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六点，白羽给Samuel发信息：“让老万带着琬艳、丽文去接老齐。”。
“好。晚上什么流程？”
“璇阁吃饭。然后，金熠夜总会。”
“好的。金熠？有新节目？”
“嗯，新来了一批姑娘，全是一米八大长腿！我刚嘱咐了妈咪，今晚低于一米八的不要给我进屋！”
“一米八的腿？土拨鼠配鸵鸟？”
白羽想象了一下齐林和那不到一米六五的矮胖身材，身边站着一个一米八大长腿……“看不出来啊，老实巴交的Samuel也这么刻薄。”
“谢谢白总。”
白羽笑，傻小子。
白羽出了办公室，“Fay，忙完手里事儿就早点回家吧。一八三，走啊。”
苏方答应，“哦。”
白羽和苏方去坐电梯，苏方问：“您为什么让琬艳、丽文去，你不让Fay去？”
“那两个雇来就是为了陪客户喝酒的，Fay可不是！”
“Samuel的客户，您不让他去，让我去？多尴尬啊？”
白羽白了他一眼，“让你去就去，怎么这么多废话！”
可白羽心里想的是，“让他早点认清现实，早点去实现梦想。一个洛杉矶艺术学院的西方艺术史硕士，在这蹚什么浑水。早点去美术馆做策展人！”
璇阁。
本城最高档的上海本帮菜。
齐总还带了市场部一个属下，白羽，琬艳，丽文把三个人伺候得舒服妥帖。
苏方就没见过这么会讲话的女人，打情骂俏，故意撒娇的时候不会让你误会，逢场作戏和敬酒的时候，也不会让你难堪。
只有苏方像个木头，连端茶倒水这种事都显得无比笨拙。
晚上十点多，菜吃得七七八八，酒喝得五分醉意三分迷离。齐总带来的人告辞。
白羽：“走吧，下一场金熠。”
齐林和却借酒壮胆拉着琬艳、丽文不让走。
白羽在一旁说：“我说齐哥，咱们要去下一场带她俩不适合。”
“有什么不合适？！”齐林和开始无理取闹。
“哪有吃自助餐还带菜去的道理？妈妈桑会拉黑我的！”
齐林和这才哈哈笑着，松开两个姑娘。
三个人下楼，白羽亲自开车带着齐林上了文总的宾利，苏方带着老万上了雷克萨斯。
苏方问：“万师傅，白总为什么不换车？”
“他啊，念旧！”老万摸了摸雷克萨斯木质面板，“不过也确实该劝他换车。每次都用文总车送客户，第二天我都要送去翻新洗，才去得掉满车酒味。”
“今天晚上请齐林和文总不是不知道吗？”
“他跟文总说自己要用，说开雷克萨斯去酒吧，没有帅哥跟他走。”
“那您呢？”
“车都借走了，要司机干嘛用？我自然下班喽。”
“呃……”
妈妈桑带着十几个一米八，站了一排，鞠躬九十度。
齐林和就这么没出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苏方觉得这场面简直难堪极了，倒不是他道德标准高，而是白羽摆明是GAY，可是却在这种场合，陪着客户一人身边两个姑娘，喝酒玩游戏，很高兴的样子……
这是什么扭曲的世界……
“齐哥……”白羽那拖长音的语气又来了，连苏方都能听出来，他接下来就是要软绵绵地提要求，并且让对方无法拒绝他……
“Q4的投放……”白羽晃着酒杯。
齐林和左拥右抱，“好说。”示意边上姑娘倒酒，“十万一杯！看Hillias你的诚意啦。”转头对坐在门口的苏方说，“哎，你，叫什么来着，那大高个，去让服务员端十个杯子来。”
苏方咬着后槽牙，攥了攥拳，开门出去叫服务员。
很快，一个女服务员端来十个威士忌杯。齐林和旁边的一个姑娘，立刻起身往每个杯子里倒了七分满的威士忌。
白羽瞪了一眼那姑娘，冷冰冰地说：“你还真是照顾我呢！”
姑娘手一僵，让到一边。
“齐哥，这么喝也太简单粗暴了……”
“Hillias别耍我了，你的手段我知道，玩游戏我是赢不了，我这人就这么简单！一杯十万！”
“嗯，十杯？我要都喝了，齐哥能变出一百万的投放？”
“当然能？！”
“好说！”白羽拿起一杯就倒进嗓子里，没有看见吞咽，就没了。
齐林和鼓掌，“漂亮！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那是，这算什么？齐哥还想看什么？我给你优惠价！”
“希尔在Z CLUB的演出，自然是百看不厌的！”
苏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竟然就这么直接说出了希尔的名字和Z CLUB。
他瞄了一眼白羽，面色如常拿起第二杯，看不出丝毫不爽。
“齐哥这么赏脸，那我下周，专门给齐总开一场怎么样？”白羽又干了一杯，把杯子“当”的一声放在齐总面前的茶几上，“第二杯！”
