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苏余音狭长的狐眼微睁，似乎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开头，但好歹也是干了几百年，也是各种脾气的恩客都见过，他松开梁绕来，大大的狐耳轻轻动了动，勾了勾手指，一旁的小板凳就乖乖地飘了过来。
苏余音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不变，双手将板凳放到梁绕身后，勾唇轻笑着看梁绕，双眼诚挚而又认真：“恩客想聊什么？”
似乎是害怕自己冒犯到恩客，这又垂下眼来，乖乖地跪到梁绕面前，双手置于膝上，低眉垂目，努力收敛起自己所有的爪牙。
“你是真的狐狸吗？”梁绕环视了一大圈，却发现这里竟然只给了一个凳子。
又不好意思自己坐着对方跪着，但更不能跟他一样跪着。
最后默默盘腿坐到毯子上。
漆黑的眼眸片刻也不曾离开狐妖那双大大的耳朵和身后的狐狸尾巴，又大又惹眼，一看手感就非常好。
“当然是真的了。”苏余音歪头轻笑，唇角荡开优美的笑意，眉眼间尽是柔软缱绻，“恩客如果不信可以摸摸看。”
语毕，默默往梁绕那边挪了几分，膝盖轻轻地碰到梁绕腿上，这样的接触很容易让人多想。
得到了允许，梁绕伸手试探着摸到那白色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上，上面的毛柔软细腻，比最高档的皮毛手感更好，还很温热，狐狸的体温比人会更高一些，摸上去非常舒服，耳朵尖的位置稍稍有些硬，似乎是要支撑起整个耳朵那样。
“恩客喜欢吗？”底下狐妖的眼睛片刻也没有从梁绕身上离开，这样会让对方感觉自己足够温柔认真。
“喜欢。”梁绕打心底里感慨，怪不得醉仙楼生意那样火爆，原来是因为其中有这样一个绝世的狐妖。
默默抽手，一直摸着似乎不太好。
狐妖伸手握住梁绕的手腕，没有让梁绕收回手去，那手的触感也是光滑细腻的，比女人的皮肤还要滑嫩。
明明都是男人，但梁绕的脸“唰”得一下就变得通红，这个狐妖的神色会给他一种自己在他面前裸奔了的感觉。
“恩客想摸摸尾巴吗？”狐妖朱唇轻启，狭长的狐眼撩起好看的红晕来。
把梁绕的手移到自己身后毛绒绒的大尾巴上。
那狐狸尾巴的手感就更是绝妙了，手伸过去摸上，像是陷进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中一样，顺着毛发抚摸会非常顺滑，比上好丝绸都要棒的材质，而且温度比耳朵上要更高一点。
梁绕的脸更是通红，从脸上一直红到耳根处，连同脖子那一大片的皮肤都红得像是煮熟的虾米一样。
苏余音把这样的反应看在眼里，低笑出声，声音无尽诱惑：“恩客喜欢呢，想要换个地方吗？”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梁绕锁骨中间的那颗朱砂痣，随着少年的呼吸而起伏，属实勾人。
说着，把梁绕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接着说：“余音身上所有地方恩客都能摸。”
梁绕受惊了一样“蹭”地弹了起来，恨不得这样飞出十里地，但人是盘腿坐着的，这么一弹整个人坐不稳就往后仰倒了过去，恰好那小板凳就在他身后，这就狠狠磕到了腰上。
“嘶……”梁绕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扶自己的腰，还没摸到就感觉面前的狐妖用力一拉，他跟个不倒翁似的又向前扑去，整个人都撞到狐妖的胸膛里去了。
清清楚楚地能听到那跳动的心脏。
一下、两下……跳得飞快……
那里的触感就更好了，梁绕的脸紧紧和狐妖的胸膛贴到一起，感觉得到那胸膛每一次的起伏。
更是害羞得都要冒烟了。
“恩客不想试试吗？”头顶传来狐妖清澈的声音，那样温和，春风一般。
梁绕慌乱挣脱出来，半点也不敢看狐妖，只能低头看那光滑白嫩的肌肤，伸手帮着狐妖系衣带，两边都系好了，感觉自己安全了很多，这才抬眼看狐妖。
苏余音的眼中微微错愕，但很快就被更大的温和给隐藏了下去。
又是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扑到对方怀里去，脱下外袍递给狐妖：“你要不穿上？”
见到狐妖没有要穿的意思，梁绕只能自己动手，把外袍披到苏余音身上，贴心地帮着对方整理。
心里更是疯狂默念清心咒。
天上台星，应变无停……嘶……什么玩意来着？
梁绕真是哭笑不得，明明都是男生，但对面这只狐妖总让他感觉不对劲。
似乎靠近这狐妖便会不自觉地失控。
“恩客还想聊些什么？”苏余音轻声开口，那声音可真是勾人，就是简简单单的听到也会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这样勾走了。
聊？聊什么！
聊个屁啊！
三句话不离那玩意！
梁绕真的要冒烟了！
苏余音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梁绕心里想的，他轻轻叹息，甚至连叹息声都是甜腻的，像是嘴里含着蜂蜜那样：“恩客如果不动余音的话，下来余音会被惩罚的。”
“啊……”梁绕不禁露出不忍的表情来。
狐妖微微垂首，依旧是那样乖巧地跪在梁绕面前，狐耳的耳尖都还在轻微地颤抖着，眼圈泛红，似乎真的会被罚得非常重那样。
“那怎么办……”梁绕一个头两个大，面前的妖看上去真的很害怕的感觉。
可是可是……他才多大点……十五岁啊……
疯狂摇头，万不可动那种念头。
梁绕再次默念清心诀。
看着狐妖又有伸手的意图，梁绕下意识护住自己衣服：“先说好，我不献身！”
这么说着，刚刚才稍稍消下去的红色又蔓延了上来。
“时候不早了，睡觉吧？”狐妖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惹得恩客不悦，自责地低头，双手紧攥着衣袍，用力到骨节都泛白，雪白的长发垂在身侧，挡住大半的脸。
