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振兴禁军,其实就是变相地和世族作对,连皇帝都不管还要交到太子手中的世界,纷争向来多。乌市玹是个凡人,倒是会点功夫,禁军招进来的没有几人,再差也高低是只妖,而妖族慕强,如果不能将他们打服,他们根本不会归顺,乌市玹苦心学来的魔符血腥,和他们出手,非死即伤,可若不出手,管是管不好的。
乌相玄麾下四万军士,却绝大多数是步卒,骑兵只有四府。太行道总管淳瑰麾下两万人马,只有三千轻骑。任城王乌蓐收手上兵力三万八千,骑兵近万,这是北方最大建制的一支骑兵部队。
穆玉王乌临吾四万江淮军中有五千精骑,再加上去年太原之战北上增援的李靖部一万江淮骑兵以及屈突通统率的一万玄甲精骑,天奴府周围可供调用的骑兵倒也有将近四万五千人马,总数虽与太子乌相玄动辄出动的十几万铁骑相去甚远,却也仍然称得上是一支大军,无奈这四万多骑兵如今分属六名品秩不低的将军统率,每名将军麾下最多不过万骑,最少的只有三千余骑,且兵员素质不齐,马匹装备、甲胄弓矢、刀矛护具均非制式,战力也差别颇大。
乌相玄的玄甲精骑却是苦心经营多年又经历东征之役刀剑锋镝磨砺出来的精兵,士气旺盛、装备精良、战技娴熟、久经沙场,可谓当之无愧的唐军精锐;而穆玉王麾下江淮骑兵虽然在马匹装具上略逊于玄甲军,但其平日操练强度临阵战技战力却毫不含糊,这支从平略南方战争中磨砺出来的骑兵是天下仅次于玄甲精骑的精兵;任城王乌蓐收守城数年之久,其麾下骑兵数目虽然不多,但多是久历战阵的老兵,作战经验极为丰富,面对突厥铁骑进退自如阵法森严。
禁军骑兵就显得稍弱,兵员大多是欠缺实际作战经验的新兵不说,平日的操练以及马匹装具武器配备也都要逊色颇多。
禁军这支兵到底不如他们的,真正要养起来,至少要几年,可那太久,将来谁做皇帝,这支私军都会被要回去,京中局势不好,他耽误不起那时间。“禁军近来的银子进出以支军中人员的花名册拿来给我看看。”几十个禁军侯在乌市玹面前,却没有半分恭敬,连茶也没有上,“你们禁军衙司就这么点人,怎么?有的人在我昨天过来前死了不成?”
浑不吝的几个人站了出来,没有什么态度,对这位庸人皇子那是半点也不怕:“时逢太后朱厌氏圣寿,本来朝廷大小衙门都可休假一天,但因为这次是太后六十圣寿,天子赵顼特别恩准休假三,按说京都大小衙门除了安排好值班的官员外,其他人都没事了,都可以尽情地吃喝玩乐去了。然而,也正因为这次是太后朱厌氏六十圣寿,京都大小衙门的长官可一个也不敢闲着,特别是各大小衙门的主簿忙坏了,都在挖空心思给太后朱厌氏献上一份叫她满意的恭进寿礼。朝廷现在有钱,理财新法虽然还未降诏,但天下二十三路各州县开始搞起来了,户部、司农寺、后宫仓库的钱财都源源不断地进来,日子好过多了,寒酸的清水衙门拿出一份像模像样的恭进寿礼都不成问题。问题是拿出去的恭进礼要能让太后朱厌氏满意开心,就不那么容易了,我们衙门往常都是听太子备礼,今儿抽调了几位佥事去给太后送礼,还有年底朝廷官府衙门许多公事都要做个了结,这些日子就更忙,一来是禁军衙司这种衙门在中原王朝千年历史上没有过,二来是禁军衙司所筹划的是前无古人的新法,禁军衙司工作怎么做,谁心里也没一个谱,闲得很,许多衙门过来借人,我们也不能说不借吧,而且这些日子,分派到天下二十三路去调查了解各地情形的八使者陆陆续续要回到京都开封,禀报调查了解的情形。这八使者都住在朝集院,为及时听到他们调查了解到的情形,禁军衙司一下子抽走了几十人手,自然显得更不够了。”
乌市玹不悦地看账:“对你们这种人来说,成了个吃闲饭,不做事的多余人,这种日子对不少人来说,正中下怀,白领俸禄不干活,不劳神且自在,何乐而不为?但我来了,你们的惰性最好收一收,除非让我掌禁军就是要启用你们的意思,以前你们跟着太子,有俸禄但没地位,再有才干的也是被晾在这里,既如此,为什么不跟着我,将来禁军兴起来,你们就是元老,还是功臣,你们是不信任我,还是嫌皇恩太过?”
