下是清瘦的肩胛骨将衬衫撑起,柔软的发丝被风轻轻扬起,好像全世界都眷恋的为他打下一束光亮。
文艺汇演演出顺利,邵邺嗓音透过音响传遍校园每个角落,途中季池丘老是忍不住想看他,但最后还是埋头老老实实弹奏完曲子才在谢幕时偷瞄一眼。
台下掌上震天,他们并肩鞠躬后走下台,也许是因为早上排练过一次,已经没有早上那种恍惚的感觉了。
演出结束,大家各种搬着板凳回班,路上邵邺不知什么时候追过来一把拦住他,季池丘听见身后有人起哄,那一堆人都是邵邺朋友,老师口中的“鬼头刀把”小群体。
邵邺一把拦过他的肩,两人身高差不多,因此季池丘不得不弓了点腰。
“季同学,我刚刚唱的怎么样?”邵邺这样问。
其实之前两人私下练习时候每次唱完他都会这么问,季池丘也不厌其烦的回答好听,在台上时候 台下同学们跟着唱,哗然又盛大,很热闹。
在这之前季池丘都是隐匿在热闹之中,没有人会看得见他而今天,他站在台上,是热闹的中心。
“学长,可以留你一个联系方式吗?”身后跑来两个女生,红着脸问道。
季池丘看着递过来的笔记本,他不太会拒绝人,刚想接过来谁知一旁的邵邺一把将他又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问他不问我?我长的比他差?”
女生校服上是高一的届徽,学校校服每届都不一样。
本来撞着胆子来问联系方式已经很惶恐,被邵邺这话逗得更是语无伦次,磕巴道:“不……不是,没有没有,都很好看的学长。”
但就是更喜欢季池丘这样的,女生没敢说,两人一个看着文静礼貌一个浑身痞气,妥妥的小混混样,上学时候有几个女生愿意去喜欢这样的人呢。
“我是话说的不够直接吗小学妹?我俩谈着呢。当我这个正宫面撬墙角不太好吧。”
季池丘:??!
女生:?……
女生原本尴尬咬着唇不知所措,现在更是茫然不知所措了,反应了半天才瞪着眼看想勾肩搭背的两人,兄弟之间这些行为很正常,但对方的话说的她也不知真假,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走,最后又回道自己空白的本子上。
季池丘在这语出惊人的一句话里震得没反应过来,邵邺好像真的很抱歉的对女生说:“不好意思了同学。”
女生收回本子,说了句抱歉,又说了句祝他们幸福就溜了,就留下一个满脸笑得没心没肺的邵邺和一脸空白的季池丘。
季池丘呆呆的问他:“你……”组织了半天,说“玩笑是不是开过了?”
邵邺搭在他肩啥的手顺着往上抬起摸了他的脸,被风吹的有点冰凉,而邵邺的掌心却很温暖。
干燥温暖的掌心覆盖住他的半边脸,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跟着邵邺的步伐往前走。
“不是吗?小男朋友。”邵邺逗他。
邵邺说话向来没厘头,季池丘已经见怪不怪。
最后太阳没出来,只是日光比较强的一个下午,晃得人睁不开眼,但是相比下雨已经好很多,不用顶着雨外出表演。
艺术节结束后,一切又会到之前,好像什么都没变,大家照应该干嘛干嘛,邵邺还是会上课睡觉下课来回和朋友去打球,偶尔个旷课。
没有文艺汇演了,两人之间的交流就是邵邺偶尔会问季池丘一些学习上的问题,他的成绩确实也有进步,老师因此夸了季池丘几次。
两人关系还是保持着不温不火,但邵邺说话好像比以前更吓人了,可能以前两人不熟,现在比较放开了,季池丘只当是对方无聊拿自己消遣。
直到过完年开学不久邵邺把他堵在门口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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