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念?你这是没人了吗?竟拉个小破孩参赛?”一讥讽带着玩味的声音由远传近,陈意念本看着柳长老整队,却被入耳的这一声回了头。
这声是吴涂长老的,他冷眼斜睨,鼻间轻哼。带着身后一堆人正擦肩而过,身后乌泱泱的,除那五名参赛选手最近吴涂,其他人都挤作一团。
“吴老真是鼠目寸光,连上官仪都认不出了。”陈意念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吴涂陡然一顿,停下步伐,眯眼上下打量叶子淇身上的上官仪。
这一盯,上官仪瞬间炸了毛!“陈意念!我不是说了不能告诉别人,我变孩童了吗!!!!!你这让我老脸往哪搁?!”他嗷呜嗷呜叫着,引得叶子淇惊呼,努力稳住身形。
本来两人对话声音不大,却凭上官仪这声怒吼,令谷峰席的弟子们听了去。刹那间,上官仪的亲亲弟子们个个站立起,如细尾獴群,眺望陈意念所在地。
“噢~竟然是上官仪师弟?”吴涂敛笑,眼间诧异一闪而过,“变了副模样,倒显年轻。就是不知陈老用了什么手段,把你收了进来呢。”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毕竟您年龄大了,怎么能够事必躬亲呢?可别操心白了头,到时怪罪起我来。”陈意念笑眯眯回道,未等回应,嵇慈便知吴涂长老定是胡子都气歪了。只因为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头发。
为什么会讨厌,还是因为吴涂长老年老色衰,本就没多少头发的脑袋,还偏都是白色,留着几黑发孤苦无依,摇摇欲坠……可老了这样很正常,只不过会有几个弟子,私下会调侃他为“白光头”。
本私下调侃,自娱自乐,谁也没事。可那几个弟子却在吴涂为他们授课时说漏嘴,被吴涂听了去。这一听,吴涂是又气又恼,摸着自己的寥寥无几的头发,道:“编排师长,目中无人,还有没有廉耻心,忠孝心?我是教了群猪吗!”
他想罚那几个弟子,偏不知用什么理由,因为他确实快光头了。只好以“顶撞师长”的名义,叫江遮月用骨鞭一人打了五下,打得他们屁股都开了花,嗷嗷求饶。
但可惜未止住他们嘴,还将“白光头”这吊称传了出去。成功将这吊称发扬光大,延传至令。他天天能听到这个称呼,才特别讨厌别人说他头发。
思绪止住,嵇慈偷用眼瞟了眼吴涂长老,而事实果真如预想般,他瞳孔微睁大,嘴是欲言又止,像被噎住。不过很快,吴涂冷哼一声,“用不着你惺惺作态,”他瞥向身后人道:“我们走。”便趾高气昂,大步离开。
几人目送吴涂长老那伙人离开,嵇慈却在下秒被闪在一旁的百文,握住了手腕。“百文?你怎么了?”嵇慈呆愣住,他还未注意到百文从队伍中出来。
百文抬眸,静望嵇慈面中错愕之色,默默收回手道:“温宥,我给你的露华你收到了吗?”露华即百文判官笔的名称。
“露华?”嵇慈一时讷讷,垂首从衣兜里摸出判官笔,摆在手中心道:“这个?”
百文见此,点头叙道:“你匕首不是被窃了?这场比赛,你用我的吧。我希望你能赢。”百文语气诚恳,脖颈修长仰望嵇慈,那发丝隐隐划过他墨绿瞳眸,显得愈发清冷。
嵇慈面变得严峻,郑重摇头,并把百文的手抬起,露华塞在手心,推了回去。
“不行!我们是对手,哪有人将宝器给敌人的。谢谢你的好意,希望你能重视——”嵇慈话未完,解简便推开嵇慈,挡在身前道:“百君?这不合礼数吧?就算是拿了你的武器,赢了这次比赛。别人见嵇慈手中你的宝器,会怎么想我们呢?是胜之不武,还是胜非其力?你既然是处理文事的,不能这点都犯糊涂了。”
解简懒散地盯着比差不多高的百文,句句犀利,像是要一决高下般,可他语气却轻淡,又像丝毫不在意般。
百文打量后,退步礼道:“我自是出于好心,但人心险恶,你如此揣摩我,是你的事。”百文不卑不亢,慢条斯理道。
解简轻哼,不在意百文言语,而是扯着嵇慈衣道:“没见他身上有块玉,有把剑?”
嵇慈被扯的向前一步,后忙摆手道:“解简别怎么说,他也是好心,咱们别这么说人家。”他对解简语毕,也抬眸对百文道:“百君,你是好人,下次有机会我再收!你这次便收回去哈。谢谢了!”
