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话,郤人杰细细品味道:“难度是挺大的。”
埭骰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事一点都不简单。”
埭桡嘀咕道:“发错榜了吧?信息如此少,应该去揭榜的…”
第五茗看向隗晎,拧眉道:“甘歌是不想找到?”
隗晎抱手,悠然道:“或许…他存了私心呢?”
“上君难得刚上任,便能遇见应榜之事。”
他这句话,算是点拨到位了,连埭骰埭桡都听明白了,双唇张大地看着讲话的二人。
郤人杰惊道:“这么说来,尸傀之事,一月前我们城隍庙不管多少,都有接触一些。”
埭骰道:“我记得上君刚来时,袍子上的香灰印和治丧银,就是因为尸傀…”
埭桡道:“对对对!!”
他回忆道:“还有喝酒那日,那两位仙君也跟你嘀嘀咕咕了一阵,话中提到过这榜事上的两位仙君,我们还聊了一阵尸傀吃魂之事,如此想来,应该都是一件事。”
思索片刻,他呢喃道:“榜纸中未写,我们知道的信息也不少,这算不算是在作弊啊…”
第五茗一震,拍桌道:“胡闹!”
埭骰埭桡瞬间闭了嘴。
郤人杰眼明神清,静静坐在一旁,等着其间的另一人应话。
不多时,隗晎道:“上君勿恼,这事,别人解决,你解决,不都一样吗?”
“听闻榜事刚到时,你听闻一二,知晓关乎他两人,未问酬劳,便决定管上一管…他们想送点东西来,与你的心意并无二致。”
第五茗瞪了他一眼,道:“还是在胡闹。”
“他们两如今位至星君都解决不了,我如何能行?”
隗晎指尖点点,道:“非也,此事非上君不可。”
第五茗双眼一眯,狐疑道:“什么意思?”
另外三人,目光转着,一样地很是不解。
隗晎道:“且看一看上面要求。”
众人又低头,看向榜纸,锁定末尾的那一行…
榜纸上写着:寻尸傀主,引魂入冥界。
第五茗自言自语道:“不能杀?”
通常来说,这种变异的东西,最简单干脆的办法就是杀了了事。
隗晎端坐道:“的确不能杀。”
“至少…甘歌是不希望那尸傀主没了。”
蓦地,第五茗想起前段时间到访的几人,道:“凉离和甘歌失踪之时,天界为何会寻不到?”
“他们跟这尸傀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沉吟片刻,她道:“尸傀主可是叫叶同喜?”
她记得,她有央求隗晎随常遇春一起走一趟。而凉离和甘歌找到后,溪亖音在城隍庙讲的酒话,以及她怀疑的事情,好像此刻可以串联在一起了。
听到此处,众人目瞪口呆,似听了不该听的事,有一丝丝惊惶。
隗晎笑道:“南泥和小音没少同你说啊…”
他捡着关键点,道:“他们二人失踪,确实和尸傀主有关。”
“尸傀主也如上君所想,是凉离的同宗天魂——齐同喜,如今的叶同喜。”
“他受甘歌同宗牵连,流落于宗祠之外,无香火进食,休眠在子孙尸棺内,靠着吃掉子孙的魂魄之力苟活。”
“后来机缘,他再见到鸠占鹊巢之人,天魂苏醒,由心中怨气,延续躲在棺内的习惯,一路啃食三魂到了临安郡。”
第五茗蹙眉道:“临安郡齐府?”
“甘歌要尸傀主入冥界,他是想把宗族的命数还给凉离?”
隗晎点点头道:“是的。”
第五茗迟疑道:“应榜是你给他们出的注意?”
隗晎眼中一闪,浅笑道:“上君太聪明了,真是什么也瞒不过。”
停顿一息,他肃然道:“非我想这样去做,此事若落在司命府,前尘往事会被重提,凉离和甘歌如何而来,与他们有关系的剩余之人,都避免不了有一劫。”
第五茗震喊道:“胡闹!”
这回,她不是指责凉离和甘歌了,而是怪罪隗晎把如此重要的事,放在应榜中去解决。
太冒险了。
倘若她没能抢在别人前面处理好,凉离和甘歌的事被捅破,那么十七只小鬼和她欺上瞒下的事,便会公之于众,后续命数会如何,不言而喻。
隗晎道:“凉离是有意杀了尸傀主,以此遮掩保事情不露。”
“甘歌太执着了,他自觉亏欠凉离一家,他想要善终,他想要好的结局。”
第五茗扶额,叹道:“往日那般明事理,也那般听话,真遇见事了,这人也未免有些太感情用事了。”
隗晎一怔,随即苦笑道:“上君也喜欢感情用事,他多半是以前耳濡目染,学了去。”
第五茗白了他一眼,道:“算了算了,此事就这样吧,收拾收拾,尽早出发,不能耽搁了。”
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其他三人给听懵了。
尤其这后半段的内容,另外三人,根本没懂事情的严重性在何处。
倒是郤人杰先反应过来,二人话里打了哑谜,想隗晎询问道:“大人,具体是何时出发呢?”