“真的？我可听说你这两年都不怎么演出了。怎么？是要穿好裤子，把自己洗白？”
苏方听着刺耳的话，攥紧了拳头。
“我怎么会舍得不演？毕竟演一场收入好几万呢！”第三杯。
“那好啊！我下周把晚上时间都腾出来，等希尔的演出！”
“下周五。十一点！”第四杯。
“我可不听你那些柔情蜜意的情歌！既然是收门票的演出，就要给观众看点真材实料。”说着故意往白羽裤|裆看了两眼。
苏方几乎就要冲过去迎面给齐林和一拳，他已经忍了这个齐总一晚上了。
从刚才吃饭，他就频繁对琬艳、丽文说黄色笑话，毛手毛脚。
现在竟然还直接欺负到白总头上！当他跳得是什么下流的艳|舞！
他在Z CLUB看到的那场希尔的演出，在他心中胜过莫奈的《睡莲》！
“嚯，看来齐总没少给我捧场啊，我以为您只喜欢波涛汹涌呢。”第五杯！
“这蜃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千多万人口，希尔那样水准的演出，算得上首屈一指！我记着当年希尔可还有个‘蜃城第一美男’的称号呢！”
“齐总这么捧，我可真是受宠若惊。要不是我出场费太高，真是想现在就来一段呢！”第六杯。
“加十万，现在来！”齐林和鼓掌，跟边上姑娘说，“去点一首《Sunny》，这可是希尔的成名作！”
白羽刚拿起第七杯，苏方却从旁边一步跨过来，伸手拉住了白羽的手腕。
白羽瞟了他一眼，“呦，来疼人的了。不过，小帅哥，你！不够格！”
齐林和在沙发上讪笑。“要不我再加十万，你俩一起来一段。”
苏方眼睛里几乎喷出火，要不是屋里黑，齐林和喝得有点高双眼迷离。根本就是要打起来的状态！
白羽说：“就凭他这样呆头呆脑地不懂风情，也配跟我搭？”说着要抽回手，可是苏方攥着他拿着酒杯的右手腕，十分坚决。场面眼看就要陷入尴尬。
《Sunny》欢快的音乐响起来，白羽顺势站起身，夸张地甩了一下左胳膊。
“看来今天不能跳。她们……”白羽指了指现场的姑娘，“转身出去就会告诉平思妈咪，她要是知道我在这抢她姑娘饭碗，可真是会把我拉黑呢……”
白羽抿了一口杯里酒，故意对着齐林和松了松领带，“齐总，下周五！一百万投放！我才演！”
“好！”齐林和兴奋地拍了一下掌，“一言为定！”
白羽脚下一软，苏方拉住了他。
刚才倒酒的姑娘这会儿倒是有了眼色，立刻说：“快扶他去卫生间，可别吐屋里！”
苏方拉起白羽一只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白羽还指着桌面的酒，“别拉我啊！我……”白羽捂住嘴，一米八三的苏方几乎就是把白羽抱出来的。
……
“你多高？”
“一八三。”
“平常健身吧？”
“嗯，跑步。”
苏方心想，他明明问过，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
苏方让白羽坐在卫生间隔间的马桶盖上。白羽双肘抵在腿上，双手扶着额头，似笑非笑得，“呵……呵呵……”
“白总……”
“别叫我白总！你心里就没拿我当什么总！”
“我……”
“你刚才那是什么鄙视的眼神？”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为了几十万……”
“几十万？好大口气！你有几个几十万？”
“我没有……”
“你刚才拉住我什么意思？可怜我？”白羽抬起头，盯着苏方。
苏方忽然面红耳赤起来，不知为何眼前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在酒精作用下竟如此迷人……他忍不住往前凑，想要堵住他的嘴……
白羽坐在马桶上，抬脚正蹬在他胸口，把人往后推，“起开！”
苏方低着头站起来，“您没喝多？”
“喝多？呵！”白羽冷笑，“我从十四岁开始喝酒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醉！”
白羽走到洗手台洗了把脸，用水把头发拢到后面，松了松领带，拽出一边衬衣在裤子外。
“我在做什么我很清楚！不用你来英雄救美！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温室花朵！你脑子清醒点！”白羽走到卫生间门口，“等什么？过来啊！不搀我回去吗？演戏演全套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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