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赶海

“徐夏说这几天早上红薯干吃腻了,给咱们做个红薯味道的发糕尝尝!”宁文蹲在灶头下,正往火里扔着干柴,头也不抬。

徐夏五指张开朝红薯粉撒上水珠,捏成绿豆粒大小的面团,抖落掉多余的粉末,均匀地铺陈在蒸笼里,一层一层地垒在灶头上,等到白色的水蒸气从锅盖缝隙里溜出,松软可口的红薯发糕就该出锅了。

刚收拾完自己的文昕从缸子里舀出一碗虾酱端上桌,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拿发糕蘸着吃。

徐夏刚把发糕喂进嘴里,系统就“叮”地提醒:【检测到毛虾,系统金币 1。】

吃到虾酱,徐夏心里感慨万分。

前世在京大,还是做学生的时候,经常跟着老师去养殖场做调研,工厂里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蔬果和肉类,每天只能就着虾酱啃大馒头。

当时只觉得噎得慌,盼着能早日回城里吃点好的,如今隔了几十年,再尝到这一口,还怪想的。

“村民们请注意,吃完早饭速到仓库领取稻草。”宁家堂屋大门头上的“舌簧喇叭”突然传来许会计的声音。

这“舌簧喇叭”其实就是个小广播,外形像个大碗,连着大队的广播室,负责收听各种通知和报道。

大约十年前,华国领导人号召:要努力办好广播,为全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服务。

华国各地闻风而动,各种类型的广播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不出两年,阳县成立了广播台,渔阳公社设立了广播站,就连解放大队都专门拿一间屋子挂上了“广播室”的牌子,平日里由许会计负责早晚开机和关机。

除去队部旁边的高音喇叭,家家户户的堂屋门口都安上了一台“舌簧喇叭”。

解放大队固定早上六点以《东方红》开始广播,晚上九点以《大海航行靠舵手》结束,村民们也就养成了听广播起床的习惯。

徐夏同宁家三口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早饭,匆匆赶去了队部的仓库。

仓库前摆了一张长桌,宁富田、许会计同四个生产队长坐在一起,都皱着眉,低声嘀咕着什么。

仓库门口也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显然都是听到广播来领干稻草的。

看见徐夏四人到了,宁富田赶紧挥挥手招呼她们过去。

过去了才知道,堂堂一个靠海为生的解放大队竟然没人会搓草绳,更没人编过海蜇网,正等着徐夏来救急呢!

也难怪,各种海产品所需的网具是天差地别,就拿解放大队日常会捕捞的黄鱼和鲚鱼来说吧,黄鱼使用的是短网,而鲚鱼使用的则是长网。

宁富田问了一圈,竟没一个人说得上来这海蜇网该怎么编。

徐夏倒也没谦虚:“那就让我来试试吧。”

反正一切都可以推说是去世的爸妈教的。

“这小姑娘能成吗,整日里在学校里读书,也没见她做过多少农活啊。”

“那能怎么办,支书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宁文忍不住出言呵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徐夏不成难道你们就成?可闭嘴吧。”

徐夏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自顾自打开仓库门,从里面抱出一堆稻草席地而坐。

去掉稻草中长短不一的柄把,抖落掉草屑和杂质,再将剩下的稻草放入水中浸泡。

浸泡片刻后,将稻草放置于石墩上,用脚使劲踩住一头,高举木榔头,用力捶打稻草的另一头。

一边捶打一边慢慢翻转着稻草把,使每一处都捶打到位。

起初稻草还硬邦邦的,同小树枝也没有什么区别,几轮捶打下来,稻草就变得柔软光滑。

捶打完毕的稻草,趴在徐夏的手臂上,像黄鳝一般,软绵绵,滑溜溜的。

徐夏把软趴趴的稻草绕拢成细绳,将几股细绳合成一股,编海蜇网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有心急的村民一边回忆徐夏的动作,一边摸索着开始搓草绳。

“这搓草绳倒不难,看也看会了。”

“你看我搓得怎么样,不赖吧。”

听见围观村民的议论,徐夏心里暗自发笑,真正难的还在后面呢。

只见她将成股的稻草绳绕成一个毛线球状,用左手当寸板,右手手指上下飞舞,大约半个钟头,一张小型的海蜇网就编织好了,网眼比一般的渔网都要大。

“这搓草绳我倒是看会了,后面这编海蜇网也太复杂了。”

“我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呢。”

“徐夏从哪儿学的这手艺,竟然连海蜇网都会编,她有这本事,父母在天上也能放心了。”

