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论起来，一直关在监狱里的日向雅树其实不怎么了解雷之国，也不了解口口声声想要加入的忍者军，更无法进一步说这群雷之国的家伙到底有几分好心。
他只是知道，自己一个人回去根本没办法交代，日向族内的私刑和猜忌，未必有客居异乡轻松。
日向雅树一点也不想答应。
狱友确实说错了，不管那个劳什子觉者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怂蛋罢了。
他只想活着。
最后日向雅树还是答应了，离开困居他三个月的笼子，他又不得不回那个困了他十七年的旧笼子里了。
在被放出雷之国边境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很多次，但他满脑子都是日向志男高高在上的模样，还有日向家高大雅致的主宅、自己空荡荡的小窝、相互怀疑的邻居、下跪、战斗……
这种喷涌而出的痛苦究竟源于什么，失落？不甘？或者都不是。
雷之国为他回到日向家提供了充分的证据，在家主日向志云面前，他打开了日向志男带去雷之国的封印卷轴，里面是日向志男的尸体。
他说自己身受重伤，趁着敌人忙着追击其他人，他使用了志男队长的卷轴，才有幸把队长的尸身带走。
族中长老却认为他没能坚持完成任务，有辱日向一族的光荣，应当接受惩罚。家主看着弟弟的尸体，却取信了他的说辞。
那面具一样虚假的脸上表演着痛苦的深情，认可了日向雅树在生死一刻对日向家的忠诚。
惩罚的要求被家主拒绝，族老批评的声音反而帮助他成为家主的亲信。
族老对此的反击体现在邻里的指指点点，议论的声音声音穿透了并不隔音的木墙，隔壁婶子教育自己的孩子，完不成任务的忍者不配作为忍者。
日向雅树不恨婶子，记得父母去世时他年龄小，是婶子每天给他留一份饭，他也不恨对他指指点点的表弟，不恨公然羞辱他的老头子……日向就是这样，他才是那个有问题的人。
对于放弃任务苟活求存的废物，除了明面上的审判，这也是一种惩罚。
有时候他会想起雷之国的监狱。
只要好好配合询问，就有一日两顿的热饭菜，看守们也会因为他的配合放松地闲聊，日子久了仿佛朋友一般。
那些一声声平淡的“雅树啊，早上好”，可能因为本来就不是平等的关系，甚至格外地让他感觉被尊重。
日向是他的家人，却推着他去死，还要冷漠地质问他为什么回来。
雷之国是他的敌人，却救了他，为他提供食物、尊重。
日月轮转，难熬的日子渐渐过去。
族人都说，从雷之国回来后，日向雅树似乎突然就开了窍，忍术、柔拳都进步惊人，在族内的训练、执行委托中大放异彩。
家主真的没有因为弟弟的死怪他，反而有几分倚重的意思，可能是和几位长老不对付吧，反正几次把重要的任务给他带队。
日向雅树也没有辜负家主的期待，在雷之国的情报帮助下，他凭借突飞猛进的实力数次完成了艰巨的任务。
家主因此更加地信任，将重要的事情交付给他，这样就形成了正向的循环。
渐渐地，族人忘却了他曾经放弃任务的耻辱，日向雅树跟过去的日向志男一样，在分家有了特殊的地位。
他有着出众的实力，又没有志男的执拗和高傲，还会帮助那些和他一样父母早逝的孩子，甚至主动揭开伤疤，用自己的经历宽慰那些任务中失利的忍者。
他在分家的的人气愈来愈高，以至于拥有了忠于他胜过日向家的亲信。
于是，除了情报之外，他又有了新的任务——挑拨日向家内部关系。
是的，尽管生活逐渐走上正轨的路上，他一直为雷之国提供着情报。
他想过雷之国会用他曾经做事的痕迹逼迫他继续提供情报，也想过会因为情报泄露，被家族发现。
但这些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能感觉到雷之国对他的保护。仿佛他日向雅树就是自己人，雷之国从来不去利用一些可能暴露他的情报；他没有提过停止合作，所以雷之国也从来没有以任何把柄威胁他，尽管他已经不再需要雷之国的任何帮助。
他也投桃报李，毫无保留地传递着他知道的所有情报，而他在日向家的地位越高，传出去的情报也就越多。
某一次，日向雅树对雷之国的联络人提起了关于控制笼中鸟具体封印的传言。
刚来的联络人有些迷茫。
听过日向雅树详细的说明后，男人破口大骂。
那是个糙汉，嘴巴很不干净，一时间日向志云的娘，还有十八代祖宗被频繁地喷出来。
尽管里面可能也有自己的祖宗，但是日向雅树那一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种畅快与在家中和亲信表达不满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总是像做贼一样，哪怕是在不可能有人监听的阴暗小屋里，也要声音压得低低的，不痛不痒地咒骂某一个宗家，且结尾总是一句——“要忍耐。”
