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张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可以阻止山洪的办法,然而入目皆是一片混乱,刚上岸的人扛着东西惊慌失措地朝着山坡高处奔跑。
离河岸最近的只有一棵粗壮的大树孤独地矗立着,那繁茂的枝叶在风雨中剧烈摇曳,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洪水而恐惧。
“谷小雨!你快回到山坡上去。” 就在这时,宋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谷小雨急忙回头,只见宋祁从水里游上岸,正向她跑来。他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头,雨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不断滑落。
“怎么办?山洪就要来了!得想法子快速把还在河里的竹筏弄上岸。”
“有绳子吗?” 宋祁问道。
“用绳索?” 谷小雨脱口而出。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两人想到了一处。
“我空间里有晾衣绳,掩护我。” 谷小雨说完,就扑过去紧紧地抱着宋祁。
谷小雨不想发呆进入空间时被人冲撞了,也不想选择趴在那泥泞的地上,只能选择眼前的宋祁了。
宋祁身体一僵,知晓她这是担心被旁人看出异常而为之,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谷小雨就松开了怀抱,手上拿着两捆晾衣绳。
“快,帮忙系在一起,绑在那边的大树上。”
宋祁立刻接过绳子,两人迅速地将两捆晾衣绳系在一起。
宋祁冲向那棵粗壮的大树,谷小雨紧跟其后。他们配合着迅速将绳子牢牢地绑在大树上,然后宋祁拽着绳子的另一端朝着河里岸边跑去,一头扎进了河里。
谷小雨紧跟其后,看到外婆家的两个木筏都已上岸,外公正拽着黄牛和外婆艰难前行,舅舅、父亲和小满一起扛着放有物资的木筏往这边而来,舅妈则拽着两个孩子快步跟上。
河中只有宋二爷家的两个木筏了,宋泽林在后面推着木筏,努力使其向岸边靠近。
刘长风见到自家闺女朝岸边跑来,大声喊着:“小雨,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你们先往山坡上跑,我马上就来!” 谷小雨与他们擦肩而过,继续往岸边跑去。
上游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仿佛一只凶猛的野兽在咆哮。
宋祁在河里奋力地游向木筏,将绳子递给他们,帮着一起绑在木筏前端。宋祁转身又到另外一个木筏后端推着。
谷小雨见状,捡起地上的绳子,使劲的拽着,想着多少能有点用。
她双脚蹬地,双手把着绳子,使劲往后拉。
咦?她居然拉动!
她回头一看,宋泽河在后面用力拉着绳子,刘家三牛兄弟也正在加入,还有村里的几个青壮年,正帮父亲他们一起扛着木筏上坡了。
这下外婆他们彻底安全了。
就剩快到岸边的宋二爷家了。
有了大家的齐心协力,两个木筏快速地向岸边靠近。大家蜂拥而上,扛着有物资的木筏就往山坡上冲去。
谷小雨也艰难的往回跑,这片滩涂由于水位上涨和多人踩踏变得更加泥泞,可能是刚刚拉绳子太使劲了,腿脚都有点发软,她都跌跌撞撞摔了好几跤。
完了,又要摔倒了,有了前几次经验,她紧闭双眼,准备侧身倒地避免呛水。
倒下时听到父亲的喊她的声音,父亲这是折回来找她了?
