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姜欢这才仔细看,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竟是与自己有两面之缘的夫子。

他今日不似之前的样子,衣裳整洁,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姜欢这才没认出他来。

看着他现如今的模样,没了之前的颓废和丧气,姜欢笑道:“原来是您啊。”

林夫子点点头,“来之前没想到,半夏做工的地方,竟是恩人这儿。”

一听到恩人这个词,姜欢赶紧摇头摆手,“夫子折煞我了,您叫我姜掌柜就行。”

“那姜掌柜的,我就不多言了,半夏再你这儿做活,我是心安的,那五两银子,你等我明日给你送来。”

姜欢去过林夫子家,也见过林夫人的样子,知道林夫人病重,每日吃药如吃饭,花费的银子如流水一般,且这银子她也不急,她便拒绝了他。

林夫子见状,不再说此事,便问起契书来。

契书早已备好,她拿出来递给他。

林夫子接过,细细地看了一遍,见上面写的上工时间,月钱银子什么,标注的明明白白,没任何虚假,林夫子心中感激不已,没再多问,直接提笔签字。

半夏和姜欢也都签上名字。两份契书,姜欢和林夫子各持一份。

事已了解,林夫子还要回府学上课,便先告辞离开。

姜欢这才看向半夏,问她:“你是想今日上工,还是明早再来。”

半夏道:“母亲还在家,我想回家安置了她,明日再过来。”

姜欢点头答应。

等人一走,阿筝和庄山便进来了。

“掌柜的,他们都走了。”

“走了。”姜欢见阿筝一脸失望的样子,便逗她一句,“怎么,你想跟着她一起走。”

阿筝瞬间跳了起来,“掌柜,你别胡说,我只是想让她留下来,帮我们包粽子,不然靠我们三个,要包到什么何时!”

阿筝想起厨房里,那成摞的粽叶,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姜欢不厚道地笑了一声。“放心吧,她明日就回来,到时肯定能让你偷个懒,睡个觉。”

不过说起包粽子,姜欢便想起半夏那日试工,做出来的东西不压与黑暗料理,不知道这次包粽子,会不会出现一样的情况。这着实有些难以预料啊。

端午可是个好节日啊,不仅是在前世,还是如今。

前世里,大小的人,盼着端午放假,好得一个休息的时日,但在这儿,人们虽对此节日重视,一是天气见热,百虫复出,各种病袭来。

所以人们认为端午是个不吉利的日子,在这一日,要想方设法的避秽,祛毒。

首先,姜欢先把买的的菖蒲,插在门上,庄山和阿筝两人,拿着火烧的艾叶,将食肆,院子,屋里,里里外外的熏上一遍。

直到现在,姜欢还能闻着身上的艾叶。

三人忙活半天,身上出了不少汗。

接着沐浴更衣,洗去晦气,端午这几日,日日都要如此,这样才能驱除百病,身体健康。而这些也都是阿筝说给她听的。

做完这些,就到最重要的事情,毕竟关乎她们能否发财的事,三人都很上心。

前世,网上一直对粽子,就有甜咸之争,可在这儿,多是甜口为主,少有以肉入粽。

但是,能人一多,这粽子的形态,就不由己了。

阿筝说起粽子,就滔滔不绝。

她道:“我十岁时,爹爹娘亲带我进城,看到街头卖巧粽,将粽子摆成亭台楼阁,或是亭子,车子样式的,看着很是壮观,旁边也是围了许多人观赏。等到晚上,那些摊子就开始卖那些粽子,爹爹就给我买了一个。”

姜欢听着,便想起自己那个面点,很是相似,看来这人的智慧,都是相同的。

阿筝说着,眼圈不知觉的泛红。

姜欢看着她,笑渐渐淡了下去,她买下阿筝时,只知道她是家里受灾后,没粮食了,便将她给卖了,可是听了阿筝的话,姜欢觉得事有隐情,她轻声问:“阿筝,你想回家看看吗?”

阿筝沉默不语,后摇摇头,道:“爹爹和娘亲,在雪灾后不久就死了,我是被叔叔婶婶给卖了。”

姜欢这才明白,她靠过去,将阿筝搂在怀里,轻轻拍着。

“傻丫头,我以后就是你阿姐,食肆就是你的家。”

庄山也看着阿筝,郑重地说道:“我以后就是你阿哥,谁欺负你,我就揍他。”

哦呦,姜欢差异地看着庄山,这位自来了食肆,话少,情绪就更少了,没想到这次竞说出这么勇猛地话。

阿筝也从姜欢怀里,探查一颗脑袋,笑嘻嘻说:“隔壁家的狗,经常欺负,对着我叫,你帮我去打它一顿。”

