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佳子早已意识到局面失控，但是太晚了。
不管是她出手叫停，还是艾杀死挑战者，都只会让反对改变、支持决斗者的气焰更加嚣张。
场中的艾也很清楚，如果死在了这里，这些蹩脚的挑战者根本不能坐稳雷之国最强的位置，不仅无法终止互相残杀的恶习，还将陷入到新的动乱中。
艾用余光看向场边人群后的佳子，他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赌上了他、佳子……许多人共同的梦想。
那就只有——
赢！
当苦无在艾的身上留下越来越多的伤痕，有一种压抑不能言的兴奋在弥漫，人群似乎被一种谁是那个幸运儿的气氛给迷惑了。
这一度让佳子困惑。挑战者多是有名有姓的强者，但与其他的人没有明显的实力鸿沟。即使得到了艾的名号，也不能长久的持有。而艾改变规则的行动失败，他们终将为此付出生命。
“奈良达也那样的水货都可以一试，他们可比这人强多了，为什么不呢？”身边的奈良达也带着自嘲的语气，点透了挑战者的心思。
他吊着骨裂的胳膊，因为还被打断了两根肋骨，气息有些虚弱。
沉默的叹息声中，又一个天才忍者走了出来，他并不弱于当初参与比和希竞选的四人，在忍者中有特别的名声。
艾的衣服已经被不同人的鲜血沾满，贴在了身上。
佳子再次被侍卫要求后退，她只能说：“好。”
然后，她看到了从树上跳下来的奥兰希。
奥兰希作为少见的女性忍者，总是闷着头做事，很少吹嘘自己或发表自己的看法，相较于人缘极差的弗拉比，她的谦逊更受欢迎。
她的师承不明，佳子最初听到她的名字，是条山一带任务完成率最高的流浪忍者。佳子曾问过艾，他也不知道奥兰为何被云隐吸引，不过在决斗发生前，艾一直对她赞赏有加。
“你会去吗？”
奥兰希摇了摇头：“这不是挑战，就算胜利我也不会认可这样的艾。”
是啊，这样的战斗，好整以暇地抓住时机将刀指向一个伤痕累累、不动杀心的人，怎么可以称得上挑战。
“但这就是挑战。”
佳子郑重地看向奥兰希说：“我希望你承认，我请求你。”
“艾会死的。”
奥兰希平静地下了结论，她并没有因为佳子的身份诚惶诚恐，而是继续专注地看着场中刀与忍术激烈的对碰。
这种专注有着特殊的感染力，她温柔有磁性的声音将佳子的目光重新引向了艾的身上。
后撤到远处，地势高，反而看得清楚。
查克拉金属之间也有优劣，艾的大刀明显要更好一些，尽管在之前的战斗中破坏了完整，仍然作为最忠实的战友轻易抵退了激射而来的风遁忍术。
对方并没有留手，他以忍术为主要手段，狂轰滥炸的忍术压迫感十足。他主要使用的火遁和风遁。佳子从周围人的评价中得知，其中似乎夹杂了无印忍术的技巧，不负天才之名。
佳子还记得火遁忍术需用寅印结尾，至于省略结印的技巧，以及更进一步的技法，比如如何调动查克拉将大型忍术和无印忍术配合，构建更灵活的战术体系，就完全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
“他不会输。”
佳子语气坚定地反驳了奥兰希的判断，这有些意气用事的话引来周围护卫的侧目。
但是，至少是在那一刻，佳子无比确信——艾绝对不会输。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音波如浪扫过人群，冰冷的海水般泼灭了被贪欲控制的人心。
谁也没想到经历了两位数恶战的艾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横的力量，艾矗立在战后的巨坑中心，许久也没有等到下一位挑战者。
一切野蛮的**都在这一刻终止。
“查克拉的调动需要沿着固定的经脉，以平衡精神和□□的力量，打破这种平衡可以激发更多的力量，但是会损害身体根基。”
不知何时，千手柱间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直到现在才忍不住说话。
“这也是很多忍者在激战后无疾而终的原因。”斑补充道，两人的战斗经验丰富，根据佳子并不详细的描述，已经大致勾勒出了这场战斗的发展。
佳子点头，算是肯定他们的猜测，徐徐将故事讲到了结尾。
结束后几天里，她的工作都因为战斗的后续影响，十分繁重。加上办事得力的奈良达也还在养伤，佳子不得不亲自去做更多。但她宁可挤掉自己吃饭睡觉的时间，也要赶去看望弥留之际的艾。
医疗忍者把佳子叫到一旁，说艾的伤势一直没有好转，伤口的化脓越发严重，更棘手的是严重的内出血，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他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佳子询问还有什么办法，医忍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这几天进食很少，睡眠多，但是头脑很清醒，总是请人来聊天，请您多留一会说说话吧。”
或许这就是顶级忍者的战斗天赋，即便是再极端的重伤状态，即使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他们也不会陷入到任人宰割的昏迷状态。