预料中的摔倒没有发生,她被人直接扛了起来,还是被扛在肩上。随后就是一路被颠簸着前行。
谷小雨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睁开眼,瞧见大河上游浊浪翻滚,汹涌的水流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而下,那可怕的景象让人胆战心惊。
“宋祁,放我下来吧,这样跑的快一些。”
谷小雨焦急地想要挣扎着下来快跑,却被宋祁紧紧箍住,“别动,马上就上坡了。”
她完全顾不得被顶的生疼的胃,大声喊着大家快跑,洪水马上到跟前了。
众人听到她的呼喊,更加奋力地朝着山坡高处冲去。
宋祁扛着谷小雨,步伐坚定而快速,刚准备爬坡就碰到折返回来找谷小雨的谷云峰。
谷云峰赶忙将谷小雨从宋祁肩上接下来,三人一起奋力地朝着山坡高处攀爬。
谷小雨被两人拽着往前爬,听到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她回头一看,洪水如猛兽般呼啸而过,淹没了他们刚才所在的河滩。
隐约瞧见河对岸出现了山体滑坡,那场景触目惊心。
瞧见这一幕的众人无不惊愕失色,他们若没及时渡河,此刻恐怕早已被洪水卷走,或者被山体滑坡掩埋,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都不由得后怕,都呆愣地望着那被洪水和山体滑坡肆虐后的惨状。
“天呐,这简直太吓人了。”
“是啊,多亏宋祁让咱们及时渡河。”
“还有谷云峰和宋泽林教咱们做木筏。”
……
众人感慨着继续爬坡,一个个浑身泥泞,除了满身疲惫,还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们都全乎着,家当也都保住了,心中满是庆幸。
谷小雨爬上山坡后,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抬头望向宋祁,“你是不是知道对岸山会有泥石流呀?才让大家尽快渡河。”
宋祁微微摇头,发丝上的水珠顺势落下,“我也是猜测有暴雨,那个山体滑坡我确实未曾预料到。”
谷云峰弯腰扶起自家闺女,“你娘和秋姨已经把遮雨棚搭好了,咱们赶紧过去吧,你都成小泥人了。”
谷小雨顺势起身,“走吧,大泥人。”
谷云峰看着闺女那张大花脸,无奈的笑了笑,拉着她往前走。
三人来到山坡北面,只见那几棵大树下都挤满了人。还好只有暴雨没有打雷,不然这几颗大树下都不敢躲。
他们两家躲雨的大树下聚集了谷小雨外婆一家和宋泽河一家,大家都在忙着将之前做的遮雨棚搭在大树下或者整理被雨水打湿的物品。
刘玉凤和刘时秋见自家孩子这般狼狈模样,心疼地迎了上去。
刘玉凤急忙拿出干净的手帕,为谷小雨擦拭着脸上的泥水,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你这孩子,成啥能呀,有没有哪里受伤呀?”
谷小雨摇了摇头,注意力却被谷小满给抱着的两只小狼崽吸引了。
刘玉凤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它们好着呢,都没怎么淋到雨,我和你秋姨搭好了换衣的地方,你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着凉。”
刘时秋则走到宋祁身边,刚想伸手帮着擦脸,就被宋祁微微侧身躲开。
她无奈地将手帕递过去,“自己擦擦,快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她知道自家孩子不喜欢被人触碰,也就随他了。
宋祁接过手帕,道了声谢,便转身走到一旁开始擦拭脸上的雨水。
经过一番忙碌,他们都换好了干净的衣物。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暴雨持续了一个时辰后停了,刘长风带着几人在不远处寻到了一个较大的山洞,随后大家都搬进了山洞。
谷宋两家选了个靠洞口较近的位置,他们觉得山洞人多,靠里面的位置空气不好,洞口虽然晚上凉一些,但是他们有厚被褥。
有人在山洞内找到干柴生起了火,陆陆续续大家都生起了火开始做晚食。
谷宋两家也生火现烙饼,谷小雨偷偷将空间里用电饭煲炖好了的牛肉汤拿出来给每人递上一碗,好在山洞里烙饼等食物的香味也很浓郁,能够勉强盖过牛骨汤的香味。至于味道太香的红烧肉之类的,她确实不敢往外拿,生怕引起他人的怀疑。
两家人就着牛肉汤,吃着饼,简单地对付了一餐。
晚饭后,山洞中的人们逐渐安静下来。孩子们在温暖的怀抱中进入了梦乡,大人们则围坐在火堆旁,轻声交谈着马上要到玄城的激动心情,感觉今天又是一次劫后重生。
都希望能顺利进入玄城,在玄州能分一个好的地方落户。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谷小雨静静地听着大家的谈话,渐渐犯困,头不停地一点一点,最后头一歪就倒在旁边的宋祁的怀里。
可能是白天太过劳累,即便这样也没醒。宋祁身体微微一僵,随后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谷小雨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刘玉凤连忙说道:“小祁,不好意思哈,这孩子估计是太累了,我马上去把被褥铺好。”
“我坐过去,让小雨靠着我吧。” 谷云峰起身要挪位置。
刚起身的刘玉凤转过头:“你过来帮我铺,别瞎折腾,让孩子好好睡会儿。” 谷云峰无奈,只得跟着刘玉凤去铺被褥。
刘时秋也拉着宋泽林一起到旁边铺床褥。
谷小满见此情形,他挪到宋祁旁边,拍着大腿说道:“祁哥,把姐姐挪到我这儿吧。” 他记得祁哥不喜欢与人亲密接触,让姐姐躺在他怀里肯定会很难受的。
宋祁轻轻摇了摇头,“不用,让她睡吧。”
谷小满挠了挠头,也不再坚持,继续抱着墨宝一顿撸。
宋祁的目光落在谷小雨的脸上,她的睡颜安静而甜美,与白日在暴风雨中的那股韧劲完全不同。
此时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谷小雨的睡眠。
一刻钟后,谷小雨被谷云峰轻柔地抱离宋祁的怀抱,他瞬间感觉怀里一空,感觉怀中的温暖也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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