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卡!”
“姜暖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一句台词兜兜转转拍了五次了还记不住!”
“你的脑子是摆设吗!”
随着导演的一声暴吼,我熟练地赔上笑脸:“抱歉何导,我保证下次一定记住,您消消气……”
对上这样一张漂亮乖巧的脸,何晴怒也不是原谅也不是,她咬牙切齿道:“姜暖七年了,你的记忆力咋能一直这样一成不变呢?”
……可能和我的家教有关吧。
我在心里默默怼着,外表依旧是勤勤恳恳的牛马模样:“何姐你相信我,下一部戏我一定焕然一新,新买的鱼油马上就到。”
……
还好,在何晴的忍耐到达极限之前,我终于水灵灵地拍完了这一幕。
《哑巴新娘》小短剧也宣告杀青。
吃完香喷喷的火锅之后,我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
“囡囡啊,吃饭了吗?”
“囡囡,最近忙不忙啊?”
双方例行慰问之后就到了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催婚环节。
结局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欢而散。
略有新意的是,母上大人阴森森地下了最后通牒:“姜暖,你今年要是再带不回来一个男的,你就等着我冻你的卡吧!”
“妈妈,我才29岁,正是闯的年纪啊!”
啪!
电话挂断,独留我暗自神伤。
想到每个月母上大人赏赐的可观生活费,再想到自己每个月累死累活挣到的还不够解决温饱的窝囊费,我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我决定给闺蜜一点小小的震撼。
“闺,help。”
“请speak。”
“闺,我想谈一个甜甜的恋爱,你那平台上有我的菜吗?”
闺蜜垂死病中惊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我打了电话:“姜暖,你没事吧?!”
……
她这么惊讶属实是情有可原,因为自从我在22岁那年被死渣男戴绿帽之后,我就发誓封心锁爱,一直践行到如今。
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只适合没福硬享,不想没苦硬吃。
“废话少说,yes or no?”
“or。”
“你以为好男人是大白菜,随来随有吗?”
“我登上后台看看,你祈祷好运吧。”
————
闺蜜不愧是闺蜜,虽然服务态度不好,但成效显著。
第二天就推来了一个名片,并在后面附上了《xx恋爱平台守则》《姜与陈的恋爱故事》。
我点开一看,密密麻麻,叹为观止,闺蜜深知我不爱看字的尿性,在几处关键的地方为我标红。
总有言之,这不是一个常规的恋爱平台。它有一个特别神奇的功能——定制剧本。
双方输入理想型之后,大数据自动匹配并生成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无需见面,无需聊天,只需凭借短时间背诵记忆,就能安度新年。
“……预制恋爱?”
闺蜜:“也可以这么说。”
但不得不说,这样对急需应付父母的单身人士非常友好,怪不得闺蜜短短几年赚得盆满钵满。
我迫不及待地点开爱情故事。
呜呜呜,这正是我想要的甜甜的恋爱。
于是我当下拍板,就是他了。
迅速加上了他的微信。
他秒回:“你好,陈斯年。”
“你好,姜暖。”
他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姜小姐,一周后的中秋节你有空吗?我爸妈想见你一面。”
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人很安心。
我当即表示没问题。
“好的。姜小姐有见家长的需要也随时可以提出。”
“今年过年行吗?”
“可以。”
不到一分钟,一切都搞定。
我喜滋滋地笑起来。
人生,易如反掌。
————
“姜小姐,为了一周后的见面能顺利度过,希望你能把我修改后的稿件背熟。”
第二天,我收到了陈斯年发来的爱情故事plus版。
删掉了许多不合常理玛丽苏情节和不符现实情况的版本。
虽然削弱了可读性,但对我这种金鱼脑袋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背诵,十分钟之后,一个快乐的小女孩轻轻地碎了。
三小时后,我拍了拍陈斯年。
陈斯年:“?”
非常有职业精英的冷酷感。
我试探:“你进度咋样了啊?”
“我已经背熟了,姜小姐不用担心。”
不信。
strong男。
像是感受到我的阴暗蛐蛐,陈斯年又发来一条消息:“姜小姐今晚有空的话,我们可以打个电话排练一下。”
我一口答应。
我盘算得可好了,等他一忘词,我就顺理成章地提出改剧本,完美!
万籁俱寂时,社畜回家日。
晚上九点,我终于补完《哑巴新娘》的镜头,给等了许久的陈斯年打电话过去。
“抱歉,这么晚才打过来。”
“没关系,我也刚回完邮件。”
万万没想到,陈斯年的声音竟然这么好听,像是沉沉悦耳的的大提琴音,搞得我有点微醺。
一微醺,我就有点磕巴:“那我……我们怎么开始?”
陈斯年轻笑了一下,宽慰我:“姜小姐不用紧张,你问我答可以吗?”
我无声地邪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的职业是什么?”