隗晎踟蹰道:“明日一早出发。”
回过头,他同第五茗征求道:“上君看这样安排可行?”
第五茗心中焦急,摇头道:“不行!”
“现在就得准备准备,马上走。”
隗晎为难道:“我…需今夜在城隍庙留宿一晚,屋内有些事需要解决。”
第五茗拒绝道:“你留着,我们先走。”
怎么说着说着,两人就把时间定下了?
埭桡也一脸为难,道:“我们刚回来,身子很累…今夜出发太赶了吧,至少吃点东西,喝点水。”
埭骰指着第五茗,认真道:“你真能走?”
“你脸色都青紫了,此刻真能去赶路?”
其余几人这才发现第五茗神情不对,又联想到一开始是隗晎抱着人进来的…
郤人杰道:“上君,要不你也休息一晚吧,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这榜事发得不清不楚,别人就算去了,也不可能解了全貌,何不养精蓄锐以后,再全力以赴?”
似乎是想起什么,他犹豫道:“此去临安郡,恐会与人有接触,所以各域前往之人,必须现身,走人道,留人迹。”
“上君即便再急,也应该等等,徒步前行速度缓慢,还不如明日白日里去镇上雇马车前往。”
第五茗双手撑桌,晃晃悠悠站了一半,猛地跌了回去。
揉着额角,她道:“你们…言之有理,明日出发吧。”
众人散去前,明濡染来的时机正好。
他气喘吁吁拿着一只玉瓶,落后的隗晎和第五茗也刚走出殿门。
明濡染上前拜礼,递上玉瓶道:“大人,上君。东西取来了。”
隗晎拿走玉瓶,转手给了第五茗,道:“补气血的,上君吃了睡一觉,明日便不会头晕脚轻。”
第五茗道:“多谢。”
当即,她打开塞子,吃了两粒。
霎时,药丸生效,她身体慢慢恢复力气。
从隗晎怀里站起身,活动手脚,嘱咐道:“你屋子里的一堆公事,今夜能处理完?”
隗晎颔首道:“可以的。”
这一两句话,让一旁候着的明濡染变了脸色。
没等他主动询问,便听见隗晎吩咐道:“明濡染,你随本君一起批文。”
明濡染惊道:“啊?我又要为大人「掌灯」?”
隗晎道:“不是。”
“此次是整理卷内细节,以后都由你来批注,本君核印。”
这是重用啊!
要知道,当初隗晎由洒扫走向今日地位,便是从粗贱活,进而辅佐办理公务,慢慢地,接手了整个泰山仙府。
明濡染没想到还能有这前程,哽咽道:“这…是!大人器重,明濡染定会竭尽全力。”
紧接着,隗晎一句话,给他泼了冷水。
他道:“过段时间,本君会为你再找几人,你们一起协作处理,你别太紧张。”
明濡染顿时石化,灰突突道:“是…多谢大人体谅。”
隗晎朝活动手脚的第五茗道:“上君,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第五茗点点头,冲明濡染龇牙笑着道了别,随隗晎一前一后离开了。
明濡染回过神后,也紧赶慢赶,去了隗晎的厢房。
第二日,天微见亮。
庙外吵吵闹闹,南泥和溪亖音竟然回来了。
他两似刚滚进泥潭里一样,脏兮兮的,互相嫌弃着对方,一路吵到了琉璃缸处。
幸得,此刻不是阮瓀幻身的时辰,不然这地儿,会更闹。
溪亖音一边捧起缸中水擦拭,一边对廊下走来的人,甜甜笑道:“姐姐,你起好早啊。”
南泥捧了一掌水,洗干净脸颊,嘻笑道:“上君,可是小音嗓门太大,吵着你了?”
溪亖音顺手,甩了他一脸水,让他立马闭上了嘴。
第五茗指指他们,道:“真挖泥?筑坝了?”
说到这里,溪亖音哗的一下,委屈哭嚷道:“姐姐,你可不知道,小晎…帝君忒心黑了,他给我们下了禁制,不挖完那条渠的淤泥,就离不开那地,还…还封了我的法力…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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