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蒋繁宇你明天醒了还会记得这些吗?”
邹洛筝跟在蒋繁宇的后头,蒋繁宇不说话,她便一个劲儿地凑上前。
蒋繁宇轻抚额:“我不是很清醒,也是第一次喝那么多。”
邹洛筝了然地轻点脑袋。蒋繁宇很少向她袒露心扉,喝醉之后,倒是变得有问有答。
她心里淤堵了太多,有一个人在身边聊天解闷就很不错。
她又问:“你要回家了吗?”
“鹤林山。”
她拦住蒋繁宇: “太黑了,路危险。”
蒋繁宇迈着长腿轻松越过她: “那段路,我闭眼也可以爬上去……”
邹洛筝有些理解她家人对他的管控了,蒋繁宇胡乱起来,真的是有些没度。
迷路怎么办?摔死怎么办?生病怎么办?
她下意识开口:
“我陪你。”
“那你来。”
半刻钟后的邹洛筝意识到,蒋繁宇没骗人,他真的闭眼就能爬上去。
只因两人爬了半程路,期间蒋繁宇拽着邹洛筝的胳膊,视线一直朝下看,背朝坡顶面朝土堆。
邹洛筝怕连累他摔个半死,提出跟他并排走。
她早已对这段路游刃有余,一步一个脚印跟在蒋繁宇后头,一点没落下。
“你一个人来了很多次?”蒋繁宇嗓音低哑。
“嗯。”邹洛筝道,“那会不是蹲你来着嘛。”
她笑笑,“我就天天来。”
“也不怕摔死。”蒋繁宇话说得狠,语气却是宠溺。
“有手有脚的,自然摔不死。”
等两人到了坡顶,邹洛筝看见了草坪中央的两把折叠椅:“蒋繁宇,你早就想到我会陪你上来是不是?”
“放了两把椅子,蓄谋已久。”
他不否认:“你可以这么想。”
“是有什么活动?”邹洛筝猜想。
“过几天会有流星雨。”蒋繁宇道,“这次是我陪你看。”
“上次也是……”
“上次是江佑珉。”
邹洛筝表情一变,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 “你吃醋?”
他摇摇头:“我没那个身份。”
醉了的蒋繁宇说话都大胆不少,邹洛筝不禁第三次好奇:
“明天你醒来真的会记得吗?”
蒋繁宇没有即刻回答,只是看着她的脸,却又看不出什么头绪,很低声道:
“不记得,我喝酒记性不好。”
“对啊,你看,你脑袋也懵懵的,这时候的承诺太冲动,不能作数。”邹洛筝庆幸事情在向可控的方向发展,“事情要发生在清醒时,那才是真的发生。”
“你在暗示我吗?”蒋繁宇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侵略,邹洛筝随即一怔:“没有。”
她在庆幸。
如果蒋繁宇醒来记得,他们是不是就做不成朋友了。
邹洛筝觉得今晚蒋繁宇的气场太过奇怪,把她压制得不知所措,还是老实不说话好些。但隔了一阵她又发现,她不说话蒋繁宇也一句话不说了,两人就静静的不知所谓的看天看地看彼此,邹洛筝表面风轻云淡其实内心已经尴尬得上蹿下跳。
——蒋繁宇在想什呢?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只能又开口:
“但是这天好像没有流星哦~”
“今天确实没有……”蒋繁宇觉得她失望了,“你回家吧。”
“不要。”
“你要在这过夜吗?”
“挪~那有帐篷。”邹洛筝指指远处的一个三角包,“我看见了。”
“只有一个。”蒋繁宇叹气,还是他搭出来的失败品,在暴雨里早就散架了……
“现在只剩半个夜不到了。”邹洛筝道,“上次你不是守夜人吗?这次我来。”
“你很在意这种公平。”
“我是很在意欠人情…”
“那是不是我为你做什么你都要做回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蒋繁宇说话精炼,以至于每次他说出长段话的时候,都会在邹洛筝心里泛起一点涟漪。
“我确实没有地方能带你去。”邹洛筝想否认,“而且也不是非要算这么清。”
“我只是觉得,你醉了,醉的人要好好休息,而且你病才刚好。”
好像是一副全心全意体谅人的样子。
蒋繁宇沉默,直到这时酒意好像才全部涌了上来。但哪怕是在清醒时候,邹洛筝也总能轻而易举地击溃他的防线。
只能怪他醉得不是时候,说得也不是时候,一切都还不是时候。
蒋繁宇道:“你的诗歌账号是什么?”
“是……”邹洛筝说了一串数字。
蒋繁宇点完屏幕后冲她摇手机:“关注你了。”
“虽然你这么做,但我未必会关注你……”
“随你。”他顿了顿,感觉不对味,又换了说辞,“这种事没必要算这么清。”
邹洛筝坐在躺椅上,静静地晃动着双腿,椅子质量很好,没有吱嘎吱嘎声,她难得可以晃个尽兴,等她再想问些什么时,另一把躺椅上的人已经一动不动地睡着了。
蒋繁宇睡觉时一手还揣在兜里,半个脸蛋都埋进了宽厚的毛绒外套,只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没有呼吸声,像冷夜里庄重又典雅的一座雕塑。
邹洛筝到三角包帐篷里拿出被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她看着蒋繁宇的睡颜,低声虔诚:
“蒋繁宇,我不是不给你承诺,只是我现在没有承诺的能力。”
我要把我乌七八糟的生活腾干净,干干净净地来盛放你。
邹洛筝被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一大跳,也是那个瞬间,半个晚上的困顿似乎有答案了。
她从心,直到心里空缺出一个位置,又走进一个人,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2)
邹洛筝醒来时,发现那床绒被子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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