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琵琶

夜晚

乾东所 宅邸

夜幕降临,在府邸的库房内,一盏盏灯火,如同点缀在黑暗中的颗颗璀璨明珠,熠熠生辉。

燕红正站着指挥几名女婢搬运或整理着木箱。

旁边的桌椅上坐着一位40岁左右的宦官,拿着笔墨,在书册上标注清楚贺礼的清单和来源。

贺喻之捧着首饰盒进入库房内,笑容可掬地对燕红说道。

“燕红姐,三皇子封王,喻之备了份薄礼,领表心意,得劳烦汝提交一下贺礼,望莫怪。”

燕红双手接过贺喻之递过来的首饰盒,并交给负责清点、整理的女婢。

“贺公子有心了,封王诸多事议复杂繁琐,马虎不得,奴亦忙得焦头烂额,不足之处,还望海涵。”

燕红说完还微微向贺喻之欠了欠身。

“燕红姐,这说的是哪话?汝如此精明强干,喻之还怕给汝添乱了,府邸事忙,便不多打扰,多谢。”

贺喻之从库房里出来,踩着石板路,沿途经过悠长的回廊和庭院,看着宫灯灯火阑珊,星星点点,唯美如画。

三皇子元泽玄路经此处时,刚巧就看到贺喻之站在灯火阑珊处,抬头望着月色和星空,脸上带得怅然若失的神情。

三皇子元泽玄便走上前去,走近贺喻之的身后,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贺喻之的肩膀。

贺喻之身处在静悄悄的夜里,以月光作伴,安静地倾听着自己的心跳,和那微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正感到无比的宁静和放松时。

突然,毫无防备地被拍了一下,贺喻之吓傻了,退后一步,惊恐地转身,才看到身后的三皇子元泽玄。

“啊啊啊,三皇子,是汝啊,吓到喻之了。”

{贺喻之内心OS:哎呀,妈呀,元泽玄,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啊,无声无息的,还走到人的背后拍人,要吓人吗?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熊孩子。}

三皇子元泽玄眼带鄙视地瞧他,贺喻之被他吓得连拍胸口,安抚自己。

“汝如此胆小,不回房就寝,杵在这夜里惆怅什么?”

{贺喻之内心OS:我惆怅你个头,你无敌了,熊孩子,给我吓出了大批谷效应。}

“三皇子,汝被特封为寿王,喻之略备了份薄礼,来此处,是劳烦燕红姐提交贺礼,才路经此地的。”

“有心了,不过……每年吾生辰,汝屡次送的无非就那几样,今日是玉佩呢?还是金镯?”

“回三皇子,是……玉佩。”

{贺喻之内心OS:哇……你还敢吐槽呀,这些东西都很贵的,好吧?你都不知道,买这些玩意儿,不能吃,不能喝的,还怕磕坏了,碰掉了,花了老子多少银子…,你知道吗?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真是的,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了,小的时候,买一些皮影人、泥塑人和蛐蛐葫芦就能哄得好好的,长大了,就非得要金的、银的、玉的才能衬托你,低档式的还不行,还得要上档次的,小子…,你比女人还难搞喔……}

“哼,甚是无趣,走,本王带汝去看看有趣的。”

府邸的库房内,室内繁多的宫灯散发出明晃晃的光线,光线倾洒在房内的每一寸角落,使得室内明亮而温暖。

寿王元泽玄与贺喻之细细欣赏着展开在眼前的两幅古画。

一幅人物图的画笔细致而又层次分明,画中人安排疏密得宜,似在不同的时空中自然地交替、重叠、交换,而在山川景物描绘上,无不展现一种空间美。

古画的落款写了《洛神赋图》。

另一幅古图共绘有100匹骏马,或立、或奔、或跪、或卧,姿势各异。

古画的落款写了《百骏图》。

贺喻之虽不博学多识,没有多少文化底蕴,但也能看出好歹的。

这两幅画作不仅技巧娴熟,更让人惊叹的是对色彩的运用和对画面的整体把握,很有文化造诣的,显然价格也是不菲。

“嗯,乔子硕这人不赖嘛,兄长前头送了幅《洛神赋图》,他转头就送了幅《百骏图》过来给本王,这眼力见,难道能讨兄长欢心。倒不像那某人,白瞎跟了吾这么些年,竟连吾的喜好都未曾摸清,枉费吾耗尽心力栽培。哼…,来人,这两幅图不错,把它们好好收藏起来。”

{释注:二皇子元谨君的伴读是乔子硕。}

寿王元泽玄用丹凤眼斜视了一眼贺喻之。

贺喻之皮笑肉不笑地侧过身去。

{贺喻之内心OS:靠,瞧他这话说的…,老子也想要有眼力见呀,奈何人穷志短呀,但凡老子有座金山,银山,别说眼力见,老子想咋耍,就咋耍。可轮不到你小子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成天给老子哔哔叭叭的…,靠,烦死了,散会。}

婢女们听到寿王元泽玄的吩咐后,把展开的画卷轻轻地卷起来,慢慢地收纳进锦盒。

“王爷,可还需看谁人送的贺礼?奴也好寻来给王爷观模,观模。”燕红低头,躬身询问道。

“嗯,本王就看看父皇、娘娘、还有宫里头各位贵妃、嫔妃都送了什么来,其他的,就注明在册,收入库房内。”

