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茗嗫嚅道:“啊?有…有吗?”
图根点头道:“有的。”
第五茗几乎弱不可闻,嘀咕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隗七也不知为何去了这么久。”
整个车队,若说是图根确定了某件事,那便算是板上钉钉了,没有人会不相信。他一路上,既不多言也不多语,说出口的话,要么是极其重要的事,要么便是最真的“事实”。
第五茗噎了一下,知道争辩不过,静静地凝视图根,不语。
旁边,张德雄和邢格宝见状,了然赢得了一筹,脸上喜笑颜开。
初寿佷和图豆不愿相信第五茗会别有用心,异口同声道:“茗道长,你真在等同伙?”
第五茗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紧紧闭着嘴,不答。
初寿佷和图豆肉眼可见的失落…
这时,官满银叹气道:“多谢茗道长的好意,其实不管前路如何,车队都必须得上路了。图枝在西水镇等着我们,她撑不了多久,需要尽快请一位大夫回去。”
第五茗焦灼劝道:“官老爷,真不能往前走,再等等,再等一会儿便好。”
这话说的,简直是完美地证实了邢格宝二人的猜测。
闻言,其他人一怔,张德雄发话道:“大言不惭,‘谋财害命’,竟妄想我们自投罗网。邢格宝!初寿佷!把她绑了!!!”
“我说她这一路为什么总蛊惑官老爷,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说完,满意地拍了拍邢格宝的肩膀,他夸奖道:“这趟镖,你表现不错,有脑子,聪明。”
邢格宝把头一昂,得意不已,两三步快速走到第五茗身旁,钳制了她一只手,大喊道:“初寿佷,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
官满银等人想上前阻止,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上前一步,拦上他们的张德雄喝止在原地。
初寿佷不情不愿,锁了第五茗另一只手,不忍心地,凑近第五茗耳旁,歉意道:“得罪了。”
绑第五茗的整个过程简直不要太轻松,她一丝反抗都没有,手无缚鸡之力,和那些身体健硕的修行道士完全不一样。
然而,仔细留意,会发现她柔弱得太不像话了。
但因众人皆在混乱中,所以,就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轻轻松松绑人这件事,其实,不然。
方才,第五茗亮出爻仁和通印,便是准备有所反抗。
她刚与压制他的二人推拒,那爻仁和通印瞬间爆出了一股力量,吓得第五茗赶紧拉起裙褶,掩了爻仁和通印,将自身的动作和气息隐在了一身袍子中。
云锦仙衣虽有法力流转,却没有这么大的作用 ,能镇压住爻仁和通印,而是昨日通印异动,第五茗戳破手指给通印去躁,有几滴血擦在了衣服上,此时,正好用上了。
故而,她忙着去压制爻仁和通印因护主爆发出来的力量,“救”这些人一命,便没有机会用肉拳反抗邢格宝和初寿佷。
一番折腾后,在其他人眼中,也就看起来像是她在束手被擒。
哎…那句话怎么说的,命衰少碰脏事,果真是有一定道理,要晓得,她可是能徒手一口气揍倒野狗岭所有恶犬的人。
第五茗朝官满银望了望,后悔之色一闪而过。
她转移思绪,叭叭地,无奈道:“你们讲讲道理好不好,想想这两天的事,我有哪一件骗你们了。”
“红眼纸压邪,官老爷你不是心不慌了?眼皮也不跳了吗?”
官满银因她话,不自觉地,抬手抚上了眼皮,却是因图根惧于张德雄的威胁,让他拦了官满银帮第五茗的举动。
目光移向图根,第五茗叹了一口气,道:“这渔小娘,我与她的确相识,可昨日我与你们一直在一起,不管怎么算,也才分别不过一日。在这么短的时间死成鬼模鬼样的,图根…你不是一道瞧得很清楚吗?”
“刚刚的丧礼,你丝毫不差,应该能看懂这死人之相吧?”
“你倒是向他们说说看啊,我这番话可是有撒谎…”
图根眉头深皱,却是紧抿双唇,完全没有帮她的意思。
第五茗神情顿时黯然,她看向林中深处,挣扎道:“刚才大家不是都听见林间呼救了吗?”
“我朝林中看有什么不妥呢?那声音老而粗犷,万一是这渔小娘的阿爷,我盼一盼,也在情理之中吧。”
“我在西水镇搭个顺风车,车行那么多商队,官老爷不过是我凑巧遇见的,事先我也不知道他昨日就会出发,为了节省点脚力,攀上官老爷车队,我怎么就成劫匪强盗了?”
