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身体如何?”钟离瑾和其兄长钟离音在房内闲聊,桌上摆了些茶点。
钟离音无奈地笑了笑,“一直都这样,只要不做些剧烈的,倒也无妨。”钟离音拿起一块茶点尝了两口便放下,“这几年辛苦暮秀了,这些倒是她的口味,我还是吃不大惯。”
喝了口茶,钟离瑾看房内无人,询问道:“前山已经开了些桂花了,我记得嫂子很喜欢桂花味?”
“是,暮秀她前阵子下山去看了她父亲,回来的时候裙摆都是泥。”钟离音给弟弟讲起那天,妻子苏暮秀为了闻桂花,脚滑摔倒,结果脸上都是泥。
他眉眼含笑,语气轻松,明明是很平常的事,在他嘴里却变得稀罕无比。
钟离瑾不禁在脑中勾勒出苏暮秀被大哥取笑,二人夫妻和睦的场景。
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又突然想到什么,收敛了笑意,“母亲看到了吗?嫂子有被责罚吗?”
“没有,那日母亲一直在和父亲商讨试剑大会......”
“二公子,夫人请您去山烟居。”婢女来通报,打断了钟离音。
钟离瑾抿了抿唇,微微皱眉,主人家还在说话,婢女却敢直接打断。
“既是母亲寻你,你快去吧,我这里没什么要紧的。”钟离音站起身相送。
路上钟离瑾收敛表情,整理衣袖和发冠,步入厅堂后见到母亲白氏,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阿瑾,你怎么没穿母亲给你备的缕金竹青色织锦?”钟离瑾身上的玄色长褂,只领口处点缀了些如意纹,腰间无一挂饰,再加上头发些许凌乱,看起来整个人寡淡素净,平平无奇。
白氏眼角下沉,略有不满,“今日灵山派掌门前来拜访,你就这么出去见人家?”
“母亲,儿子试衣时不小心弄脏了,故而换了一身,请母亲原谅。”钟离瑾向前躯身低头。
“罢了,小桃,去给公子换上新衣。阿瑾,去换一身。”白氏吩咐完婢女和钟离瑾,便端起茶杯来,言语间不容拒绝。
钟离瑾深呼吸一口,进入里间,任由婢女梳洗。
约莫一刻,整个人从外看来来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但是却双眼无神,不喜不悲。
白氏满意地点点头,柔声道:“你父亲今日接待灵山掌门,你就好好接待那掌门之女,你们两个在离山到处走走,那姑娘画像你见过的,水灵灵的,性格要是个温顺的,倒适合做你妻子。”
钟离瑾下意识握拳,深吸一口气,“母亲,儿子不会和女子相处,非要有个人陪着就让大嫂去。”
“你大嫂?乡野山民之女能有什么见识?”白氏语气严厉,话出口又觉不妥,“母亲这是在为你好,阿瑾。”
见钟离瑾仍垂头沉默,白氏循循善诱,“灵山派是梅山以东最大的门派,我们若能与那掌门结为亲好,钟离的地位便可保全。”
白氏起身走到钟离瑾跟前,拉起他的手,语重心长道:“阿瑾,朝廷那些狗官一直在打压我们钟离氏,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阿猫阿狗踩着我们往上爬,你若不与那些大势力交好,你以后怎么维护离山,维护钟离氏?”
白氏从从袖中拿出一新打造金钗,金叉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这金钗你拿去送给那姑娘,嗯?”
钟离瑾努力绷着脸,他始终不发一言,接过金钗行礼,转身离去。
出了山烟居,他才发现掌心都是指甲印。
一年前得到红石,他总算有个借口可以闭关,现在出关,他仍和以前对母亲说不出一个不字。
清晨,鸟儿婉转,行人大多还在睡梦中。
“恩公,你这是在练功吗?”遇舟站在楼梯上,她一出门便见秦影在客房院子里翻转横劈。
“遇舟姑娘,早啊。”跳动让他的声音颤动,但没有停下动作。
他凌空翻滚,稳稳落地,又转身踢腿挥拳,突然又向后翻腾,落地已见手上握着那根短棍,他以棍做刀做出劈砍动作。
“恩公这是哪家的功夫?”遇舟缓缓下楼,浅笑道。
“我也不知道,师父教什么,我就练什么,嘿嘿。”秦影站直了,嬉笑两声,“我师父还没起呢?”