“喏…。”

片刻后,燕红引领着几十个女婢进屋

贺喻之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富贵迷人眼的景象。

一把翡翠玉如意,晶莹剔透,质地细腻。

一把黄金玉如意,黄金贵气,金灿耀眼。

贺喻之都拿在手里称了称重量,挺沉,实心的。

{贺喻之内心OS:哇……这得要好多好多钱吧…,老子有生以来,除了从电视看到过假的,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奢华,用黄金、翡翠打造的如意,WO……好羡慕啊。}

寿王元泽玄看着贺喻之,他轻轻地抚摸着那两把如意,满眼都是惊叹和羡慕,元泽玄表示很受用地勾了勾唇角。

“喻之,汝看看这是什么?”

贺喻之看到一颗盆栽,是一棵艳色如血的火树盆景,血色的火树如那火焰般炙热、鲜艳。

“这是珊瑚吗?”

贺喻之在电视里的海底世界频道看过,天然红珊瑚是由珊瑚虫堆积而成,因此红珊瑚也被称为“有生命的珠宝”。

有句诗说过:水精盘中置明月,绛火珊瑚枝叶红

贺喻之上手摸了摸,质感是硬的。

“嗯,喻之识货,没错,这便是红珊瑚,这把如意也是用红珊瑚做的,叫红珊瑚云纹如意,吾母妃送来的。”

贺喻之还是第一次知道红珊瑚能做成如意的形状,血红色,很鲜艳。

“这东西极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寓意吉祥,好意头,皇贵妃有心了。”

“咦,这两颗球是什么东西?”

贺喻之看到有个锦盒里放着两颗手掌大的圆球,一绿一白,好奇地问道。

寿王元泽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拍了两声响。

屋内的灯光,应声熄灭,而锦盒里两颗圆球散发出一绿一白光芒。

“夜里能发光,夜明珠?”

“没错,正是夜明珠,倒是稀奇玩意儿,燕红,此物是谁所赠?”

“回王爷,此物是林贵妃所赠。”

屋内的一盏盏灯火被点亮,光线和视野变得明亮。

“林贵妃所赠?那除此之外,可有其他?”

“回王爷,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但五皇子和六皇子也各有相赠贺礼。”

“哦,五弟和六弟,他们送了什么来?呈上来,给本王瞧瞧。”

女婢们拿来了一把檀木五弦琵琶,还有一盏墨鱼骨灯。

贺喻之看着那精心雕琢的墨鱼骨灯,灯身雕刻着花草树木,通体洁白,散发出象牙一般的柔和光泽。

贺喻之不敢相信,这是用墨鱼骨制作的灯。

“放肆,真是岂有此理…,这俩人,越来越目无尊长了。”

贺喻之正在欣赏灯,却被寿王元泽玄无端的怒火震慑到。

寿王元泽玄莫名其妙的发火,让贺喻之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贺喻之抬眼,偷偷看看元泽玄,又看看四周跪地的女婢。

当贺喻之看到夜明珠、琵琶、墨鱼骨灯时,就回过味来。

{贺喻之内心OS:不得了呀……,俗话说得好,这皇家贵公子们,最会玩了,夜明珠、琵琶和灯,这些可全是女人们的心头好,这嘲讽的意味……杠杠的,这把高端局,还是你们玩得明白,夜明珠和墨鱼骨灯,还好说,送琵琶又是什么鬼?元泽玄又不会弹,送琵琶的五皇子,他的脑子,莫非是被驴给踢了?}

“罢了,东西都注明在册,收入库房内。”

“喏……”

“这五皇子也真是的,王爷又不会弹,送什么琵琶来?”

贺喻之忍不住,多嘴咕噜了一句。

寿王元泽玄的眉头紧锁,转头,双眼如炬地看着贺喻之。

跪在地上的燕红,并未起身,反倒把头颅更压低几分。

“王爷,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喻之?”

贺喻之皱眉,深思了一下,他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贺喻之刚刚也就只说了句:王爷不会弹,送什么琵琶?这…哪里错了?

“王爷…莫非会弹琵琶?啊……真的假的?王爷几时会的?喻之怎不知?”

“哼…,本王会不会,还需得要告知喻之?那是否,还要让本王在此弹奏一曲,为汝解解闷?让喻之开怀,开怀…”

“喻之不敢。”

“哼…,想得倒美,就凭汝,也配听…”

寿王元泽玄看贺喻之的眼神充满了傲视,开口也流露出一种盛气凌人的傲慢,身上镇定自若,转身,坐回太师椅上。

贺喻之真没想到,元泽玄还真的会弹琵琶。

贺喻之还蛮想听的,怕就怕…没那命听。

贺喻之连做梦,也都不敢做这样的梦。

{贺喻之内心OS:哎哟哟,瞧瞧你那得瑟样,俗话说,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你会弹琵琶,老子还会吹唢呐呢,老子得瑟了吗?老子骄傲了没?}

寿王元泽玄何曾想过:在往后的岁月里,他会为贺喻之而弹,一生也只为贺喻之一人弹琵琶。

所以,人生本身,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有生,有死,一场梦,一切,都不要太当真。

一切,也不要言之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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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福守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