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轻响，宇智波族长宅邸的大门被推开了。
斑今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对于精神力很高的宇智波一族而言，这种类似预感的感觉，多数都会应验。
随着门的打开，格外火红的夕阳洒进屋里，斑桀骜的发丝都被染上了几分血色，光线流转，像是浸满了鲜血。配上这个男人一贯的凶名，让他整个人更是透出了一股无匹的锋锐之意。
等了片刻，无人开口。
早就听到有人在门外晃来晃去，现在进来还不说话，十有**不是什么好消息。莫名的烦躁升起，斑放下手里的报告，眉头紧锁着看向门口。
不禁眯了眯眼睛。——逆着光，他甚至有些看不清那人的脸。
何其荒谬？
又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封千手柱间的手信，柱间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吧……字里行间里，无不透露出一股千手已经赢定了的傲慢。斑能大概猜出那位老友的心思，他是真的那么想，也是真心的为了大家好，但正是如此，斑更是觉得烦的要死。
毕竟，柱间说的是事实。
他们二人之间的战斗，无人能插足，就算是他们出类拔萃的弟弟也不行。自己的视力最近下滑得实在厉害，平衡即将被打破，这么下去，宇智波的战败确实会是一个可以预见的必然结局。
“什么事。”用指节按揉了几下眉心，压下心中的思绪和戾气，斑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开口问道。
“族长大人……”门外那个年轻的族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他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口站着，目光根本不敢触及到斑，低头看着门线。
这不是……早上和泉奈一起出去的那位上忍吗？宇智波信。
心中那股一直被他刻意压制着的隐约不详，猛地爆出。阐述着不幸的念头在头脑中哀嚎，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说无妨。”
宇智波信嗫嚅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泉奈大人他……可能是……”后面的字眼哽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来。
也不用说完，斑就已经明白了。
“什么！？”万万没想到，那预感的应验之处竟在泉奈身上。怔楞了片刻，他猛地站起。面前那张实木的桌子被掀倒在地，但斑现在只觉得四肢冰冷麻木，对别的东西恍然未觉：“火核呢？叫他来见我！”几步间，已经出了门。
信赶紧跟在身后，加快语速解释道：“火核回去找泉奈大人了……但是没有找到，他不肯放弃，和剩下的人一起还在那里搜寻，派我回来通知您。”
心思急转，斑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咬破手指，他干脆直接就着血液写下了些什么，把它卷成一团塞给忍鹰。没心情顾及太多，血迹被他的动作沾染得到处都是，让那封信显得有些凄凉的凌乱。
抬了抬下巴，斑示意信在前面带路。
“带我过去，我要亲自确认。”
……
独自站在高处，斑有些怔楞。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族人都已经被他驱散回族地，只剩他一个了。
巨大的深坑，如同绝望的荒原。
几圈搜寻下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静默着，斑站在坑边，猎猎的东风让墨蓝色的族服在斑的身后翻飞，像是鸟类垂死挣扎时拼命挥动的羽翼。
这坑的深度远大于宽度，像是被戳出来的一样，正下方的土壤被高温融化的程度也远高于旁处。作为火遁使用者，斑能敏锐的发现，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了，很奇怪，并不常规。
木着一张脸，斑在手里不断地把玩着一小片断刀，即使手上已经被它锐利的边角划得血肉模糊，也没有停止。他认得出来，这是自己在泉奈成人那年送出的生日礼物，也是泉奈的常用刀，一直都被他带在身边，极尽喜爱，悉心保养。
如果爱刀都已经成了这样，那刀的主人……
打断这不祥的联想，斑继续思索着。刚才急着寻找，让他有些乱了分寸，都没有观察周围的环境。
根据火核他们的描述，这个深坑形成于一种特殊的武器。当时情况危急，泉奈为他们殿了后，人群在撤离之后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看到了冲天而起的强光……
“殿后么……”喃喃着，他好像有点明白了，这个奇怪的爆炸痕迹究竟是怎么回事。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泉奈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和选择，斑是能猜个**不离十的。父母早亡，泉奈算是斑一手带大的，他几乎了解他的一切。
所以他也了解，那孩子惯来理性且绝然，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可以放到天平上的尺码罢了。如果天平的两侧分别是宇智波和泉奈的话……泉奈会怎么选，不用想也知道。
也许……这强力的爆炸，确实是被什么极其坚固的东西给罩住，束缚在内了。
盯着手心里的断片，斑猛地收紧臂上的肌肉，紧紧的把手握成了拳头。那锐利的断片刺破皮肉，自骨骼间擦过，从手背后面探出头来。
短时间能找到的坚固的东西……是什么呢？
恐怕，是他的那双眼睛吧。
弟弟那双万花筒里神秘而优雅的花纹浮现在脑海中，斑觉得自己的喉头像痉挛般收紧，让他有些窒息。——号称绝对防御的须佐能乎。
只要能构建出须佐能乎，几乎没什么东西可以伤到里面的人。
但如果……那个东西是在须佐能乎内部爆炸的呢？以地上的痕迹来看，这次爆炸的力量极其恐怖。如果泉奈真的选择用须佐能乎把这东西和族人隔绝开来的话，恐怕在那一瞬间，那个小小的空间会成为绝无存活可能的生物炼狱吧。
他的弟弟，本来是有生还的机会的。但他经过一番考量，认为他的命比不过这么多族人，为了那个最优解，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所有活路。
也确实如泉奈所料，现在族人们都活得好好地。
是啊，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甚至连个擦伤都没有，只有他那年轻又优秀的弟弟，被炸得连块骨头都找不到了。
真是决绝，但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宇智波斑又该怎么办呢？
斑没法评价对错，但这难道公平吗？
起码对斑而言，这不公平。
他想要他的弟弟能回来。
“泉奈，你可真是……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再次张开手，那片已经被卡进手骨中间的小小金属片也随着动作竖了起来。手上的疼痛刺激着斑的神经，他缓缓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惨然的笑：“……又在骗我了。”
即使到了那种时候，泉奈依然如此聪明又任性，把重担直接甩到了自己身上，让自己想跑都跑不掉……
斑真是对泉奈这个性子一向又爱又恨，又舍不得说他。
只是，人都死了，现在再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闭上眼睛，斑打断思绪，任由自己放空。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不能停下，他只能不断地前进，前进，前进……
即使今后天地昏暗，人心惟危，他也只能前进。
幽幽的月光有些冰凉，而斑的影子被投在那已经硬化的土地上，亦是显得有些冰凉。
稍微改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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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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