联络人发泄之后，专门把那天的情报信件交给他看，以示他无意展示他的不堪，只是要执行传递情报的责任。并表示，如果有一天，雷之国能够吞并火之国，那么，他一定要请求四枫院殿下，改变这种破烂制度。
这很好。
真的，很好。
其实日向雅树有时候也会想，雷之国当年的善举，还有联络人的回护和共情，是否只是为了让他卖命。
毕竟从现在的收获来看，这件事做得一本万利。
但他不后悔，曾经在监狱里旁听的那些学习会，随着时间流逝，内容却越发的清晰。
这大概也是一种执拗，在这个狗屁世界，让他死得更快的执拗。
但是，站就是站，跪着就是跪着。
不久之后，可能是联络人的意见起了什么作用，也可能就是原本的计划。雷之国方面请求日向雅树策划分家对宗家的叛乱，并且最好在第二年的夏初发动。
联络人向他暗示，可能是雷之国要做什么事情了，不用以让日向家有什么实际改变为目标，他只要弄些麻烦出来让日向自顾不暇就好，那些混蛋宗家自会有人收拾。
日向雅树说：“好。”
但他还是按照能够颠覆整个宗家制定了计划，尽管这比单纯的混乱要麻烦的多，成功的概率也急剧下降。
细说起来，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对雷之国阳奉阴违。
得知他的工作进度后，向来合作愉快的联络人第一次与他发生了争吵：“你就不能等一等吗？你也知道，你们这个狗屁日向宗家就是拿着你们的命，才敢把你们当奴隶使唤！你这样做只会白白牺牲。”
吵过了，似乎就泄了气。
宗家似乎察觉了踪迹，原本的积极参与者被叫去谈话，日向雅树不再疯狂地每日联络分家族人，而是更加隐秘行事。
得知事情不顺利的联络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日向雅树的肩膀，摇头离开了。
缓缓离开秘密联络点的日向雅树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但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家主找你。”
日向雅树沉静地应下：“好，我这就去，浩一，晚上来我家。”
“啊？好。”
反倒是日向浩一有刹那的慌张，但被很好的掩饰起来，微微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次雅树哥被叫过去说不定就是家主的敲打，紧接着就私下联络，他未免太大胆了一些。
浩一的猜测并不正确，家主日向志云并没有对日向雅树产生怀疑，至少当时还没有。他把日向雅树叫来，是商量如何雷之国的事情。
“有确切的情报，雷之国要拉拢宇智波和千手家。”
“这怎么可能？那两族可是……”
“世代仇敌。”日向志云直接打断了日向雅树的话：“雷之四枫院打着联姻的旗号亲自来到火之国，暗地里却是为了和千手柱间、宇智波斑见面。一旦成功，火之国就要仰仗她的鼻息度日了，甚至国都的天守阁都要换一个主人。”
“这……”原来，是这样。
日向雅树想起联络人的话，雷之国最近要有大动作，拖住日向一族，不要让他们参与进来。
日向志云没有注意到下属的心不在焉，继续说道：“我们多次接下了与四枫院敌对的委托，已经彻底与雷之国结下冤仇。如果雷之国控制了火之国，一定不会放过我族，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族长打算怎么做？”
“大御所夫人对四枫院害死她弟弟平哲彦的事情耿耿于怀，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日向志云似乎胸有成竹，目光炯炯有神地说：“宇智波和千手那么多年的血仇，离间他们并不困难，我们只要……”
日向雅树接下家主递来的信件，侍女松枝和香子留在了火之国宫廷的教导美纪姬雷之国大名的喜好，他要假扮成宇智波的族人暗杀她。
负责守卫姬君的是千手家二把手，大御所夫人会把他和女儿一起调开。这是个很有可行性的计划，操作的好，甚至因此宇智波和千手会同时与雷之国为敌。
“你和飞鸟带着卷轴去拜见大御所夫人，另外伸司也会去配合你行动，你们三个都是族中精锐，就算是真的要杀千手扉间也不在话下。都按照卷轴里的计划去做就好。”
1.4重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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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日向雅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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