“还未,昨夜林姑娘交代让恩公你去雇辆马车。”
“雇?我直接去买一辆!”秦影撩了把湿漉漉的头发,粲然而笑。
临近正午,三人坐上马车朝封阳方向去。
“遇舟姑娘,还没问呢,你为何要去封阳?你家人在那吗?”林英之和遇舟在车内,秦影坐在前室,隔着帘子朝车内问道。
听到秦影的询问,遇舟愣了一瞬,勾着头发有些不自然得说道:“印象中有个叔伯在封阳,我去投奔他,若是寻不到就封阳做点小生意也行。”
秦影听罢没再多问,专心驾着马车,不曾想,还未离开九桥,便被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马车走的是远离闹市的小路,那伙人早就候在巷中,此时前后跑出几十人,将马车不偏不倚堵在路中。
秦影拉紧缰绳,待这伙人站定,他前后张望,心中默默数了下人数。
“英姐,二三十个人,我打不过,要不要投降?”
“怎么回事?”林英之平静的声音传来。
“听见没,我师父问你们呢,你们谁啊?”秦影朝着人群大喊。
“小兄弟,做人不要太狂,也不要随便英雄救美。”正前方走出一个左眼只有半截眉毛的魁梧男子,声音低沉浑而有力,“前几天,我们个弟兄被打伤了,想问问小兄弟有没有这回事?”
此时叫做庄子的男人站出来,他的脸上有个青而泛红的印子。
“是你啊?那是有这么回事。我打的,怎么了?”秦影语气轻佻。
“三哥,别跟他废话,他一脚踹的我下巴都折了!”
“小兄弟,很痛快。”领头的指了指车内,“你若能把车里那姑娘给我们,再给我这兄弟磕头道歉,或许今日能留你一命。”
“这才或许啊?那我很不划算啊。”秦影不满道。
领头人似是被逗笑了,嘴角上扬,他正要开口,这时车帘掀起,一个蒙眼女子走出。
“要打还是杀?”林英之问道。
被叫三哥的男人上下打量林英之,微微眯,“姑娘是瞧不起我们涟运帮?”
“要打还是杀?”她又问了一遍。
三哥默了一瞬,“我们无意取谁的命,只是我涟运帮也不是谁都能来打脸的。”
“你去后面,不要让他们弄坏马车。”她转头对秦影说,“打不过就喊我。”
秦影扫了一眼后方的十几人,滚动了下喉咙,“遵师父命。”
见二人一前一后,三哥从后腰掏出黑色短棍,随着三哥的动作,这群号称涟运帮的男人都纷纷拿出短棍,蓄势待发。
“动手!”三哥一声令下,率先朝着林英之奔来。
在他们动身的瞬间,林英之也朝他们冲去,一抹白色在抬手的刹那飞出,白影划破空气卷着呼啸声朝三哥喉间刺去。
看见白影三哥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上一生都不及一刻的专注力扭动身躯,白影划破脖子直直刺入后一人肩膀!
“呃!”强劲的冲力击倒后人,连带着后面的几个兄弟一起被带倒。
林英之跳起侧向踢翻两人,单手撑地随即旋转身躯,再度绊倒三人,起身瞬间一脚一拳将一人击出数米,口吐鲜血。
三哥抓住时机跳起挥棍,眼看棍棒下落林英之后退一步,伸手抓住三哥的臂膀穿过其腋下,借力打力,一个转身将他扔出带倒数人。
林英之没有停手,一脚踹向一人胸口,几人从右边冲来,她一脚蹬墙在空中翻过数人,动作之快无人看清她是如何在空中又抓住一人,落地即将人扔出。
正面三哥迅速侧转一脚踢出,林英之抬脚竖挡,还未落地便二度踢出踢飞三哥手中短棍。
她两步冲出,接住短棍,反手向来人头上挥去。
三哥见势头不对,招呼所有人,“一起上!”
林英之站在他们中间,身影飘忽,闪身进入人群,一棍打向一人,挥动手臂马上又向另一人扔出一棍,二人被打得后退了几步才捂着头倒地。
“啊!饶命饶命!”
一声急促的求饶打断了众人的动作,最先受伤的那人此刻跪在地上,林英之站在其身后抓着他的脖子,手上是沾血的白玉刺。
三哥见状大吼,“都停手!”
秦影那边也停止了打斗。
“女侠待如何!”
三哥喘着气心中有惧,但面上不显,本以为自己这么多兄弟能很容易解决多管闲事之人,还能在九桥立下涟运帮的威名,不成想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这女人还能即时扭断兄弟的脖子。
“再找麻烦,就死。”她手上重了一分力道,跪着的那人立马叫唤起来。
三哥看着周围的兄弟脸上都挂了彩,还有几个倒在地上没爬起来,心知林英之是手下留情了,再打下去自己得不偿失。
随即,他收起短棍,向林英之抱了一拳,“我涟运帮,不是女侠的对手,女侠的路我们绝不再拦。”
接着招呼自家兄弟,退向一旁。
骨刺在跪着的人身上擦了两圈,林英之便放手让那人离去。
回到车旁,看见秦影手背一道红痕,嘴角有血,走路也一颠一颠,此时遇舟也下车虚扶着秦影。
“还得练练,嘿嘿。”秦影抓着后脑傻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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