此话一出,庄山的两颊紧绷,沉默不语。

姜欢和阿筝却笑弯了腰。

庄山堂堂一个大男人,害怕狗,每次出门,看见狗,恨不得绕到十八里处再走。

看着两人大笑,庄山松了口气,继续埋头干活了。

姜欢做粽子,自是不拘泥形状,或口味的。

这里的人,多是以甜粽为主,样式却多,有角粽、棱粽、秤砣粽、锥粽等,五花八门的。

为了提高竞争力,姜欢跟着庄山学的也是头晕眼花的。

不过,姜欢除了将粽子包的样式多,这粽子里面包的,也是各式各样。

她买来银杏、夹枣、柿干、赤豆等放入气其中。

更有趣的便是,姜欢将糯米放入锅中加入酱料炒制一番,最后端出两盆东西。

一大一小,大的便是炒好的糯米,小的是切块的肉。

两人看着两盆东西,瞬间傻了眼。

阿筝指着那灰褐色的东西,不知怎么开口,犹豫几分,才问她“掌柜,这个是要包进粽子里吗?”

姜欢毫不犹豫地点头。

“到时再加点肉进去,就更好吃了。”

两人相对无言而望。

姜欢确不和她们废话,准备好所有的材料。

索性天还不热,三人包完一些,便上火去蒸,蒸熟就扔在井水里泡着。但人少,任务多,一天下来,三人也就包了一百多个。

直到第二天,半夏一开门,三个一见她,眼里闪烁着泪光,犹如看到救星一般。

吓得半夏,站在食肆的大门前,不敢迈进半步。

阿筝快步上前,一把将人带了进来。

“你可算了,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半夏诧异,瞪大眼睛。“等我?”

姜欢握拳咳嗽几声,然后上前说道:“过两日便是端午,到时,我们准备去清溪上看龙舟。”

说着,就又换了个语气,“不过,为了不浪费时间,食肆决定在旁边摆个摊子,卖些粽子。”毕竟谁能拒绝发财呢。

半夏这才明白,原来是要干活。但她来这就本就是干活的,只要有钱拿,能治娘的病,她什么都能干。

她问姜欢:“那掌柜的,我能干些什么?”

不待多说,阿筝将人带进去后院,然后指着院子里的几个大盆道。

“不让你干其他的,包粽子就行。”

半夏想起前两日的事情,心中犹豫。姜欢这时走过来,站在两人身边。

她看一眼半夏,就知道她在挣扎什么。她安慰一句说:“粽子很简单,只要包好就行,不需要你调味。一会我教你。”

听了姜欢这话,半夏放了一般的心,她跟着两人坐下来。

姜欢拿起粽叶,半夏跟着动作。

动作一样,角度一眼,装的米一样,放的的果子也是一样。偏偏姜欢包出来了粽子,有棱有角,看着像个艺术品,可她呢,手一翻,粽子不是散架,就是漏米,忙活了半天,一个好的都没有。

半夏瞬间塌了身体,一脸颓废。

姜欢也是看完,心里也惊愕。旁边的阿筝也沉默不语。

这做奶茶,调料顺序没放对,做出来不能喝也就算乐趣,可这包粽子,也是这样,姜欢无语了。这不是厨房杀手了,这是厨房

看来她招了不得了的人。

半夏一脸泄气的看着姜欢,“掌柜的,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她知道那日爹爹在医馆里,给了大夫五两银子,大夫这才又上了门,她本打算好好报答掌柜的,可是她太没用了,自责蔓延了她全身。

姜欢想了想,便让她跟庄山换一下,她去蒸粽子,庄山过来包粽子。

这次到时一切顺利。

四人齐心协力,终于在端午前夕包完了所有粽子。

粽子一出炉,三人就对姜欢说的咸肉粽,好奇不已。

一人拿一个,就在站在炉子前吃了起来。

姜欢心心念念许久,她也忍不住尝了一个,每一粒糯米,都包裹着油脂和酱香,其中还夹杂着大块的肉,一口下去,也不油腻,直觉得满口生香。

如过不是姜欢制止,三人准备吃个不停,将肚皮撑爆。

半夏晚上回去,姜欢拿几个粽子,让她带回家,她不忍拒绝,也想让爹爹娘亲尝尝这好吃的,便接了下来,心里却下了决定,以后要一直跟在姜欢身边,报答她。

端午节,清晨

清溪江上,初阳洒在水面,泛起粼粼波光。

靠岸停着十几艘龙舟,整齐有序。岸边则是,摆满了个种摊子,有卖百索的,有卖泥塑,还有卖经袋……往来的人群,皆头戴一朵茉莉花。

姜欢四人,推着过载的摊子,停在清溪江畔,看着游人如织,眼里满是笑意。

阿筝见一个婶子,提着花篮从旁边走过,赶紧叫住了她。

“阿婶,给我五朵花,五根彩绳。”

婶子一听数量,就明白这是个大主顾,她眉开眼笑将东西递过去,嘴里还说一句吉祥话。

“五福彩绳,祛病辟邪,愿小娘子健康长寿。”

阿筝笑眯眯地接过来,大声道:“谢谢阿婶。”

阿筝接过,转身分给她们,一人一根彩绳,戴着手腕,一人一朵茉莉,带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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