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遇

艾尔弥斯凭空出现在了月亮神殿的门口,精灵们赶忙围了过来。她们在受到了幕娅的召见之后听说了艾尔弥斯还没有回来的事情都很着急。如果艾尔弥斯出了什么事幕娅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但好在现在艾尔弥斯回来了,她们都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艾尔弥斯是怎么凭空出现的,但她们都一致认为这是神迹。

“幕娅在上,感激幕娅的庇佑。”精灵们做着祷告,脸上满是经过了惊慌之后安定的神色。

只有艾尔弥斯知道这不是幕娅的功劳。精灵们追问艾尔弥斯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回来的。艾尔弥斯却说不出来,回忆涌上心头,他说还会来找自己,真的会来吗?

精灵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耳边。但大家都发现艾尔弥斯今晚有些沉默,晚饭的时候连幕娅都发现了,她坐在首座,高贵又优雅,她问,声音在大殿里回档:“艾尔弥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艾尔弥斯忽热被点名,放下了手中的餐具,他站起身来回答:“我没什么事,母亲。就是今天打猎的时候看到一只品相很好的鹿但是被它逃走了,我有些难过。”

幕娅听说儿子因为这样的事情感到难过,掩面轻笑了一下,说:“不用在意,我的儿子。”

艾尔弥斯回答:“好的,母亲。”

说完,他坐下了。重新拿起刀叉之后,他想起,今天遇见的那个男人,好像隐约能在他身上闻见好闻的花香。

艾尔弥斯就这样耐心的等待了几天,然而太阳升起又落下,男人还是没来找他。或许当时只是他随口一说而已。他还以为他们聊得很投缘。

艾尔弥斯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不再盼望着神殿之外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精灵们前些天看艾尔弥斯总不和她们一起出去玩也很烦恼,偷偷讨论过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就在她们打算派一个代表去问问艾尔弥斯的时候,艾尔弥斯忽热又拿起了他那把黄金弓箭,对她们挥了挥手。

“孩子们,打猎去?”

精灵们喜欢和艾尔弥斯打猎,和他一起的时候,一定不会空手而归。她们欢呼着说好,然后又板下脸来嘱咐他:“艾尔弥斯!这次你可不要再走远了!不让幕娅真的不会放过我们。”

精灵们一致同意。

艾尔弥斯也觉得自己上次确实有些任性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答应得很爽快。

他们一起去了神殿后面的丛林去打猎,这次又玩到很晚才回来。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回到神殿。今晚幕娅去北方众神之殿商议事务,所以不在殿内。艾尔弥斯将打到的猎物放在房间门口,就进去预备休息了。

他走到了窗户旁边,点燃了桌子上摆放着的灯具。看着火光一点点的跳动不知为何感到心情也变得开心起来,和前几天还有些思绪不安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他想要将窗户关上,走到窗边听见了头顶传来沙沙的声响。艾尔弥斯的房间在神殿二楼,门口是一棵高高的棕榈树。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这颗树就已经在这里了,等他成年之后这颗树依旧如同昨日一般。树很高但却不会遮住月亮,月亮的光辉洒在树叶上,像是镀了一层银。

他抬头,发现树上有人,那人穿着简便但又不显得随意的服饰,一头浅色的头发随意的散在脑后,随风轻轻飘荡。发现了艾尔弥斯在看他,他也将视线移到了艾尔弥斯的身上,夜色与月光让他显得神秘又飘渺。是赫伊西。

“你怎么在那?快下来。”艾尔弥斯往后退了一步,冲着赫伊西喊,他没有压低声音因为母亲不在神殿他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

赫伊西听从了艾尔弥斯的话,从树上轻轻一跃而下,进到了艾尔弥斯的房间。

艾尔弥斯对于赫伊西的到来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以为赫伊西不会来了,所以当赫伊西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本身就已经给了他惊喜。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进到他的房间里,当然母亲不算,所以他有些紧张。当朋友到你的房间里之后第一步该做的事情是?

