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起,秦影在房内清洗铁片,在和方尔辞试剑的前一晚他就取了下来。
这时门外人影闪过,他似有所觉,赶忙起身开门。
“英姐?”
林英之站在他房门口,檐下阴影挡住了她的表情。
“你好好养伤,接下来的比试我会继续。”林英之侧身和他说完,就准备离去。
“等等!”他叫住林英之,让开身示意她进屋说话。
二人坐在桌前,林英之看见桌上摆着快被拆烂的香囊,随手拿起把玩。
“英姐,今晚有发生什么吗?那钟离音和你对话了吗?”
回想几息,林英之缓缓答道:“他没有单独和我说话,但是他的意思......我猜测他要我用红石剑来换。”
“啊?”秦影梗了下脖子,眼神透露着疑惑,“他的原话是怎么说的?那是个什么样的场合?”
林英之回忆了一下,“他朝我们敬酒,希望我们可以顺利拿下头名,得到心中所想。”
秦影手指抵着嘴唇,品味钟离音的弦外之音,“难道他的目的是得到剑?我想不通,如若私下交易,他大公子手上有红石剑必定在钟离家中是藏不住的,那么便只能在试剑场公开交换。”
秦影偏头注视林英之,“英姐你能拿下第一吗?”
林英之扯断香囊上的一根根丝线,脑中回忆了自己可能的对手,以及他们试剑场上的表现,“可以。”
挑眉,努嘴,秦影对这个回答又意外又不意外。
林英之身上有一股让他安心的气质,或许是她总是波澜不惊,给了秦影一种胸有成竹的可靠感,他找不出别的可能去质疑林英之的话。
但是她一点都不掩饰一下,甚至不分析一下她的对手......好狂啊,他没跟错师父。
“如果条件就是得第一名,那对我们来说似乎简单了些......但是对钟离音来说,他一不能肯定英姐你一定能赢,除非他在每个人身上押宝。二就算红石换玉衡能成,那这剑也落不到他手里,他又为什么要换呢?”
“他的目的很可能不是剑,”林英之在手指上绕丝线,“而是人,他很可能希望我在后面的比试中,打败什么人。”
隔日,气温不似前几天适宜,似乎凉了一些,而山林间也是雾气丛生。
离山后山的竹林中,张未鸢面无表情,随意甩着白鞭。
鞭子打着细竹发出一阵簌簌声,打落了不少竹叶,也打断了许多细竹。
她看起来百无聊赖,动作又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身旁方尔辞抱胸斜眼,“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啊?你不会真喜欢上那钟离瑾了吧?傻子都看的出来,联姻而已,何必认真。”
啪!
虽然张未鸢没有用力,但是蓦地一鞭子打在方尔辞身上,还是让他懵了一瞬。
“你以为我不知道!钟离瑾说什么大局,爹爹说什么未来,你也这样说,联姻联姻,你怎么不去跟钟离氏联姻!”她瞪着眼睛怒视懵然的方尔辞。
“那,这......你要不愿意,掌门总不能逼你吧!掌门不是最疼爱你了,肯定不会让你不高兴的。”他一下子结巴起来,红了脸。
张未鸢转过身过又开始甩鞭子,二人沉默片刻,她恨声道:“从小到大对爹爹我百依百顺,他的话我自然是听的,嫁钟离瑾就嫁了,做戏罢了,本来就不用真心对待......但是!”
她转身面对方尔辞,面上轻微泛着红晕,“我竟然真的对他感兴趣了!”说完她又懊悔垂眼,抬起胳膊挡着眼。
“啊?那小子有什么好的?鸢妹,我们有这么多师兄弟陪着你,你何必对一个外人上心。”方尔辞不解,但还是尽力安慰她。
“你们?你们懂什么!一堆臭男人而已。”瞪了一眼方尔辞,她愤而离去。
“都是臭男人......当本姑娘看不穿你们吗,哼!”
她自己跟自己生气闷气,师兄弟是什么样的,她心里门儿清。
师兄弟围着她转,事事顺她心意,她想要什么这些男人都会为她寻来,甚至会为了她排挤师门其他师妹。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些男人会捧着她宠着她,只是因为自己掌门之女的身份,妄图攀上自己罢了。
虽然她很乐意接受这些人的恭维,但是成天别有目的的嘘寒问暖也让她厌烦。
来到离山之后,她原本以为钟离瑾也是这样的人,二人只是以相识的目的相处,但是他恰到好处的分寸感让她体验到了别样的新奇。
她主动更进一步,而此时钟离瑾却一步步后退。
第一次吃到了闭门羹,但是却觉得更有趣,钟离瑾越是远离她越是想靠近,她将这当做欲擒故纵的游戏。
只是没想到,她以为的游戏却是钟离瑾的真心。
她既羞自己的主动,又恼钟离瑾的戏耍,更恨自己竟然放不下悸动,期待得到对方的关注。
看着张未鸢的背影远去,竹林里空留一个叹气的方尔辞。
“真是个大小姐......”