“短剧演员。大学毕业后本来是去做播音员,但因为外在条件好被学姐忽悠加入了短剧制作团队,至今不温不火。”
我对着剧本看,他一字不落。
哼,算他运气好。
“我们怎么认识的,谈了多久了?”
“黎城下暴雨那天,地铁停运,我们刚好搭上同一辆公交车,又恰好坐在一起,一见钟情。我没带伞,你把伞让给了我,我们因此交换了电话号码。”
“认识已有四年,谈恋爱的话是三年。”
哼,算他运气好×2。
“谁追的谁?在哪表白?第一次约会在哪?”
陈斯年对答如流。
我沉默了。
我红温了。
……算他会背。
但我依旧不会对此做出很好的评价。
这样让我怎么提出删改剧本啊喂!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默默忍受。
我实在说不出口,毕竟我也算一个演员,怎么能记不住台词呢?
我一咬牙挂断了电话,断了自己的生路。
第二天,我盯着超浓黑眼圈张嘴就是胡说。
“陈斯年,我最近工作有点忙,时间有点不太够,咱们这个剧本有没有可能再改一改?”
陈斯年同样发了语音过来,背景音里有水流的声音,他好像在刷牙,说话有点莫名的性感:
“总共只有两千字,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吧。”
“尤其姜小姐是演员的话,应该更容易就记下了。”
“当然,如果姜小姐实在没空……”
性感荡然无存,我只感受到浓浓的挑衅。
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胜心。
我当即梗着脖子保证道:“那是自然,我刚刚看成了两万字,没想到才两千。”
“简直是小菜一碟。”
“那就辛苦姜小姐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很好听的笑。
不是我阴谋论,那一定是陈斯年**裸的嘲笑。
————
等到中秋节那天,我彻彻底底的老实了。
在我老实之前,我先被陈斯年狠狠惊艳了一把。
老实说,在见面以前,我对陈斯年的外貌不抱有任何期待。
俗话说的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嗓子好的和长的好的一般不能共存。
我们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
陈斯年穿着浅灰色的卫衣和白色休闲长裤走进来的一瞬间,不夸张的说,整个世界都被他照亮了。
他径直向我走来:“抱歉姜小姐,临时有工作处理,来晚了。”
“没有,是我来早了,你很准时。”
我一边说话,一边见缝插针地多看了他几眼。
妈呀,真是方向失了南北,帅的有点东西。
“我们这就走?”
“好。”
陈斯年结了帐,我坐上了他的奔驰大G,越想越不对劲。
一个有钱有颜的男人需要预制恋爱吗?
好吧,这个论断极其不靠谱,毕竟我就是一个有钱有颜的女人,且需要定制恋爱。
但并不妨碍我把这一切转述给闺蜜。
闺蜜高深莫测:“大概是……因为他善?”
……
懒得跟她玩梗,我忙着另外一件紧急的事。
拿出手机,偷偷摸摸打开爱情剧本。
死脑,快背啊!
是的,到了现在这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我的脑袋依旧空空如也。
“姜小姐,工作很忙吗?”
我手一抖:“是有一点,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陈斯年体贴道:“车程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姜小姐可以睡一会儿,我看你好像没有休息好。”
是啊,因为我通宵都在背啊,感动吗,牢弟。
奔驰大G驶入别墅的那一刻,我已经升华了,我相信以我灵活应变的能力,就算一个字都没记住,我也可以平安度过。
握拳。
陈斯年把我牵下了车,一瞬间七大姑八大姨将我们淹没。
为首的应该是陈斯年的妈妈,年轻漂亮眼含笑意地看着我们:“是暖暖吧,早听斯年提起,今天阿姨总算见到你了。”
我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又在她的介绍下把七大姑八大姨一一喊过。
我和陈斯年在客厅中央的沙发坐下,陈斯年的妈妈和其他亲戚坐在两旁,许多双眼睛一同朝我们看来,我咽了咽口水。
三折叠,怎么折,都有人……
陈斯年拍了拍我的手,让我不要紧张。
然后,他的家人开始发力了。
“暖暖啊,你和斯年在一起多久了呀?”
我:“一年。”
话音刚落,我敏锐地感受到陈斯年虎躯一震。
他纠正道:“是三年。”
并且含情脉脉地向我飞刀子:“宝宝你记错了吧。”
我咽了咽唾沫,掷地有声:“对,是三年。”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在地铁上一见钟情。”
陈斯年:“在公交车上看对眼了。”
……
我开始慌张。
陈斯年开始酷酷放冷气。
陈斯年的母亲犹疑地看着我们,问:“你们……熟吗?”
我还要狡辩,陈斯年毫无征兆地贴上来,犹带热度的吐息落在我的脖颈间。
在所有人兴奋八卦的直视下,陈斯年凑到我的耳旁:
“求你了姜小姐,不要再说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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