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晎睨了眼,脸颊还透着红润之色,让那一份肃穆的神色,凭添了几分柔和。
他道:“何事?”
溪亖音和南泥双双走了过来。
徐松躬身答道:“会仙楼外来了位大人,遣小的来同甲子房的客人商量,可否他承一半的费用,与你们一起包场。”
隗晎淡淡道:“哪一方的?”
徐松道:“南海龙君。”
“老龙?”
第五茗脚下踢着朵朵绽开的裙花,顶着那张未散去春水的脸,大步走到了门口。
隗晎为她打开了另外半扇门,她比邻而站,道:“楼下之人可有说为何而来?”
徐松摇了摇头道:“没有。”
南泥道:“他神情如何?”
徐松道:“寻常。”
第五茗道:“身边跟了几人?”
徐松道:“两名美妾,两名侍从。”
南泥紧了紧绑住尸瓮的发带,咂嘴道:“看来是闲逛到此处了。”
隗晎道:“让他去别处落脚。”
第五茗等人也没出声,徐松见状,赔了声罪,退至了楼下。
外人走了,溪亖音“噌”地抱住第五茗的胳膊,凑在第五茗面前,盯着她脸上的两坨红云,以及波光粼粼的双眼,仔细打量。
她一边掺着人,不请自入,一边道:“姐姐,你们支走我和南泥,是去买东西逛街了吗?”
第五茗被动地往前走道:“逛街?”
溪亖音大起胆子,手指在她脸颊抹了抹,惊疑道:“嗯?不是胭脂?”
转而,她继续道:“可是你们换了衣服,姐姐的眼睛也是亮亮的,脸也不只是白了,还着泛红…不是去逛街,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第五茗:“…”
忍不住,她余光看了看隗晎,神情责怪:看你干的好事,脸颊又不由自主,变得越加温热。
隗晎见状,浅笑道:“飞升前,是我和怀晓管她过多,让她不谙世事,飞升后,想来也没机会锻炼,以后我会让她多入世磨砺。”
南泥倒吸一口冷气,想起未飞仙前,隗晎和怀晓为了让他们几人知百事,懂百事,带他们逛花楼的经历,浑身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摇了摇头,他猛地拽住溪亖音的胳膊,拉着人,一起折身往门外去,道:“哎!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两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多待了。至于教导的事,我闲来无事,自请这份任务了,两位就不要操心小音的事,我保证以后她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转头,他便呵斥溪亖音道:“小孩子,就不要问大人的事。”
溪亖音气恼道:“你又说我是小孩子!!”
南泥单手打开自己刚关上的门…
忽然,一缕金光,蛮不讲理,横冲直撞,直奔甲子房门内。
南泥带着溪亖音闪躲。
隗晎眉头一蹙,挥袖把这道金光打出了门外。
“砰!”
金色花火在门外炸开:本君乃南海龙君,未与诸位抢挣甲子房,已算仁慈,诸位竟得寸进尺,胆敢阻拦本君入住!
若有胆量,门外一见。
南泥双眼瞪大,看着慢慢消失的火花,道:“这是有礼还是无礼?东西都打到别人房门外了,人却是不敢进来。”
第五茗叹道:“这老龙…要不让他进来吧。”
隗晎淡淡道:“不让。”
顿了,他堂然当着二人的面,执起第五茗的手,道:“也不见。”
南泥知情况不对,赶紧拉了溪亖音回了隔壁房间。
砰!砰!!
甲子房门紧闭。
会仙楼大门,在谚语呆愣的表情中,倏地关紧。
隗晎摔袖收手,掸尽刚刚挥洒出的金辉,牵着第五茗去往堂中的观景榻上。
第五茗批评道:“意气用事。”
隗晎道:“我不喜欢这条老龙。”
蓦地,门外响起一阵叩门声。
徐松大喘道:“大人,会仙楼外,南海龙君请求拜见鬼差第五茗,言有事相求,愿以南海珍宝相赠。”
第五茗道:“找我?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隗晎双眉紧拧,懊悔地蜷起刚刚挥出两掌的手,道:“果真是意气用事了。”
第五茗垂头看向他那只手,笑了笑,拉进怀里,道:“不碍事。”
从尚未坐热的软塌站了起来,她道:“我去看看这老龙找我有什么事。”
隗晎没有松手,迟疑片刻,他目光扫在对面人脸上,道:“你在这里歇着,你没法力,这副模样半天消不下去,我替你去。”
第五茗一愣,抽出自己的双手,捧了捧脸,想起溪亖音方才打探她的好奇模样,颔首道:“言之有理,你去吧。”
隗晎柔声道:“我去去就回。”
转身,他问道:“可有说是何珍宝?”
徐松气息稍稍平稳,道:“龙君言,事成后,但凭君提。”
隗晎额穴轻跳,轻哼了一声,道:“他倒是深知上君习性…”
打开半扇门,他道:“前方领路。”
徐松犹豫,抱手作揖道:“龙君说了,鬼差第五茗是名女子,叫小的切勿找错了人…”
隗晎睨了他一眼,不悦道:“前方领路。”
秋季寒凉,徐松此刻却汗如雨下,忽而瞥见屋内女子对他摆了摆手,以一张隐身符贴身,跟了上来,遂而松了一口气,侧身指引道:“大人,请。”
隗晎微微侧头,皱了皱眉,停顿了片刻,才抬步走去。
今日刚下过雨,外加此刻城门处有一众声势浩大的队伍,会仙楼门前,竟难得清冷了一时半刻。
会仙楼门再度打开,谚语同随行人一起见礼道:“南海龙君谚语,见过东岳帝君。”
此龙君还真是龙君,不是海里随意的一条龙,而那入住甲子房的人,居然是冥界之主。
听到这两声名号,徐松脑袋发蒙,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没想到啊…
他的会仙楼,居然也能有如此机遇,迎来两位主。
正准备拾起力道,爬起身,上前去露露脸,挣挣福泽,却是吃了一脸闭门羹。
隗晎反手关上了门。
他摸着鼻头,只能听见门外人,语气低沉,质问道:“执意拜见,所谓何事?”
门外的后续他没等来,倒是空荡荡的身侧,出现了撕下隐身符的第五茗。
她一遍扶起徐松,一边道:“外面的事,你最好不要打听。”
她好意提醒,徐松听得出来。
瞧见第五茗与门外两人好似十分熟络,他眼睛亮了亮,像是又捡到了宝,殷勤道:“大人是哪方…”
第五茗知道他是为何这样一副状态,也明白他想问她什么,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的话,道:“恐怕要叫徐掌柜失望了。”
沉吟片刻,她道:“老龙方才让你传的话,难道都忘了吗?我是他要找的鬼差第五茗。”
徐松失落道:“哦…”
第五茗鼓励道:“你有这份心,做什么都会成,不用急于这一次半次的机会。”
扶着徐松,她把人送到堂里坐下,道:“你缓缓劲儿。”
对旁边候着的小厮招了招手,她见徐松有人照料,转头,赶忙走到门口,悄悄推开一指门缝,偷听偷看,提着心,盯着门外几人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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