走进静养的房间，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混杂着伤口发脓的味道。正如医生所说，艾很清醒，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您不该待在这里，外面还有许多事情必须要您去做。”艾的声音并不虚弱。
反倒是佳子挂着黑眼圈难掩疲惫，年轻的声音带着不舍：“雷之国的忍者有很多不敬服弗拉，贵族们纷纷揣测您的伤势……我们所构想的未来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您便着急赶我离开，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正是因为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完！
您愿意听取我拙劣又顽固的意见，多年来我们都能相互理解地交流，到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可以给您了。而您的志向坚毅，从不被奸诈的小人所蒙蔽，我也没有什么担忧的事情必须去劝告。
但是有很多人，像是弗拉和奥兰希，过去我与他们的了解不深，经常不能相互信任的交流。因此，我还有许多的建议想交给年轻的忍者，许多事情也只能嘱托给他们去完成。”
有那么一刻，佳子恨不得自己不知道该去干些什么……但是很可惜，她非常清楚。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众人无措的时刻，她才是最清楚应该怎么做的人——她必须承担起收拾残局的责任，不仅仅是以掌权者的身份，更是作为同道挚友。
“我将艾的讲话写在了学校的课本里，用不为风雨磨损的坚石雕刻他的塑像，”
雷之国所有将成为忍者的孩子都知道，那一天，从烈日高悬打到漫天银河，在第二天的晨光出现时，艾战胜了所有的挑战者，他公平地比较了所有人的能力，推举弗拉比作为新任的艾。
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挑战中死去。也是从那天起，雷之国再也没有允许让同伴相互残杀的传统。
“按照他最后的愿望，弗拉成为了新的艾。”
艾在最后的那些天见了很多人，跟他们似乎也说了很多话。具体的内容佳子没有让人探听，只知道那些艾的忠实追随者们，都支持了将弗拉作为下一任艾的选择。他们对遇到的忍者说：
“弗拉的力量强大，将使忍者可以更好的生存作为目标，是值得他们追随的艾。”
那个略显孤僻怪异的弗拉也仿佛在一夜之间改变，主动与往日鄙夷的忍者家族来往，很多忍者都将他视作能够推心置腹的好友，但他仅仅接手了一部分原本属于艾的工作和权力。
面对佳子的询问，弗拉的回答是：“很多人是因为他所以认可艾的这部分权力，我并没有控制这些人的能力。”
忍者部队原本集中在艾手中的指挥权被分割了，后勤交给了四枫院的亲信奈良达也，情报则交给了奥兰希处理，在任务委派上，也要更多的参考天守阁的意见。
值得一提的是，奥兰希不仅对艾的选择毫无意见，甚至没有提出自己可以更进一步接任“比”，在管理情报部门后她越发的低调起来，但是后来的多次决策和意见都能贴合佳子的心意。
“有些人得知艾的离开，心怀不满和野心，新任艾的弗拉击败了他们，却并没有结束他们的生命，因此艾用生命建立的制度成功的延续了下来，至今如此。”
在飘落的粉白色花雨中，雕像仿佛一座终年积雪的山，佳子给这个漫长的故事画上了句号。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傍晚。
孩子们陆续离开了学校，部分教室还承担着工读夜校的任务，因此反而热闹起来。
三人简单聊起了除了成为忍者之外，雷之国对普通人提供的学习机会。有几位下班的老师认出了佳子，小声惊呼着簇拥上来，然而三人心里沉甸甸的感觉却迟迟不能消散在热闹之中。
索性也不必匆忙，与几位老师告别，三人约定好第二天的行程后，便去住所安顿下来。
宇智波斑与人告别后回到房间，没有直接更换寝衣，而是在窗前呆坐许久，又起身推开了房门。
门口正好是巡逻的忍者。
“您有什么需要吗？”
斑摇了摇头，负责安保的忍者有些诧异，但是雷之国从来没有监禁两位族长的想法，宇智波斑如果想悄悄离开，也不可能被他这种程度的忍者发现。
便由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12.16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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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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