“应该是学校教的吧,我去年回娘家,听我爸隔壁家二小子说,学校教什么…农业…农业基础,里面啥都有。”

徐夏听在耳里,暗自发笑,现在的学校有没有教她不知道,但是她前世上京大,有一门课就叫《渔具渔法学》。

一学期稻草绳搓下来,最后实践考试,她可是得了99分。

见徐夏示范完毕,村民们都有些垂头丧气,宁富田从长凳上站起来,手持扩音喇叭喂了两声,嘈杂的人群便安静下来。

“编海蜇网一时学不会也不要紧,大家就先把稻草搓成草绳,编的工作就暂时先由徐夏和宁海家负责。

大家有余力的,可以去宁家学。

每家只领取当日所需的稻草,不要贪多,反倒不美。

明日各自上交搓好的稻草绳,到许会计这里登记,再领取新的稻草回去。”

人群里却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这几天搓下来还不把手都磨出血泡?”

“可不是,这么热的天气,还不如搁家里躺着舒服。”

宁富田气得把面前的木桌敲得梆梆响,冷笑一声:“吃不得苦的趁早退出,咱们解放大队可不兴使那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手段。

丑话说在前头,没有贡献,赚了钱也没他的份儿,到时候可别眼红别人。”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几个人立刻闭上了嘴,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站到队伍后排起来。

一队真有几个人来看热闹的,见这边没了动静,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队部的大门。

几个生产队长将稻草从仓库里抱出,压放在箩筐里,妇女们用扁担一头挑上一箩筐,脚步扎实地往家去。

接下来一段日子,解放大队干得是如火如荼。

不光宁家三口学会了编海蜇网,村民们白天在家搓草绳,晚上也来同徐夏学,面皮薄的还会带些鸡蛋给她,几个人可是好好改善了伙食。

一天夜晚等村民们都走了,徐夏拉过宁文咬了咬耳朵,两人便同宁家父母扯了个谎,说要去徐家收拾点东西。

两人进了徐夏家灶屋,背上小背篓,手拿小网兜,穿上雨鞋,偷偷地往海边跑去。

“差不多落潮了,正适合咱俩去赶海。”徐夏叉着腰,望了眼海面,海浪平静而和缓地拍打着沙滩。

如果说在徐夏穿越而来的那个年代,赶海是一种旅游时的娱乐方式。

在这个年代,赶海则是指“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渔民们在落潮时采集海产品的过程。

这时的海洋资源还很丰富,海螺、蛤蜊、海蛎都能轻易地在沙滩上找到,甚至还有被海浪冲上岸的海胆和八爪鱼。

徐夏看着不断增加的系统金币心花怒放,手上的动作是一点没停。

“徐夏,快过来,这边有螃蟹。”宁文蹲在一堆碎石里,手翻开一块礁石,一群三疣梭子蟹便四处逃窜。

徐夏赶紧上前蹲下,眼疾手快地往前一伸,小网兜便装得满满当当了。

宁文舔了舔嘴唇,笑嘻嘻地说:“太棒了,回去可以加个餐……。”

“嘘!”徐夏突然伸出手捂住宁文的嘴巴,“你看那边,怎么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

“呸,呸,妈呀,你手腥味可真重啊。”

宁文定睛一看,压低了声音:“看身形好像是刘棒槌,另一个人我认不太出。

好像在交换什么东西,又好像在吵架,这么晚了他们也来赶海?”

徐夏曲起食指,在宁文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说什么瞎话,那是刘棒槌,他能来劳动,那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宁文摸了摸额头,不解道:“那他们大半夜上这来干嘛?散步?聊天?谈心?”

“谁知道呢,哎,哎,他们走了,我们快过去瞧瞧。”

徐夏把宁文拉起来,朝刚才刘棒槌站的地儿走去。

徐夏眼尖,指着地上说:“嘿,你看这地上怎么有支笔。”

宁文蹲下身,捡起钢笔,用手轻轻拍掉笔身上附着的砂砾,举起来在月光下转了转,倒抽一口冷气:“竟然还是支英雄牌的铱金笔!”

身为初中优秀毕业生的徐夏和宁文至今都还使着9毛钱一支的杂牌塑料钢笔,这年头谁能拥有一支钢笔,非得让同学羡慕上十天半个月的。

进口的派克牌钢笔是千金难寻一支,有钱也买不到。

国产的英雄牌那也不输它几分,也是个金饽饽,只有和县里国营商店的售货员搞好关系,说不定才能买着。

赶海真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活动,沙滩上的水坑里还可以用手抓到小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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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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