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阮瓀从水中重新浮了起来,定睛瞅了瞅溪亖音,瞧清对方神情,顿时松懈,摘来几朵莲蓬,道:“你想吃?”
她心里,却是止不住自怨自艾道:又是自己吓自己,幸好啊幸好,这回没吓破魂…
溪亖音双手接过,道:“谢谢。”
乖乖巧巧,得了东西后,心情愉悦地掏出一只玉瓶,她递给阮瓀,道:“你缸中水好冷,我居蓬莱,用这一瓶水,换你莲蓬吧。”
一语毕,她不忘补充道:“姐姐说过,白拿东西最是伤感情,我见你好漂亮,只要你不和我争姐姐,以后我也拿你当朋友。”
阮瓀一顿,愣愣地点点头,道:“好。”
第五茗尴尬不已,但自家孩子,怎么也得忍着,并且还要替他们善后。
她打着呵呵,转头对其他人,指了指南泥,又指了指溪亖音,道:“可韩中司,天君南泥。”
“蓬莱都水司,天君溪亖音。”
“他们修炼时,十分跳脱,总是只修身法,不修心性,说话做事尚不如酸楂上官,诸位多担待一些。”
郤人杰抱手揖礼,道:“风雨江城隍郤人杰,见过南泥天君,见过溪亖音天君。”
南泥上前两步,搭上郤人杰的肩膀,自来熟地热情道:“郤大人太客气了,上君在你手下任职,接下来我们二人要在此借住一段时间,不管怎么论,都是我们仰仗着你啊。”
他目光落在郤人杰额间,身子微微一震,轻笑道:“可怜人啊…”
摇着善恶尺,他走到缸边,多瞧了几眼阮瓀,在笑意中,浅叹一声,拉回了溪亖音,一起退到第五茗身旁。
这时,明濡染抱着一摞文书,从廊道绕出,远远地躬身道:“南泥天君?小音天君?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南泥扣扣脑袋,另一只手,暗推一掌,将溪亖音挡了出去。
溪亖音朝身后白了一眼,回头,昂首道:“怎么了!我们想去哪去哪!!”
明濡染走进院中,向其他人点了点头,算是见礼,应着溪亖音的话,道:“帝君不在这里。”
溪亖音侧身抱住第五茗的一只胳膊,道:“我不找他了。”
明濡染看了眼院中情形,沉声道:“帝君他知道这事吗?”
南泥躲在溪亖音身后,悠悠地道:“咳咳咳…明仙友守泰山仙府,事事问得仔细,我们能理解。”
手中善恶尺,举起转了一圈,他侧头望向郤人杰,笑道:“这里是风雨江城隍庙,我们两人来此,合该轮不到你盘问吧?”
明濡染口中一噎,道:“这…这帝君…”
他满面涨红,结结巴巴,一句话理不撑头。
踟蹰了一会儿,他侧身,对郤人杰道:“我家大人长居此处,有些事,还请郤大人仔细些。”
郤人杰为难道:“这…”
一座小庙,巴不得大神入住。
没曾想,大神多了,小庙也会有不容易的时候。
阮瓀吼道:“你家大人避着天上的人,凭什么拿我家郤人杰挡刀啊!!”
情不知何时起,最是乱人心。
见阮瓀久违地挺身而出,毫无征兆地,郤人杰心头颤动。
她忍不住呢喃道:“我是你的…你愿意承认了?”
两坨红晕,染上阮瓀脸颊,她但笑不语。
他两画风变得太快,当众之下**,好在没有人在意。
那边明濡染和天上来的二人剑拔弩张,连埭骰埭桡如此笨拙的两人,见势头不对,都纷纷隐身到了古树根下,剩余的一位局外人,第五茗又怎能注意到小事上去。
明濡染道:“我家大人是为几位仙君好。”
“你们自风雨江之事后,隔三差五寻上泰山仙府,天界和冥界…此时最是焦灼,你们留下,叫我家大人如何自处。”
顿了顿,他极其负责道:“我虽领命于泰山上,但如今随大人落榻此地,自是应在这里尽一份职责,而郤大人他们也该受此令。”
“两位天君…我们家大人真是为你们好,回去吧。”
溪亖音眼泪汪汪,道:“明濡染,你有什么事冲我们两人来,就算帝君不同意我们留下,姐姐也会为我们求情的。”
这话说完,她靠上第五茗肩头,委委屈屈道:“姐姐你是想我的对吧?”
“你不会和他一样狠心,连见都不见我们,便直接赶我们出去…”
“你会留下我们的,对吗?”
第五茗摇头叹道:“好了。”
眼睛瞟到石桌上大大小小的酒罐子,除开南泥带来的茶酒,瓶口没有纸签,其他装仙酒的罐子上,都有颜色纷杂,大小不一的详细注释。
酒签,那是侍酒仙君们在天界宴会中,为向仙君介绍美酒,做的标记。
天帝惯常是个居安思危的神明,第五茗清晰记得,非大事喜事,非庆功祝捷,非闲逸美满的情况,他是不会主动操持一场盛宴。
此时此刻,石桌上的酒罐子,酒签金辉四溢,光泽雄厚,除了天帝张罗下的宴席,第五茗实在想不出,谁能大手笔派下这些好东西,用在这些无聊的事上。
而这些仙酒,又不知道费了溪亖音多少心思,经年累月了多少次天界盛宴,才能存够这般多…
第五茗道:“隗七只是因两界之事,才拦着他们的吗?”
明濡染点点头,道:“是的。”
第五茗道:“风雨江出现尸傀的事,你知道吗?”
明濡染道:“知道一点,不是鬼魂异变,不归冥界地府管辖。”
这一点,第五茗早在上任那天就分析出来了。
她直接了当道:“天界可下榜让冥界参与了?”
明濡染一愣,疑惑地看了看她身旁的两名天上来人,摇头道:“暂时没有。”
第五茗半揽溪亖音,再度掏出方巾,替溪亖音擦着眼泪,道:“仍是天界自己的事吗…”
“这样的话,让他们待在这里也并无不妥,他们正好可以帮衬地仙处理这件事。”
侧头,她毫不掩饰,对南泥吩咐道:“既然下来了,就先好好陪陪我,不过,玩够了,你们两要乖乖回去,要听话。”
南泥抱手含头,笑道:“是,我和小音一定会听上君话的。”
溪亖音点了点头,应道:“我听姐姐的…”
明濡染一怔,原来二人不是为了尸傀来这里。
可不是公事就更严重了…
他蹙眉道:“上君,要不要问问我家大人,再做决定?”
第五茗沉声道:“不用。”
“不过…你可以把这事,回禀与他知道。”
“顺带帮我多转达一句,我太无聊了,今天又旧友到访,我就先留下两人作陪了。”
溪亖音背手,与南泥轻轻击上了一掌,脸挂哭痕,嘴角却止不住弯了起来。
他们的小动作,第五茗全都看在眼里。
她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心道:傻孩子,这一次,还真不知道,是谁利用了谁…
明濡染别无办法,答道:“是。”
转身,他走入左侧廊道,入了左厢房,没过多久,他放下东西后,急匆匆捏诀赶往了天界雷部。
至于这边,几人等明濡染走后,在第五茗和溪亖音的张罗下,真一起喝上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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