听此,百文也不语了,只是冷眼横扫解简道,话语却是对这嵇慈道:“嗯,下次有需要来找我。”话罢,他清傲踱步略过嵇慈,回到了自己队伍里。
“你和他什么关系,他这样对你?”见百文走了,解简抱臂冷道,嵇慈挠脑袋,奇怪两人怎么一见面就和宿敌一样?但还是老实回道:“算好帮手吗?反正平时出任务,不会都问他。他人还好,一般都及时回答。”
“我呸,”鹿杏晗笑眯眯凑过来,“我就听你说百文回消息快,我才问他的,结果他并不回我!”她忽就坏笑又道没:“我以为只是偶然,结果问了一堆人,他们都说百文不回的。应该……就回你一人~”
嵇慈眨巴眼睛,拍拍鹿杏晗肩,调整情绪,感慨道:“兄弟就是如此!全是好兄弟!”话一出,解简踹了嵇慈一脚,“括噪!回去待来。”他蹙眉,心烦意乱道,话罢,也不管两人,气鼓鼓走了一旁。
“这是……?”嵇慈真是头都大了,这解简怎么又生气了。兄弟们真是一个赛一个古怪,唉,还是叶子淇好!情绪稳定。嵇慈默默叉腰叹气,步子向队伍近了些。想着想着忽就想起鹿杏晗还在身后,他顿住,回首看。
鹿杏晗笑得更神秘了,且笑得花枝乱颤。“小晗,过来笑。我们要开始啦。”嵇慈招招手,示意鹿杏晗过来,她点头,蹦蹦跳跳过去了。
鹿杏晗一把搂着嵇慈腰,称赞道:“嵇兄,你男人缘可真好!”嵇慈一看,揉着鹿杏晗脑袋,“我都是男人,不应该男人缘好吗?”
“别,说错了,男人缘,女人缘都好!”鹿杏晗从他怀里挣脱出,却被石头绊得一个踉跄,身子直向后栽去。
“诶!”嵇慈身手向前伸去,但未比得上鹿杏晗后落的速度。但还好叶子淇在后面接住了鹿杏晗,待鹿杏晗稳住身体,才将她扶起。
“谢谢叶子淇!”鹿杏晗后怕的激动道,“没事,下次小心点。”叶子淇老实笑着回应道。陈意念走了过来,打断了几人谈话,指着方才谷峰弟子地道:“坐那里去。待谷老来,这便正式开始了。”
几人应着,这才纷纷赶到那边小山上,并按照特定位置入了座。但上官仪却遭了殃,他们后面正巧是上官仪的弟子们,他们看见自己师兄帮陈老参赛皆是好奇,更是羡慕。羡慕他能和陈意念近经历接触!
毕竟,陈意念平时对非自家徒弟爱搭不理,只有谷老吩咐,必须要接触外人时,他们才有机会搭话……
但最多的是母爱泛滥,他们在后面维着上官仪形成了个圈,皆如狗皮膏药般贴了上去,大叫:“师父,你怎么真成小孩了,你好可爱!”上官仪便凶巴巴拍回几人,如打鼓般,口道:“去去去。”手却一个接着一个打。
弟子还未驱逐完,忽得天空上方黑了,嵇慈抬头望去,才发现是谷老来了。他背手站于长剑上方,眼瞟向下方的众人。身后竟还有座悬空飞行的马车,装横华美,流苏泛金光,像是流转于钱堆间。
谷老徐徐下落,连同马车一起,落步于凹地最中间。周遭喧闹的人群刹那间全静了声,屏住呼吸期待马车下来的会是谁?谷老先行落地,人群们便“唰——”的直了声,如同排山倒海之势,齐声道:“谷老好!”
谷老早听习惯,垂首摆手对四野的人群道:“嗯,坐下。”这连成黑圈的人群才坐下。谷老待马车也落地,便跨步向前撩开了车帘,先是一枝玉手,挑着红甲探了出来,这手很美,冰肌玉服,一看便是富贵人家。
再是着大红艳花,发簪步摇齐饰之的脑袋探出头。这人才真真露了面。
“江遮月的娘亲,华贵妃?”鹿杏晗睁大眼,身子前倾努力看清那小人。但艳眼刺眼,不得不以手遮额,眯眼看。
嵇慈一听,也向前看。只见那女人雍容华贵,脸上无庸脂俗粉,而是娇嫩如剥壳鸡蛋般的皮肤,五官大气,给人种国泰民安之感,身挺拔。正是江遮月,江瑜白兄妹两人的生母。
“她怎么来了?皇宫不是一向看不起除邪院吗?”身后人蛐蛐道。
未等边上人回复,谷老便扶着华贵妃的手,下了车,待侍女搭着华贵妃手,站在正中间。谷老才步缓,停在一旁,回答了这个问题。
“今年很荣幸邀请了南诏国当朝贵妃,华如意亲临除邪院!并作为贵客,全程观赏,了解我们除邪院除妖赛的风采。这不仅是皇家对我们的信任,更是展现我们实力的一次机会!”谷老振振有词,声音颇有涛天的气势。
华贵妃听此,掩面娇笑。目光却在不断打量着五峰之人,应是在寻两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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