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转停,惊朔搭在肩上护着后背。
当——
刀剑相碰发出鸣动,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肩膀发麻,她单膝跪地化去一部分力道。
林英之乘胜追击,刀刃翻转,每一次劈砍都携着破空的力道。
“此女什么来头?”赵长老微微偏头询问身后人。
“叫什么秀才峰,不在观。什么破地方,听都没听过。”张未鸢抱胸而答,手指不断轻点衣袖,余光看到方尔辞略微紧张的神色,她镇定道:“打不过就认输呗!有什么丢人的。”
方尔辞转动下巴疑惑道:“你不是叫我一定要赢吗?”
“你要实在打不过我还能逼着你不成?”
“鸢儿莫长他人志气,尔辞也并未展现全部实力。”赵长老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惊朔重重落地。
林英之已经用刀柄打中林英之三次了,若是用刀身,此时她已经负伤。
她重重呼出一口,“看来我不是女侠姐姐的对手,但还是那句,请姐姐赐教!”
她一脚踢起惊朔,靠近林英之时,她放开一手,任由惊朔甩起自己,她丹田下沉,内力凝聚于拳中,直挥向对方胸膛。
气势不容阻挡,林英之没有收刀,举起左臂硬接这一击。
蛮横的力道传来,她退了两步。
李不言原本以为这一击起码可以打飞林英之,不成想手臂挡住了她大部分内劲,只有一小部分打在林英之胸膛,竟然只是退了两步。
机会只在一瞬间,趁着李不言挥剑的间隙林英之提步,凌空转身借力,用刀背侧砍向李不言腰间。
三分力度让其后腰吃痛,但是她始终握着惊朔不放。
二人站定,林英之撸起袖子看见一个红印,李不言揉着后腰。
重新背起惊朔,双手抱拳作了一辑,“我认输了,谢女侠姐姐手下留情。”说完便跳下石台。
方尔辞看着林英之落座,他紧紧握着袖子中的小葫芦瓶。
下面一场是他和另一持剑男子。
秦影低头看林英之手臂的红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在林英之身上留下痕迹。
“英姐,你真的很敢,你不怕被打到吗?”他小声问。
当他看到林英之贴着惊朔的剑身擦过时,他眼皮狂跳,李不言的挥舞在他眼里几乎没有破绽和能够插入的空隙,如果是他,他是绝对不敢靠近惊朔的,被拍到一下,轻则断骨。
“以前被打过,这个姑娘的力量还不够。”她揉着红印。
“那你以前伤得怎么样?”
林英之指了下右臂,“这里断了。”
“是谁伤的你?”他趁机询问。
她揉着手臂没有开口。
秦影很识相,每当他探问她的事或与她相关的人,她总是三缄其口,用沉默应对时,他就收起了自己的好奇。
好奇太过,会让人厌烦,他还要多抱抱便宜师父的大腿。
场上方尔辞和对手已经开打,他同样存了几分力,花毫剑的剑鸣与惊朔是两种极端,惊朔沉闷,花毫尖锐。
在他手上花毫比鞭子还软,不断划在对手身上,刺出伤痕。
“方少侠的剑很快,刚刚李姑娘的剑也很快,若是他二人交手不知景象如何......”施羡棠有感而发。
“施公子的身法也很快,不知你们三人交手会如何呢?”女子清朗开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只细长白皙的手搭在施羡棠肩上。
“谢!谢女侠!”倏地被女子靠近,施羡棠一会摸脸一会想摸后脑,一时间手足无措。
被施羡棠的模样逗笑了,“别女侠女侠的了,我叫谢挽吟,认识的都叫我挽娘。”
坐到施羡棠身旁,贴身的红衣将其婀娜的身姿完美显现,挽娘将碎发别在耳后,与施羡棠闲聊起来。
“这方少侠看着不像前几日那么轻松了......施公子觉得这二人谁会赢?”挽娘问道。
施羡棠看向场上的比试,“方公子这一手花毫剑剑招连绵不断,出其不意,以攻作守......”
这时方尔辞卷起花毫以一招漂亮的截击卷飞对手的长剑。
长剑离手,方尔辞也收剑,二人点到即止,那人便也认输离场。
“英姐。”秦影喉结滚动,巴巴地看着林英之镇定自若的样子,一丝激动从内心升起。
此时钟离瑾站出来高声道:“各位,今日是试剑大会的最后一日,承蒙各位赏脸!”他向众人抱拳以示敬意,“方少侠才结束一场比试,是否需要调息片刻?”他向灵山派投去目光。
“多谢二公子,我不需要休息,不知那位......林姑娘是否需要。”方尔辞站起高声道。
林英之调整了下黑布,站起,走向石台,“开始吧。”
钟离瑾点头,“二位请!”