“此时此刻,你们不信我就算了,竟还绑我…”
官满银等三人,受张德雄眼神威胁,依旧未能出声应话。
邢格宝抱怨道:“有没有人说你很吵啊!!”
“你是哑巴转世吗?话这么多。”
无人应第五茗,张德雄松了一口气,会转身,不耐烦道:“把她嘴给我堵了!”
第五茗瞪眼,吼道:“你…”
敢!
“敢”字未出,初寿佷动作很快,塞了一大团布巾在第五茗口中。
他小声赔礼道:“得罪了。”
复而,他继续道:“茗道长的红纸十分有用,但是刚刚的举动和言论,都着实怪异得很。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把你扔在这里,等我们安全到镇上,我会求张德雄放了你。”
顿了顿,他补充道:“他们就是嘴上厉害,不会真的伤害你,我也不会害你的。”
第五茗眼睛猛转,奈何是寻不到一鬼一人能帮她解开。
随即,听了初寿佷的话,她白眼数翻,口中呜呜,埋怨道:“你真不该叫“出手狠”,你应该叫“出手快”,真是浪费了…动作干什么那么快!!让我多说两句话,不会死人的!!!”
初寿佷道:“茗道长,省省力气吧,我听不清你在讲什么。”
听不清?!
你也知道听不清。
你塞了一整只袖子的布量,我能哼得清楚???
第五茗岂能就此作罢,她努力扭动身子,试图从邢格宝和初寿佷手中挣脱出来。
然而,她的挣扎已是无用,方才那一会儿,除了初寿佷动作快,邢格宝行动也不逊色,用张德雄找来的一大堆麻绳,寻了一条粗绳绑了她四肢,这会儿正在加固…
见状,初寿佷于心不忍,再度凑近第五茗耳畔,小声道:“茗道长忍忍,或者…待会儿上路了,张德雄和邢格宝都在前面驾车,看不见后面的动静时,我让官老爷替你松松…”
第五茗停了下来,冲初寿佷点点头,投来赞成的目光。
眼前大局已定,张德雄震喊道:“出发!!”
车队重新上路。
邢格宝和初寿佷以前大概没干过绑人的行当,他们将第五茗缠了一圈又一圈,除了脖子上的脑袋没有绕上绳子,全身上下,甚至连第五茗的手指脚趾都给捆了一圈细绳。
此时的第五茗,活脱脱似一个蝉蛹,挪也挪不动,挣也挣不开。
不知,是不是邢格宝看出初寿佷已倒戈第五茗这方,他特意和初寿佷换了一辆车驱使。不仅如此,他还专程把板车驶入了两辆货车中间,让板车前后都有人守着。
第五茗动不了,说不出话,这下,使眼色也没用了。
她蜷缩在板车中,官满银为了让她“躺”地更舒适,三人纷纷缩了脚,挤座在一排。
堂堂一介鬼差,身负十名仙君的法宝,居然会落到这般田地。
实在是…
丢脸。
风驰电掣,如箭离弦,镖师三人将骡车驱策出了马车的速度。
三辆骡车,跑着跑着,驶过了大半个石井村。
两车货物一车人,坐着坐着,竟从天明走到了天黑…
天黑?!!
正巧,官满银发出此疑问,道:“天黑了?”
第五茗腹诽道:黑你个大头鬼啊!!
你糊涂了?
眼瞎了??
这么离奇古怪的事,不是比双眼跳更离谱嘛!!!
排头的张德雄勒住缰绳,拉停骡车,吩咐道:“点火把,放慢速度,继续赶路。”
第五茗在心中,转而骂道:傻缺啊!!你个大傻缺!走进别人老窝,特意点个火,做什么!给别人当靶子吗?!
骡子走了十来步,不听驱使地停了足,左右探头,哼哼叫唤。
察觉到骡子的异样,张德雄朝前看去,一片密林和黑幕拦住了前路,他顿时低头在地上搜寻,目光一惊,嘀咕道:“没路了…”
后面紧跟的两辆骡车,骡子在嗅到前车木橼时,都被迫停了下来。
邢格宝使劲儿摔动缰绳,骡子只哼哼,不走动。
周围太黑,伸手不见五指,比他红肿的双手更怪异,他四下张望,不禁咒怨道:“真他妈见鬼了!天黑了,路还给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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