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一道雷落在了第五茗面前。
她傻眼了…
原来,仙君们在低空汇合后,那言语冷冷的仙君,就把法器独留在了高空,仍由法器自由追踪击打尸傀。
这准头,可想而知,更弱了一层。
全数尸傀应激而起,纷纷在做无谓的反抗,反抗之余,顺带牵连攻击了这当中无辜入内的第五茗。
第五茗猜想到这仙君在偷懒,当即后退半步,全神贯注,不再去招呼空中两仙君,开始一边躲避随意落下的雷霆,一边应对聚拢围攻的尸傀。
低空,两仙君汇合后,那嘴角含笑的人,率先道:“活人进鬼道,不足为怪。”
“甘歌你估计是从冥界地府出来以后,没休息好,忘了时日。今天可是中元节,冥界地府除了大开鬼门,不是也会铺鬼路嘛。”
“人鬼都能走,闯进来的人,都是些运气不好的,命数或许到今日本该结束了,你不用太上心。”
真是“冤家路窄”,第五茗若是忙里偷闲,再仰一次头,朝空中看一眼,不用这两位仙君出声应答,她就能知道,来的二人,是她再熟悉不过,流浪七日,企图躲避的十人之二——凉离和甘歌。
与之相较,上面两位仙君又着实可笑。
尸傀涌涌,第五茗大半个身子淹进了尸傀中,天上的仙君,只顾昂首办事,根本没有留心理会下方的“鬼差”,因而完全不知道,藏入尸傀里的人,是他们日日寻、夜夜念的“心头人”。
那厢,甘歌未言,目光淡漠,扫了眼地上的尸体,他闪身而至,食指分别探上两具尸体。
随即,起身瞬息而回,他对一直在低空未下的人,道:“凉离,此二人身死,三魂都被吃没了。”
凉离朝下方扫了两眼,应和道:“肉身坏的,应该是这群尸傀啃食,不是尸傀主。”
说完,他指尖拨动佛子,感慨道:“尸傀变多,动作就更快,眨眼功夫,吃了两名凡人的三魂。”
“你说,两副地魂那般重,这群尸傀肚子是无底洞吗?怎么填不满呢?”
最后两问,宛若私塾的先生,不急不慌,循循善诱,耐心之至。
甘歌眉头微蹙,没有反驳,分析道:“若是以魂补魂,填了原身空缺,当是可以做到这样。”
凉离笑眼称赞,道:“有道理。”
这三字,和私塾先生称赞学堂内得意门生,那常见的口气是一模一样。
甘歌意识到了什么,冷冽的眼神中,有一丝异动,闪了闪。
一串法符,应凉离手中佛子被拨动的檀珠滚落、降施,恰好盖住了下方两具尸体,半晌,符文流转,尸体面色慢慢回复苍白,不再青乌。
凉离叹了一口气,嘴角弧度微减,颇有无奈道:“找了这么多天,愣是探不到源头在哪里…第一只异变的尸傀主究竟有什么能力,你我二人之力,竟然找不到它。”
“那气息为什么会寻着寻着,便像是被我两吃了一样,无影无踪,一点痕迹也没有。”
甘歌目光程亮,不再森然,顺应道:“不急,尸傀主可再寻,先清缴这批尸傀。”
顿了顿,他侧头,那变换的眼神,竟让他的脸上有了几分难为之情。
他努力控制声音,镇定道:“凉离…”
凉离眸光明亮,温柔得不像话。他立即应道:“怎么了?”
甘歌耳根微红,道:“我们是协同办差,你不要总是引导我来发号施令,也不要老是诱我…多说话。”
他这幅害羞模样,天上地下,估计除了凉离,没人见过。
往常,冷冷狠狠的雷霆都司星君,走到哪,寒气便渗到哪了,此时,软了一层,瞧着更是讨人喜欢一些。
凉离清风拂面,柔煦道:“你生气了?”
甘歌道:“没有。”
凉离神情柔和,熟稔地有事直言,道:“甘歌,你需要多张张嘴讲话,你不说,别人是不会知晓的你心中想法。”
“自那日收到泰山来的信诀后,雷霆都司里的人,又开始在背后议论你沉默寡言,独来独往,说你不愿意和他人亲近,是一个怪物,像一道杀人的雷霆。”
陡然间,甘歌神色不改,语气冷冰冰道:“随他们,我不在乎。”
凉离摇头道:“我这两日瞧着你倒是挺好的,再有,咱们…走到这里不容易,少树敌。”
甘歌哼了一声,淡淡地道:“知道,我以后避着些。”
凉离笑着打趣道:“你是不是再见他们,心里很开心,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独自心里在别扭,漏了今日这幅好模样,让同僚见之想再盼,却总在你这里讨冷脸?。”
甘歌双耳涨红,双目瞪大,道:“我…没…”
凉离笑容猝然消失,一指竖在唇前,禁了他的声,打断他话,故作生气道:“你向上君承诺过,不违心。”
还在六天宫时,闷葫芦甘歌,是第五茗最束手无策之人。不管她怎么撬甘歌的嘴,他就是不愿意吐露,说话也很少。
平日里谈吐举止,冷冷冰冰的,一脸严肃,但甘歌却是一个做实事的心善小鬼,看着冷冷,心底热热,重情重义,默不作声,为这群小鬼承担了不少事。
由此,第五茗始终放不下他,但那时,她已经没办法自然地,心无芥蒂地使用抵心问心的咒术。于是,寻了一日,她强行用武力,让甘歌践下一诺,日后所言所行,皆由心,不违心,以自身为重。
好巧不巧,那日,凉离正好见证了甘歌立誓。
他总是能见他入“红尘”。
甘歌咬咬牙,目光闪躲,岔开那话道:“清理尸傀吧。”
凉离身未动。
甘歌妥协,轻叹一声,道:“我承认,是有一点。”
他手向河滩方向指引,凉离总算是愿意抬步向前。
甘歌跟着凉离一同朝尸傀所在河滩走去,继续道:“其实,不是你说的那种情形。”
“我不喜和他们打交道。”
“那几日想事情有些入神,周围事,多半是某些地方没及时应答,他们记恨上,是以又开始在背后编排。”
接下来这一句,他眼睛里晃过一抹狠厉,道:“他们想说就说,想找茬就找茬,我无所谓,只要不牵连你们。”
凉离苦笑道:“你少猜少想,有些事,别光靠你一个人的脑子去琢磨,你喜欢闷着不说,迟早会出事…”
倒也不是,甘歌是愿意展露心迹,不过分人,分场景罢了。
比如,此时此地,他眉头微蹙,把那几日想到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道:“天道下,上君神格越来越亮,当年,她是烧神格帮我们重新成的人,如今…神格反而更加亮,更加耀眼?”
“近日,当年损耗还被修复了一些,着实太奇怪了。”
凉离手上不由自主,拨动檀珠,问道:“你在琢磨这些?你还想了什么?”
甘歌道:“冥界地府,再见上君,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上君轮回历劫上千次,身体越加虚弱,根本没有飞天之象,照此长往,上君必死,天界即将迎来新的天生神格‘第五茗’,至于上君会不会带着神格一起湮灭,或者她什么时候会…”
突然,凉离阻止道:“好了!”
应他要求,甘歌立马闭了嘴。
凉离道:“甘歌…”
甘歌道:“嗯。”
凉离道:“你一直心思都重,上君走之前,你只做不说,我觉得这习惯挺好的,往后仍是在我这里做做话痨,在别处,还是当个闷葫芦吧,只做别说。”
“说多错多,他们不比我,经不住吓。”
甘歌一愣,回过神,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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