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茗上前半步,与隗晎并立,指了指躲避二人的金星,道:“功德在前方之人身上。”
隗晎展露冥君之威,道:“小鬼生前名讳,速报于本君。”
那女鬼一愣,端端坐了起来,双唇一张一合,道:“山下之人,芦苇。”
闻言,第五茗震道:“芦苇死了?”
拿起那份榜纸,她仔细看起那冗长的后半段内容。
与其他地方相比,此地群山延绵,村庄分散,只有一座破棚庙。
庙中任职仙君,守在这里,功德少,修行不易,数万年过去了,不仅庙宇没有修缮,换不到好地处,也飞升不上去,且待到如今,连一座泥像都还没有。
云游十年归来,见庙宇内香火数比以往的量少了一半多,心中存疑,四下探寻,找到了这里。
香火不断,人群不绝,神像不少。
见此情形,仙君妒火中烧,掐指一算,见偷走他功德的是一只鹿妖,甚是鄙夷。
他云游之际,猎杀过不少小妖,本可直接斩杀小鹿,奈何,他也眼馋小鹿那盆满钵满的功德,
于是,他想了一计。
在小鹿外出解百炷香火祈愿时,这仙君迷惑了山下一名有妇之夫,以及一名有妇之夫,破晓初晨,让他们在小鹿的洞府里行龌龊之事,又乍现金光,引了信众早早上山,让此二人在山洞中,被抓了一个现行。
神圣高洁的洞府,跌落地坛,成了人人摒弃恶心的地方,被一气之下的信众,把能砸的东西,都摔了个稀碎,独留洞壁上他们为小鹿雕凿的壁像。
事已至此,当以小鹿奉上功德,祈求众人消怒而结束。
不凑巧的是,当夜,山洞中除了那交融的二人,以及那名仙君,神像的后方还躺着一人。
第五茗叹道:“怎么事机都有这芦苇参与,是小鹿命中被写入了凡人干预吗?”
隗晎听见她的声音,凑了过来,道:“怎么了?”
第五茗撑着那份榜事,又拿眼神示意了前方的一仙一鬼,道:“我想看看该问谁要功德。”
隗晎挑眉道:“不是芦苇吗?”
第五茗道:“事涉一仙,万一有误呢?”
隗晎食指一划,“神像”前昏倒的仙君腾空摔了一个方向,面向地上平铺。
他指了指,道:“那小仙缺一臂,仙身残而不整,拿不出这般多功德。”
第五茗收回视线,落在榜事中,道:“我已经看见他抢了别人的…一大把功德。”
隗晎双眉一拧,道:“不德!”
第五茗颔首道:“他品行是不行。”
说到这里,二人一起看起剩余榜事。
这位仙君做的一切,芦苇都知晓。
有口莫辩,信众不听芦苇为小鹿说出的辩解,纷纷坚定自己双眼看见的,慢慢地,山洞又开始没了人,只剩芦苇每日来上香。
不知何时,有一则谣言传出。
山上有一洞,洞中有一妖,只要是一百炷香火,那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芦苇闻言,大为震惊。
在众人都上山拜妖的时候,她不再出现了。
小鹿的洞府又开始香火旺盛,但来祈愿的人,却都是些烧杀抢掠之辈,他们没什么耐心,一次性,便会烧足百炷香。
他们烧奉的香,也十分奇怪,不见火光,只见金辉。
果然!
和石妖有所牵扯,都逃不过这血香。
第五茗心中叫骂道:有没有点真本事啊!!
血香是什么很简单的秘术吗?
感情不是她造出来的,烧的不是她的血肉,她是一点都不心疼。
这都快烂大街,变成青菜萝卜了。
偷瞄了眼隗晎,第五茗见他看得专注,敛了心思,继续看了下去。
血香之效,不言而喻,小鹿见百炷血香,仿佛没了魂的神,当真如那群人所愿,为他们完成心事。
待芦苇再归山洞之日,此地早已面目全非,恶人霸占,糊涂信众,游走其间。
而她,似有什么在针对,却是再也进不去洞中…
“此乃山下司命庙中恶仙所为,各位不要听信,速速下山,误害认害己!!”
没错,正如芦苇此话所讲,一切都是那位断臂仙君的计谋。
光是要回小鹿平日所得香火功德不够,他还想要更多,他想借一只妖,实现他飞升上仙的大梦。
芦苇离开这段时日,便是去探查这些了。
又是一日,芦苇照样在洞府前劝告他人。
而这一回,来的是几名刚杀了人的逃犯…
芦苇尚未劝告,被几人几刀砍倒,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那群歹人,如那日猛虎一般,胸口插了一截鹿角,所有人,早没了气息。
这一次,又不同于猛虎那次,在芦苇的身前,有一头无角麋鹿,伫立挡在她身前。
芦苇醒来,看见被刀划破的衣服口子,摸了摸那完好如初的肌肤,热泪盈眶,扑向那头麋鹿,却是扑了一个空。
那头麋鹿,在她怀中,似粉尘而散,慢慢笼罩了整片山头。
“傻子!!”
“傻子…”
这二字,一直回荡在山间,惹得入山的村民,早早收工回家,因而,他们没注意到,漫天粉尘随着夜色的降临,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第二日,整个山脉被封死了,这里也成了一座不详之山,无论谁都走不进来了。
村民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不管他们在破棚庙里如何祈福都没用,他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更惨。
渐渐地,村民们搬离了此地。
那破棚庙里的仙君,似疯了一样,在空落落的村庄现了形,拼命想闯破那封山戾气,入山收取他筹谋的功德。
时至今日…
第五茗瞧着最后榜事所求,疑惑道:“小鹿把功德都送给了芦苇,虽戾气封山,让芦苇长困山中。”
顿了顿,她道:“但芦苇有功德护体,照常来讲,肉身当不毁不灭才对,为何芦苇今时会成为幽魂?”
扫了眼地上散出淡淡金光的独臂仙君,她摇头道:“不可能是他吃的,难道是猛兽吃了?”
手撑脑袋,目光落在双眼无神之魂那处,她百思不得其解,陷入沉思。
隗晎道:“问问就知道了。”
他指尖一弹,一粒金辉打入芦苇眉心。
芦苇顿时回了思绪,双手比在胸前,警惕道:“你们是一伙的?”
一伙的?!
第五茗思绪惊回。
任职不负责,坐庙不做事,为功德修为不择手段,独臂仙君在榜事中的行径,历历入目,那可是第五茗最厌恶的事情。
芦苇轻飘飘吐出几字,第五茗却是哭笑不得,又气又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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