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定罪行监斩挚友3

拉住对方领子的手不松,她干咽了几口,另一手举起,索要道:“茶酒。”

未有多问,隗晎乖乖递了过去。

第五茗单手开封,拽领子的手使了力,借对方为桩,整个身子往后一仰,一会儿的功夫,大口饮下了那罐茶酒。

隗晎蹙眉道:“你这是做什么?时间尚早,喝这般急干什么?”

只见第五茗将酒罐子一摔,扯袖擦嘴,另一只扯了隗晎衣领的手一收,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用那只带了酒气的手,直接触上近在眼前的肌肤,慢慢往上攀爬。

魂身带来的凉意,灼红了隗晎白生生的肌肤。

一冷一热的气息,缠绕在一起,第五茗道:“饮酒壮胆,借酒贪色。”

语毕,双唇叠了上去,贴在了隗晎唇瓣间。

她轻咬惩罚道:“前两日,你该做的…非得等我来教你。”

“可这青天白日,马上又有事要忙,实在是馋人,只能这样了…”

话都未说完,人退了回来,她满意地双手一拉,为隗晎穿好衣袍。

隗晎像只木偶,回味唇间滋味,意犹未尽道:“时间还早…”

第五茗手一松,指尖从他衣领上离开,断了他的想法。

她嘴角一勾,转身,拽住缰绳,翻身上马,道:“我吃够了,你没解馋,正合我意。”

马鞭一扬,她不等隗晎,策马向京都而去。

隗晎望着不远处的酒铺,懊恼了一阵,便上马追去。

是日,傍晚,二人便到了京都皇城。

第五茗看着城门外的蓝白袍道人,道:“你怎么在这里?”

隗晎道:“结束了?”

第五茗听到这句话,惊疑地看了隗晎一眼,心中不解道:隗七不知亓官何时亡?

那厢,怀晓点点头 ,双手奉上一份地域名册。

原来,裴烨一行人,和南泥、溪亖音二人,早在晨时就到了京都。

四十二士子一案,挖尸那日,裴烨就飞鸽传书奏报回了京都。

亓官所犯罪行太重,人帝震怒,各方不敢懈怠。

待裴烨一行带着案情回来以后,案堂已经先一步备好,只需裴烨开庭审问。

不到晌午,裴烨和亓官二人便相见于公堂。

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案,当是十分难断,没想到,一切都极其顺利。

秋日阳光明媚,不阻行,不障视,近千人围观,裴烨神情不苟,照公办事,亓官跪姿端正,供认不讳,环环安然,节节亨通,连审后行刑都轻松得不像话。

裴烨一板一眼,流程到哪一步,他便认认真真走哪一步。

亓官不哀不嚎,不争不辩,步步配合,直至赴死,都没有多言一句求情的话。

此事一结,怀晓便赶到城门外,恭候第五茗和隗晎。

怀晓目光独独看向隗晎,解释自身行为道:“亓官的地域名册,是泰山仙府半个时辰前所发,南泥和小音交付四十二人魂给山情消户籍时,我听说了亓官与他们之间的事。”

面色凝重,他继续道:“此事牵扯复杂,两名无常引四十二士子魂入冥界,实在困难,我夜半会与他们同行,可这亓官索魂一事,凑巧也是在这个时间,便想着只能劳烦上君去跑一趟,猜到帝君和上君绝不会误事,今日必会入城,于是,拿到地域名册,就到此等候了。”

不经冥君核验,泰山仙府直发,何时这流程变成这样了?

第五茗盯着那份地域名册看了几眼,又不安地瞧了瞧隗晎,不好当着怀晓直接询问,紧着眼前事,道:“亓官,尸身不在城内?”

怀晓道:“嗯,在城外乱葬岗。”

沉吟片刻,他补充道:“五马分尸之刑,尸身弃荒野,喂野狗食。”

“裴烨所判,裴烨监刑。”

似想到什么,他赶紧道:“肉身碎末,屠夫下午便抛在了乱葬岗。”

“方才我出城之时,裴大人一身素衣,也正好出城,想来是打算去为其弟缝尸下葬。”

隗晎道:“亓官之恶,人帝允许他敛尸?”

怀晓道:“未允许。”

第五茗拧眉道:“裴烨自己定的刑,按照他命中性情设定,他应该不会这样做。”

“除非…”

拿走那份地域名册,她对隗晎焦急道:“他们二人的命格簿子给我看看,不管亓官对裴烨是利用,还是情谊,总得叫亓官“真正”死去,此事才能算了。”

怀晓提醒道:“入相逢铺子吧,这里靠近城门,法力泄露,会让别人窥见我们行事。”

于是,三人到了那间他们自己的相逢铺子坐下。

隗晎翻手幻出了两本命格簿子。

第五茗不放心地,先拿起亓官的命格簿子,翻了翻。

见厚厚一本,只有那六字命事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复而,她拿起裴烨的命格簿子,仔细在其间寻找两行命事重叠之处,一、二、三…二十、二十一…四十、四十一、四十二、四十…

三。

不对!

