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第十三日，西海城。
“没用的东西！”日向志云把卷轴粗暴地扔在了地上，心里烧灼的怒火仍没有彻底发泄。
“族长，现在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桌子上的文件又被一袖子扫到了地上。前来汇报情报的忍者被文件砸了个正着——他不敢躲。
这也没什么，不疼。
但族长真的生气了，气急败坏。
和他设想的一样，千手柱间带领的忍者军轻松拿下三座城后，原本接受大名委托的小忍族一个个消失在了火之国的队伍里，后来更是传出了猪鹿蝶加入雷之国的噩耗。
只有平野城苦苦支撑，等到了他们的援军。剩余的族人们都被自己带到了西海城，拱卫天守阁。
这也只是困难，真正让日向志云大脑一片空白的是……
族地疑似被屠杀了。
西海城从两天前就失去了与日向族地的联络，日向志云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情况，但他只是以为敌方包围圈太过严密，影响了既定的联络点。
要知道日向一族的白眼可是透视眼，这让他们可以不使用亲口传信或者传递实体的信件，也能传递情报。接头人只需要在较远的距离刻字或者携带石板，利用物体的凹凸就可以传递信息。
这是他们在战前就决定启用的情报战术之一。
雷之国以有心算无心，更有千手柱间这样的叛徒，引得火之国的忍族纷纷踟蹰，竟然让大名在自己的土地上都缺乏援助，逐渐对国都一带形成了包围。
他们占据了人数优势，只要肯下功夫，拦截日向一族的情报，也是有一点可能的……但维持不了太久！
日向志云相信自己的族人很快能找到新方法，与他重新取得联系。
果然如他所料，昨天，负责情报的小队再次出现。
然而，他也错了，大错特错。
敌人切断的不是西海城和族地联系的渠道，而是端掉了日向族地。
城外的情报小队不是困在西海城周围或者被杀被捕，而是在自家族地附近耗费了太久的时间，才导致情报延迟送达。
当时，在族地附近联络点等待的联络忍者等了一天，一直等不到接应，只能灵活应变，违背原本的战术，亲自回到族地确认情况。
不去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整个族地都被照在了黑色的烟雾里，伴随着建筑的倒塌甚至有火光显现。
负责联络族地的日向忍者实力不弱，而且经验丰富，尽管此刻的内心接近崩溃，还是成功地避开了没有完全撤离的敌人接近了族地，将族地内部纳入白眼的范围内。
和他最不想看见的情况相差不远，黑白视野中，族地内几乎空无一人。
当然是空无一人。
对日向一族有再多的情报，雷之国方面也不敢把人放在经营了不知道几十年的大本营，搞什么就地关押，生怕人跑不掉吗？
宇智波斑带人进攻当天，就处置了宗家的人，然后按照计划把剩下的人陆续撤到了己方的营地，逐批次押往后方关押劝降。然后就安排人手使用火遁，对整个族地进行摧毁。
今天是最后一次摸排，在确认火焰破坏大部分建筑后，没有出现新的被藏匿的物资、人口、资料，就可以全部撤走了。
然而这样的表象，却惊起了日向忍者心里的骇浪。
按照邪恶的宇智波一族的习性，族地已经是挖地三尺的样子，恐怕族人已经被斩尽杀绝了，连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他不敢去想尚在家中的幼子和妻子，勉强维持着一个真正忍者的专业素质，悄悄离开，绕过巡逻队伍和敌方驻军，在国都附近的联络点，按照约定方式，重新和西海城取得联系。
由于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骇人，以至于躲着忍者军巡逻，确认了全部细节，日向志云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不管那个族人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宇智波，也不管宇智波是不是接受了四枫院的命令——他以为事实大概就是如此了。眼下的局面是，族地遭到了重创，留下的族人下落不明，家族的资财被掠夺，这是能让日向一族一蹶不振的重创。
而且他现在还被困在这个该死的西海城里！
面临着妻儿已经死去的可能，固然日向志云还能面不改色坚持到现在，但他知道，不是所有族人都能这样。
一旦消息传开，立马就是人心浮动……
保密难，传播却容易。
袭击日向族地本就是处心积虑的谋划，不需要等待仍未到达的佳子，也不用等前往南方阻击援助的艾，千手扉间刚从与猪鹿蝶的谈判中抽出手来，就开始了针对平野城的舆论攻势。
忍者的宣传手段其实并没有比没有查克拉的古代更加多样，喊话、射箭、潜入传播……
比较有忍者特色的方式或许是使用忍鹰投放传单，然而能选择忍鹰作为通灵兽的人数量稀少，都负责着更重要的情报传递。
为了守护天守阁而建造的西海城几乎是纯粹的军事设施，尚且能把忍者集中在类似堡垒的地方中管理。而依托于南贺川的平野城，水系发达，又临近上游广袤的森林，有许多忍族对外接取委托的切口——伪装成各类店铺，甚至明目张胆的挂上某家的家文、姓氏。