这边在暗自烦恼,那边却在把酒言欢。
离山另一处,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汇聚在一处,自来熟的已经开始称兄道弟。
山路旁,支起了一个小火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围着火堆喝酒吃肉。
“常兄,来!”一红衣男子给光头扔了一罐酒,两人在比试谁能用内气震开酒封。
“不不不,小弟可喝不了酒!”薛忘忧被搂着灌下一大口,酒才下肚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薛老弟扮书生久了,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书生了吧!哈哈哈哈.....怎么,难道还要学着读书人去当官吗?”
打趣声引得薛忘忧频频摆手,“小弟我哪读得出什么书,不过是骗骗家中母亲,说是外出求学罢了。”
“要我说,薛老弟这书生模样,骗不了老母亲,倒是能骗倒富家小姐咯!”远处一魁梧擦剑男子取笑。
这魁梧男子用剑切下一块猪肉,又取了一坛清酒递给坐在一旁干望着的施羡棠。
“别光招呼薛老弟,施公子,来!知道施公子腼腆,放心,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又不会吃了你!”
施羡棠赶忙双手接过,不住点头,“是是,多谢兄台。”他盘坐在地上,用吃肉喝酒来缓解自己不知所措的尴尬。
“这光喝酒吃肉,也没个女人的......”光头男子站起,拍了拍自己的光头略显遗憾道。
“女人?这山里的女人可不少啊。常兄你敢耍吗?哈哈哈......与我邻住的女子,那身形,啧啧,可辣得很!”魁梧男子用手掌比划,眼睛放光,“那脾气也辣得很!”
看到男子的比划,施羡棠嚼着肉,眯眼傻笑,想象女子的曼妙......忽觉不妥,马上又觉羞愧埋头。
而这话又引来了更多兴趣,几个男人和魁梧男子碰酒,听他描述邻住女子的美艳。
“臭男人!吃老娘一剑!”高昂干练的声音从侧方响起,一红衣盘发的高挑女子飞剑而出。
当——
魁梧男子立马持剑横挡,两厢对撞发出剑鸣。
看清来人,魁梧男子立马收剑,擦了擦鼻子略显忸怩,“嗳,是谢女侠啊,哈哈哈,真不能在人背后谈论......”
“大块头,你找打吗!敢在背后议论老娘!”红衣女子也收剑,看着人群中薛忘忧和施羡棠还算眉清目秀,便坐到施羡棠旁,加入他们的酒局。
红衣女子靠在石上,对着魁梧男子扬起下巴,“大块头,你明日还有比试呢,喝成这样也不怕睡过去了?”
魁梧男子一坛下肚,满不在乎道:“明日是个姑娘,根本不费力!”
“哼!大言不惭!我来时可是看见另一组的小姑娘在那河里练闭气呢,边上就是月影门在做法,就你如此懈怠。”红衣女子随手拿起施羡棠喝过的酒坛,扬起脖子便是咕噜下肚,而一旁的施羡棠欲言又止。
魁梧男子男子拍拍胸脯,自信道:“要是对手是谢女侠你,那我就要奋勉使出全力了!毕竟谢女侠如此......如此美丽。”他竟然不好意思起来。
红衣女子哼笑起来,“你要是如施公子一般相貌,我或许能看得上你。”
蓦地听见女子打趣,施羡棠如惊兔,忙摆手摇头,“我我我我......女侠莫打趣我。”
见到他脸红的模样,几人都放声大笑了起来......
几人喝酒到半夜,地上堆满了空酒坛......多数人已经昏睡过去,而魁梧男子还在与光头划拳切磋......
于是乎,魁梧男子成为了试剑大会有史以来,第一位因宿醉而输的人。
魁梧男子赶到试剑场时已经丙轮已经结束,他傻眼看着众人,抓着自己的头发怒吼。
“气煞我也!”
他找到林英之拦住她的去路,红着脸道:“你!我还没有与你比试!”
“这位大哥,你自己错过了时间,可没有为你单独再比一场的道理。”秦影不满道。
“我!我就是想和你比一场!”魁梧男子自知理亏,气势渐若。
林英之抬头仰视男子一眼,绕道离去,“没必要。”
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让魁梧男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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