还有一笔,一共是四十四处。

第五茗蹙眉道:“多了两笔。”

怀晓不知第五茗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见二人神情凝重,也没有发问出口。

隗晎道:“怎么会有两笔?”

第五茗食指从第四十三处抹过,漏出其上命事。

纸页中,一行…不!是两行,一现一隐的墨迹显了出来。

下方墨迹,隐约浮现:送虎藏匿京,命丧厉鬼口。

上方墨迹,入木三分:厉鬼寻仇,虎足现迹,是善是恶,红袍加身,来断清。

隗晎道:“城隍庙一事,裴烨不死,亓官必亡。”

有一分错愕,他道:“他一早就知道。”

第五茗食指在那行叠字上摩挲,收回指头,放在鼻前闻了闻,看着灰白色之下快要淹没的那份黑色墨迹,道:“血气较重,这一抉择,他遇到麻烦了。”

隗晎拿起衣袖为第五茗擦净食指,直到上面没有石灰和血气,他道:“此局,上君觉得是谁定的?”

第五茗不答。

她不敢去猜测人心。

翻着手中的命事,找到那最后一处可抉择的命事。

食指慢慢划过,她心跳快了几分。

隗晎问道:“谁生?谁死?”

怀晓也紧张道:“结局如何?”

第五茗落在命事末尾的食指,蜷了起来,道:“裴烨生,亓官亡。”

不敢相信地,她反复看了看那重叠了字影的地方,再三确认,下方墨迹,隐约字痕,未有更改,写的是:恶鬼出,良人丧。

而那上面浮着一行力透纸背的墨迹:针线为引,哀送亡人,利刃断线,亡魂离去,生生世世,善与恶,不复见。

隗晎喃喃道:“字现,命事定,字隐,命事无。”

第五茗看着指头的污迹,那黑红的颜色,不带一点石灰,太鲜亮了。

刹那失神,她道:“此局,亓官定。”

良久,她合上裴烨的命格簿子,道:“情下一丝善,胜赢命定恶。”

隗晎拿起袖子,再度为第五茗擦净指尖污迹,道:“命事刚落笔写定,上君,我们可以去乱葬岗亲眼瞧瞧,胜命定恶的情下一丝善,究竟是何模样。”

第五茗惆怅道:“好。”

将两本命格簿子推向隗晎,她道:“裴烨命事,我收回之前在平凉郡说过的话,你待会儿回司命府,除了消净那些不该有的痕迹,也为他修正命数吧。”

隗晎道了声“好”,便把两本命格簿子收走了。

怀晓却拧起了眉心,起身揖礼道:“上君和帝君皆为其愁,实在难见,城中还有四十二士子魂需要引送,去乱葬岗的一路,我便不陪同了。”

末了,他道:“亓官是十恶不赦之人,人魂极有可能化厉,不知此行索魂入地府,帝君可会同去?”

隗晎道:“我会送上君上鬼道。”

得了答复,怀晓放下心来,揖了揖,告辞离去。

第五茗和隗晎也没有在相逢铺子多作停留,骑上马,去了乱葬岗。

黑鸦呜咽,野狗吠吠,枯枝繁乱,腐臭味夹杂着血腥味,向四周蔓延。

一块残瓦蓄油点燃的引魂灯,搁置在乱葬岗一角,吸引来人的注意。

灯后半蹲一名素衣人,此人手中银线引引,把一块又一块,辨不出是何物的东西,缝嵌在了一起。

暗下的夜色中,借着那一点点光,依稀可见此人袍下和身前沾满了污迹,那污迹细看,竟是黑中发红,和那命事中掉落的颜色一模一样。

目光随着那人整理的举动,第五茗蓦地一颤,眼中映现出一具银丝缝合的残破人身。

还不算完…

一惊又一惊,一震又一震,她亲眼看见那素衣人站了起来,在他衣袍遮挡之处,有一排燃剩至半截的香。

香头挥散点点金辉,刺眼慑心。

第五茗哑然道:“命事最后一笔,是亓官定,亦是裴烨定。”

这污浊素衣之人,正是裴烨。

那金辉渐散的文香,燃的是血香。

血,来自亓官,却经裴烨之手,奉燃。

隗晎为二人掐了隐身诀,道:“上前去瞧瞧。”

说罢,他们便朝那盏引魂灯闪烁之处走去。

尚有一丈距离,二人听见裴烨啜泣道:“心如日暖,性如月清,气如兰雅,志如玉坚,怀如海纳,思如天阔,言如珠萃,交如水淡。”

“遇衰不馁,遇盛不骄,遇急不躁,遇殆不慌,遇乱不退,遇邪不屈,遇弱不狂,遇上不卑。”

“哪怕活不成风光霁月又何妨…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君子之德,你总埋怨自己,十之未得一二,我今日才明白,你是只差这一二…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舍掉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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