面前几人面色松动,让人奉上新茶,“奴使大人说的是,我们禁军骑奴的确不想做什么无能之辈,可只要皇权微式、世族盘踞,禁军骑奴就不会有翻身的那天,要说太子殿下都办不到的事九皇子殿下能办成,我们还是存疑,说日不恭敬的话,殿下一个中庸,怕是不能服众。”
“不服?我徒手杀的妖兽没有成千却也有上百,难道治理一个衙司是要靠能不能打服你们吗?若真要比,我倒是不怕,只是怕你担不起,你们的账有问题,我若不掌本衙,自是不能为你们遮掩,立马要上报的。”乌市玹腕轻搭桌案之上,只有一张白璧似的妖俊面容。
“朝廷强调专款专用,实际上是做不到位的。打开天窗说亮话,上上下下的明细账往往是对不上的,只能总账对总账,总账对得上就行了,就是说,上级拨下来的款,至于如何开支的,那是经不起核查的。账款都会留下一部分,留下来的银钱,孝敬上司,或者说回报上司的恩泽,沾边的官吏也得给点儿辛苦费,都是老黄历。漏洞都查出来了,不包瞒一点儿,如实处理,我们自然吃罪不起,但常言道,众怒难犯。大人,冤仇宜解不宜结,何况我们与殿下一无冤、二无仇,得饶人处且饶人,何不高抬贵手,睁只眼闭只眼,万事留一线,今后好相见。”
“您角奴出身,何不在这儿享享清福…”话音未落,乌市玹已经抬手用剑抹了此人的脖子,地砖上是淌出的腥血,隐隐散发着腥秽气,像是无声示威,面前的几人面色皆很难看,有人要上前说些什么,乌市玹抬腿就是一脚!这位看似清雅的皇子打起人来半点不含糊:“俗话说,穷则思变,这地方好了也是由开国皇帝建制起来的,由得你们这样败坏,既要混吃等死,那就别踏进这个地方,角奴如何?和你们军士不都是用拳脚功夫吃饭?若论高贵,我身上还有陛下的血,妖族人悍斗,怎么生养出你们这群人?我背后是陛下,要拿乔也要睁眼看看现在是谁做主!”
夜晚,走在灯笼下的两人溜进离城里军骑奴司,向上座报案无信的人叩首:“殿下,没有抓到人,是山月强救走了。”
那人眉目略挑,只用一点余光看向面露惶恐的两人,饶是没见过什么表情,又是张极妖极艳的俊美面庞,此刻常中气氛仍是沉郁冰冷,像是冰窖似的,两人也不敢起身,这后做惯了角奴的大人会用邪符等旁门左道,饶是他们是天生更加有优势的妖族也奈何他不得半分,私下更是惯了任他驱使左右,不敢有半分不敬与怨言,此人好似生来无情,淡漠如同邪怪,看过他斩杀妖兽的更是视他为丧心病狂的疯癫之人,半身是血,神情却是愉悦。
他在绣衣楼数十年,偷窃各种妖兽妖丹供自己修炼妖力,暗中潜养,此时若光论妖力怕是与妖皇不相上下,跟他几年,两人也惯心口贴服地任他驱使,前几日他突命两人守在国公府来捉拿一位欲纵火以及向太子告密的女子,甚至不允伤她性命,只能活捉。
上头那人冷冷道:“如此废物。”
书中写明他与她是命定配偶,虽书中写他极爱另一名女子,但他却并不以为如此,知她今日要告密于太子,他当然要阻止,太子死,是他目标之一。
他在半年前突然觉醒,发觉自己不过书中无关紧要一配角,心中实在恼恨,但也自觉窥见得天机,势必要取而代之,他绝不愿自己真如书中那般惨死,更不愿自己屈居于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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