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废物！！！”
狼狈走进天守阁大殿的火之国大名颠着肥厚的肚子，对着左大臣齐藤吼叫。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顾不上什么贵族的风度，一把拉住齐藤的衣领：
“你不是说雷之国不可能打过来的吗？你让他们滚回去啊，滚回他们的山村去！”
虽然被扯住领子拉了起来，年逾四十且“香肩半露”的齐藤却面无表情。
他是说过雷之国打不过来，但是美纪姬君遇刺的时候他还说过，雷之国有狼一样的野心，居住在北方贫瘠的土地，觊觎火之国的丰沃，一定不会放过向南扩张的机会。
只是那时大名听信后宫的挑唆，不肯交出行刺之人，把开战的借口送给了雷之国。面对这样昏庸的主君，臣子说出怎样愚蠢的言论都不奇怪，因为那才是符合国君心意的忠言啊。
齐藤垂眸看着大名拽住衣领的手，淡定分析道：“四枫院将两国的忍者聚在一起，就像是用压力和米浆强行弥合许多块不同材质的木头，只有维持不住最终失败的下场。因此，我们眼下只要坚持防守，就能等到他们不战自溃。”
大名松手，将齐藤放了下来，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心里也知道现在怪罪大臣已经不能挽回的糟糕的局面了。
被松开的齐藤正了正衣领，端正地面向大名：“主君，如今仍有日向一族为您驱使，守护忍就在您的身边，并未受到太多损失。臣等必竭尽所能，将贼寇阻拦在天守阁外。”
大名游弋的目光在齐藤身上打量，这个为他尽忠了一辈子的臣子，面对可怕的敌人，也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忠诚，但是，他不懂自己的心思。
“不……我们，可以投降。”
“这……”
终于将这句沉重的话说出口来，像是戳破了禁锢他的窗户，大名豁然放松下来，带着颓然的疲惫，缓缓说出自己的理由：
“四枫院想要的是火之国的土地，或者我作为大名的权利，这些我都可以舍弃。既然她可以容忍雷之国交出权力的贵族，就可以容忍我的生存。”
“主君，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了，为我起草国书吧，就在这里写。
毕竟顺子要是知道的话，又要闹了。若是当初不让她参与国事，火之国怎么会沦落到今天啊。”
定下决心的大名自顾自用汗手拍抚爱卿的肩背，没有看见齐藤低头掩盖了越发冰冷的眼神。
多么虚伪的君主啊，齐藤心想。
是自己没有让他防备战争吗？三个月前美纪姬遇刺时就说了。
是大御所夫人只知道误国吗？最忌惮雷之四枫院的就是她，也是她最早要求广招援军、决死抵抗。
是那些如今四散而逃的臣民是不到忠信吗？他们多少次提醒过大名战争将至，联名的书信也呈到了大名的眼前。
但是统治者只能看见自己喜欢的建议。
所以，这个人平日里只能看见不发生战争的可能，因此远离所有提醒他战争将至的人。当战争发生的时候，这个人最喜爱的唯有自己的生命，因此忽视应对战争的妥当办法，畏手畏脚。以至于最终危险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只能看见主动投降这一种选择。
这样的人，作为贵族，会在危机时刻背叛自己的主君；作为大名，则会在危难关头，葬送自己的国家。
即便在诸多德不配位的统治者中，也是最为有害的一类。
齐藤低头面对昂贵的绢布，笔下流淌出一串流畅的墨迹，不需多时：“臣已经写好了。”
大名所想的或许不错，对于四枫院来说，一个无能又无力的火之国大名确有价值，他可能苟活很长的时间。
但是，他们呢？
为什么许多贵族不投降，是忠诚于眼前的家伙？他们可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标准。就算有，看到雷之国集结了千手和宇智波，第一波攻击如此迅猛，他们早就应该想到投降了吧。
为什么现在他们纷纷跑路，要么抵死反抗呢？
因为雷之四枫院所推行的郡县。
这种治理的方法剥夺了贵族们生存的根基，他们无法继续掌握土地和农民，只能向她出售自己本身的价值，所以无法将权利和财富稳妥的传承，成为了武士、浪人一样的卑下之人。
四枫院依靠艾的武力，逼迫着雷之国的贵族在死亡和妥协之间做出选择，屠戮了超过一半的大臣，又要面对条山群起而攻的叛乱……但是她赢了。
现在火之国的贵族，就是新的条山家，她会以敌人的名义杀死他们，然后顺理成章地抢走他们祖传的土地。她踩在公卿白骨铸就的胜利上，如今连金钱都不想给他们留下。
贵族对她没用了，她只要忍者——这个人会毁掉和平有序的世界。
火之国的名主贵族感到了本能的危险，齐藤亦然。
但是面对扑面而来的敌人，齐藤打不过，那……就只有跑。
无知的农户只会为分到手里的土地欢呼，愚昧的忍者正在为落到手里的权利癫狂，而雷之四枫院就是颠倒秩序的疯子，终将死于忍者不可控制的权欲。
齐藤如此坚信着，把大名赐予的国书藏到了怀里，却没有按照命令交递给包围国都的四枫院佳子，反而吩咐下属将大殿里的事情告诉身在内宫的大御所夫人——如此恨着四枫院的你，一定可以把一心投降的大名拖住吧。
至于他自己，齐藤前往密道的脚步越发快速，自然会在安全的地方看到这场闹剧的结局。
一路上喧嚣声不断，内宫的侍女隐秘的哭泣声穿过了矮墙，外殿的武士和守护忍都混乱了，寻不到自己该在的位置，无数各怀心思的人惦记着离开这块死地的方法，没有人敢于检查火之国左大臣……
与此同时，内宫最为豪华的宫殿里，大御所夫人听着侍女的报告——没有齐藤的报信，顺子也能掌握天守阁的风吹草动。
面对战争的消息，她面上还算平静。
但这是因为愤怒早已占领了她的全部心神——从佳子这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的第一刻，就在用她卑贱的嘴和面容折磨着她。
顺子无数次的后悔，自己怎么没在二十年前的第一次见面就掐死这个女孩，才会让她扶持那个贱人的儿子，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哥哥的大名之位。
更不会在自己被迫背井离乡后，还要听什么四枫院在雷之国耀武扬威的故事。
她本以为联姻已经是羞辱的极限，把珍爱的女儿嫁给那个女人的儿子，已经令她夜不能寐，没有想到那个狼子野心的女人连自己的儿媳都不放过。
动手的是日向？呵，忍者家族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忠诚！这群冷血无情的猪猡为了任务金能杀死任何妇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妻儿都能面无表情的送上战场，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不是人的东西，也就不会有什么自己的意志可言，刺客的背后必然是佳子的险恶阴谋。自己唯一的女儿，也成了她野心的牺牲品！
哪怕失去性命，她也绝不会让佳子这个贱婢如愿！
“带几个忍者去拦住齐藤，绝不能发出这样有辱先祖的国书！”
“是。”
“剩下的人，随我去大殿找大名！”
3.18重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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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战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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