似乎害怕自己被罚，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梁绕真是看不得别人这样的神态来，眉头当即拧紧了，伸手扶人：“那睡吧。”
反正也不知道聊什么，反正他就是花钱躲他爹来了，不管什么办法，只要不被找到就成。
他家五代从文，司丞相一职，谁都想不到到了他这一代出了这样一个反骨仔。
更想不到梁绕敢逛醉仙楼。
苏余音一直等到梁绕站起身来这才跟着起身。
梁绕下意识后退半步。
怪不得要让苏余音跪着，这妖也太高了，目测一米九左右，比十五岁的梁绕高出来一个头还要多。
相当高挑的一只妖。
站哪里都会给人压迫感。
梁绕莫名有些自卑……那是在任何男人面前都不会有的那种自卑的感觉。
狐妖苦笑出声，嘴边的獠牙若隐若现：“所以就说还是让余音跪着好。”
梁绕连忙摇头，开玩笑，接着搁那里跪着鬼知道还能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他是真怕了。
苏余音眼眸轻动，唇角掀起柔软的笑意，连同那眉梢也染上甜腻的笑来，微微躬身，做得彬彬有礼：“恩客请。”
见到梁绕没有要动的意思，狐妖微微歪头，似乎是在努力思考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想通了，狐妖双眼微亮，几步上前，伸手够到梁绕的衣领。
梁绕双眼圆睁，伸手拉紧衣服，将苏余音上下审视了一遍，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这狐妖三句话不离那事：“不是说好不脱衣服的吗？”
这么说着，又像是害怕狐妖来强的那样，默默后退半步，大腿刚刚好撞到床边沿上。
站立不稳，就这样直挺挺地坐了下去。
于是面前的狐妖更是高大了几分，压迫感十足。
“哦。”苏余音却只是乖乖点头，低眉垂手，一副善良无害的模样，“是余音的错，恩客如果想罚……”
在狐妖的角度刚刚好能看到梁绕锁骨中间的那颗朱砂痣。
狐妖似乎盯了那颗痣很久。
“别别别，那什么鞭子、棍子的我不感兴趣，没那重口味！”梁绕现在只想好好睡觉，“也不要提另一边那东西！我只是过来聊天的。”
下次他再来什么见鬼的醉仙楼他就是狗！
站街上汪汪叫！
狐妖沉默了良久，这才开口询问：“那恩客想聊什么？”
似乎非常害怕，双手紧攥着衣袍。
本来就瘦削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怎么进入死循环了？
梁绕脑袋几乎要这样炸开，不对啊，这这这……这狐妖怎么像是听不懂人话那样？
“不……不聊什么了，我们睡觉。”梁绕连忙站起身来，只觉得身子底下的床褥烫屁股，坐不下一点。
说着，害怕狐妖又开始进入先前那几句话的循环，伸手帮着狐妖把自己刚刚披给他的衣袍脱下来，挂到一旁的衣架上。
乐呵地回身时，却见到狐妖已经解下那层薄薄的衣袍，正在低头解裤腰带。
梁绕更是给吓到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不是说睡觉吗？
确诊了，狐妖听不懂人话。
马不停蹄地过去止住狐妖的手来：“不是……不对……”
给他一个正常人都干得组织不出流畅的语言来。
他要投诉醉仙楼！
这狐妖就是这样接客的？
分明连人话都听不懂啊！
狐妖听话地止住动作，垂手而立，微微歪头，似乎是在思考梁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
良久才开口：“不用恩客动手，余音自己可以。”
这说的分明也是听得懂的人话啊！
怎么总感觉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握住这妖的肩膀，也顾不上穿没穿衣服的问题了，把人推到床上去，头都要这样炸开：“真的要睡觉，你里侧，我外侧。”
“为什么？”狐妖这次听懂梁绕的话了，但是不解，“您是恩客，应该睡里侧，有事余音也能照顾上。”
终于能正常交流了，梁绕长叹一口气：“我怕我爹找来，到时候肯定请家法，要是伤到你就不好了。”
苏余音大大的狐耳动了动，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似乎还是不太能听懂：“那什么时候脱衣服？”
完了，真是进入死循环了。
梁绕伸手把妖推到里侧去，自己跟着滚到床上。
一把扯过被子，给两人盖上。
都这样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吧！
耳边传来了狐妖恍然大悟的声音：“恩客是害羞啊……”
梁绕闭眼，拒绝回答。
狐妖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肩膀，摸索着替他脱衣服。
梁绕真怕自己一觉醒来光了，连忙握住狐妖的手腕，一字一句地开口：“不脱衣服，谢谢。”
说罢就闭上眼睛，身心俱疲。
旁边有个热源，梁绕本能地向着热源靠近，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到苏余音身上。
苏余音也丝毫不反抗，他整整一夜都在盯着梁绕的脸，片刻也不曾离开。
这个男人不认识他了……彻底忘了他……
梁绕：我想逃……
苏余音：恩客还想要什么？
设定：妖族和人族的语言系统不一样，苏余音确实听不大懂梁绕在说什么。
只是在人族混了几百年，醉仙楼中的人也有教他，不过只教了接客用的话，再多点就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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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素衣赴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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