此外也会有忍族在这里完成物资的采购，可以说是相当繁荣开放的商业城市。
城墙或者说城防，对于这个拥有忍者的世界，成本远大于价值，只会出现在国都或者当地名主的院落。
因此，城市边界不清楚的平野城将更加难以防范来自内外的敌人。
他们可以轻易潜入格局混乱的城市。忍者简直像是推销员一样，肆无忌惮、旁若无人地将日向族地的消息按到了对方脸上。
比起被围困的国都，雷之国在平野城投入的手更少。日向的援军反而占据了优势，因此当日向忍者闻讯赶来，他们便利用密集的房屋展开追逐。
这还是给了能看出查克拉的白眼足够尊重，要是没有足够侦察特长的家族，比如辉夜或者千手，恐怕要被溜得团团转。
甚至随着雷之国逐渐抽出兵力攻坚，日向、流浪忍者加上少量武士的组合并不能支撑起在平野城的兵力优势，双方渐渐呈现了对峙状态。
挑衅、对峙、增援、追逐、埋伏……低烈度的战斗随时随地在这个繁荣的城市发生着。
“你们日向家的族地被端了，族人也带走了，都在我们这，宗家也都没了，你们还干嘛拼命呢？火之国也未必能活到付钱的时候，不如赶紧投降，我们不会杀害俘虏。”
日向的人手包围过来，然而敌人也不少，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战争临头，本就像是地鼠一样贴着墙边走的百姓们四散而逃，两伙人大眼瞪小眼。若是向忍者头铁，偏要打起来，己方又没有压倒性优势，忍者军就干脆地撤退。
不远处又出现了熟悉的劝降声……
按照四枫院的命令，千手扉间按住了战斗烈度——优先自保，避免伤害平民，宣传劝降为主。只有压倒性优势的时候，才择机歼灭。
事前谋划到了这个地步，忍者军根本不需要真刀真枪地跟日向这样的忍者强族碰个头破血流。
更何况……
“决定胜负的战场并不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够拖住着一股敌人，也能随时支援你们两族在上游的族地。”佳子事前这样嘱咐扉间。
大概是宇智波留下了泉奈坐镇族地，千手家族的两位顶尖战力却全部出动，佳子便照顾了两族多年来的防备心理，把千手扉间安排在了这座南贺川平原上的城市。
不过千手扉间本人倒是不太在意这种贴心。虽然留下的都是雷之国眼中的老弱病残，但其实这些人去年冬天还活跃在两族敌对的战场上，保护族地绰绰有余。
而泉奈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千手扉间冷哼一声，宇智波是疯子又不是傻子。
进入漫长的拉锯后，雷之国这边的忍者，对平野的战斗倍感无趣。但是对于日向来说，却是百倍的煎熬。
一天，又一天，在平野城指挥的日向伸司眼睁睁地看着分家族人的委靡不安在加剧。
最初，敌人端掉日向族地的说法对许多族人产生了强烈的冲击，但忍者习惯了忍耐悲痛、克制冲动，尤其是在以上下规矩著称的日向族内。大家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不满，或者要回到族地验证情况的冲动，只是私下里小声议论消息的真实性。
但这不代表他们内心真的平静，尤其是敌人传出的消息越来越多，与家族的秘密一一对应。
准确的族地位置，许多族人的名字，和白眼搭配的忍术、甚至是……笼中鸟！
“宗家已经没有了，日向志云被困在西海城里，必死无疑，你们已经自由了!”
“我们没有杀死分家的人，你们的亲人都还活着！”
是的，平野城里都是分家的族人，哪怕是带队的日向伸司也是上一代宗家分出的后代，头上刻着笼中鸟的禁锢。
族人们似乎更安静了，但日向伸司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更多的想法。
城里的状况也越来越奇怪，一开始市民们对双方的态度是一视同仁的——恐惧。
随着巷战越拖越久，雷之国的忍者军一直避免误伤，甚至会平价卖粮来提供救济，而日向延续着过去的肆无忌惮，并不会因为在城中作战有所收敛，或者像忍者军一样为此撤退。一向麻木的平民们似乎有了反应，虽然明面上还是恐惧又恭敬，配合日向一族的忍者大人。
但他们在看不见的地方，却开始主动地为忍者军指路，甚至匿藏个别落单的忍者。这些小动作对日向忍者只是杯水车薪的阻碍，但也足够让人心烦。
敌人的束手束脚，是日向夺取胜利的优势，但是平野城的位置重要却易攻难守，身为防守者的日向天然的无力。除非布置大规模的封印结界，忍者军很快就能重新潜入进来。
一切的崩塌，开始于雷火两国开战的第十五天。
2.26重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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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战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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