两人面对面站上石台,林英之依然握着那把长刀。
方尔辞抽出花毫,语气挑衅道:“姑娘这么年轻的师父倒是少见,你们不在观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收徒了吗?”
从站定在石台,他便开始运气化开体内的小元聚魂散。
此时他的呼吸似有烫意,胸膛中有一股热流涌向四肢,同时头脑清晰,眼神清明。
他慢慢向林英之走去,转动手指发出骨骼声,“姑娘怎么不答?”
脚步渐缓,他眼神逐渐灼热。
变化只在瞬息。
人动,刀剑碰。
林英之长刀横削,砍断花毫的攻势,灵活转动身躯绕开花毫从后方的偷袭,她靠近方尔辞以指作剑疾刺其胸膛。
方尔辞转动手腕,花毫宛如灵蛇般从奇特的角度刺向林英之,轻盈而又敏捷。
他的心砰砰跳,内里的火热让他对花毫的控制更加精进。
嚓——
长刀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林英之斜身半蹲,以超乎寻常的腰力控制不倒,她横翻而上瞬间砍出数刀,抬手间露出右侧空虚的破绽。
方尔辞冷静瞅准时机顺势刺出一剑,而花毫的剑尖绕过林英之后背刺向中左肩。
黑衣下不知是否有血,秦影下意识握住受伤的手腕。
林英之好似感受不到疼痛,竟送出更多破绽,引得花毫攻向自己。
剑影交错,方尔辞身上的血痕逐渐变多。
电光火石间林英之双指捻住花毫,转动身躯扭转软剑,一脚踢向方尔辞手腕。
只见他丝毫不惧,反转关节硬生生接下这一脚,逆着花毫的角度翻阅同时放手,任凭花毫被林英之捻去。
剑的另一端陡然失力,剑柄竟充满力量向林英之甩去。
她在地上翻滚一圈花毫仿佛有意识般甩开了她的手。
凌空接剑,他甩动手腕,剑身化鞭,扬起剑气。
挥舞长刀,宽大的袖子飞舞起来,挡下软剑的攻势。
这瞬息快得让人无法看清双方的神色。
忽然,她假意接下花毫的剑招,一步引力横劈,露出没有防护的上半身,而方尔辞仰身躲避,脚尖刺起正如她刚刚那招。
此时他下盘空虚,双手应接不暇,林英之要的便是这个机会。
她左手抓住方尔辞脚踝,凝力于指尖,同时身躯带起方尔辞。
骨裂!
二人同时翻转落地,林英之的手臂被划伤,但她不在意,轻微皱眉。
方尔辞半蹲在地,手虚掩着脚踝,面上却不见痛苦的神色,她很清楚,她刚才的劲道绝对捏裂了他的骨骼。
只见他双眼直直刺来,目光却有迷茫,呼吸较之前变得急促剧烈,大有不打败她不罢休的气势。
“怎么回事?”张未鸢看着方尔辞的状态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他应该受伤了,怎么没有反应?”
赵长老听到询问默不作声。
他心知,这是方尔辞第一次服用小元聚魂散,他也想看看他这个弟子能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此时方尔辞一声不响,目光盯着林英之,抖动花毫毫不顾忌地冲去,只是步伐略微凌乱,面上泛起了潮红。
他的气息一长一促,隐隐有鲜红从鼻尖显现。
一指一掌打在他肩头,林英之趁他身形不稳将过肩翻转。
背部重重砸在台上,方尔辞咳出一口鲜血,开始猛烈咳嗽,捂着胸口不受控地翻滚起来。
他似乎清醒了一些,脚踝的疼痛在瞬间猛烈冲向大脑。
他抓着脚踝,牙冠紧咬,额上浮现虚汗。
“认输吧。”林英之俯视着他道。
“不行!我不能认输!”他咬着牙,用仅他们二人能听见声音道。
不是不想认输,而是不能认输。
她抬眸看向灵山派阵地,加上方尔辞刚刚不太清醒的模样,她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既然不能认输,那便直接打下去即可。
她一脚踢掉花毫,弯腰架起方尔辞。
“你你!你要干嘛!”他身上不着力,此时被毫无防备地拉起,疑惑才上心头,就被甩出了石台。
赵长老面色凝重,飞身向前接住方尔辞,将他慢慢放倒在地,此时张未鸢和几个灵山派弟子也围在他们左右。
“师父,我......”方尔辞欲言,被一个眼神止住。
赵长老看他冒着虚汗手搭在脸上感受体温,又探查他的脉搏,眼神微动。
他放下方尔辞,朝着台下众人高声道:“年轻后生想要崭露头角是好,只不过......心术不正就不太好了。”
此言他并没有对着林英之说,而是面对场下众人,暗指有人用了其他手段赢了方尔辞,乃不正之道。
林英之弯腰捡花毫的手顿在空中,“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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