艾尔弥斯不知道,母亲和精灵们也没有告诉过他。所以一时间他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坐在这里。”艾尔弥斯从门的那边搬来了凳子,放到了赫伊西的面前。但赫伊西只是看了一下,并没有坐下。艾尔弥斯也不气馁,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些蜂蜜与今天摘的果子。

他将这些都递到了赫伊西的面前,“要尝尝吗?很好吃。”他说。

赫伊西低着睫看了片刻,拿起了一个果子吃了一口。艾尔弥斯看着赫伊西吃下了果子,尽管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为什么就是和精灵们吃果子的姿态那般的不同呢?

“怎么样?好吃吗?”艾尔弥斯期待着赫伊西的答案,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回复。

赫伊西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但他还是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来,“很甜。”

只是这样两个简单的字就像是给了他极大的褒奖。一种名为开心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下次有时间我带你去摘果子,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我偶然发现的。”艾尔弥斯有点得意、但又不想表现出来的说。

赫伊西“嗯”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他们聊了会天,先前那些没见面而产生的一丝尴尬很好的被溶解掉了,艾尔弥斯觉得再次和赫伊西亲近了起来。他很喜欢和赫伊西说话,那些话题就像是水中的泡泡一个一个浮现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艾尔弥斯带着点略带抱怨的口吻对赫伊西说。他的抱怨说得如此的顺口,好像他们是认识了许多年的挚友。

赫伊西目光注视着他,说:“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过来。”

这个回答让艾尔弥斯开心,这说明自己在他心中还是颇有分量的,是这样吧?艾尔弥斯又拉着赫伊西说话,他对什么都淡淡的,但回答得都很认真。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见?虽然母亲今晚去了北方众神之殿,但精灵们可都是大嘴巴。”艾尔弥斯有些担忧的问,当时他只顾着让赫伊西来找他,完全没有顾及到这里可是幕娅的神殿,母亲自小就不同意自己与除了精灵以外的人见面,当然还除了自己的老师。万一那些精灵们去找母亲打小报告该怎么办?

精灵们,说起精灵们,虽然他们是朋友,但精灵们首先臣服于自己的母亲。

赫伊西思索了一下,说:“没有。”

“那就好。”艾尔弥斯拍了拍胸膛。

“不能有人看见我么?”赫伊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艾尔弥斯当然知道这个要求让人感到奇怪,但他还是将原因告知了赫伊西,“所以,为了让我美丽的母亲不大发雷霆,让她美丽永驻,不能被那些精灵们知道你来了。”

赫伊西状似了解的点了点头,“幕娅对自己的孩子管教的很严格。”

艾尔弥斯赞同,但他并不感到母亲的严格给他带来有哪些不适,他说,“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父亲,母亲很爱我。”

艾尔弥斯说这话时,脸上泛着幸福的光芒,这让赫伊西的视线停留了很久。这样的笑很美。

“幕娅今晚去了众神之殿?”赫伊西吃了一口手里拿着的果子,这个果子味道真的很不错,果肉多汁鲜美,又十分甘甜。

“是的。每个月的这一天她都要去,然后会在众神之殿睡一晚。你可能不知道,他们神在这一天都要集中在一起开会,所以她有两天都不会在家。”艾尔弥斯像是分享小秘密一样的告诉了赫伊西。

赫伊西“啊”了一声,若有所思。

“不过或许也不是所有的神这一天都聚集在神殿。我听母亲说,那位众神之主已经很久没有参加会议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艾尔弥斯叹了口气。

“是么。”赫伊西看起来对此并不感兴趣,对于这个话题,似乎还不如先前艾尔弥斯说起自己小时候被幕娅追着满山跑更让他集中注意力。

艾尔弥斯想到了哪里就说到了哪里,对于这位众神之主他也知之甚少:“先前听她们说起,这位众神之主之所以找不到他的踪迹是因为怕被战神修斯寻仇。”

赫伊西本来超脱的平淡神情有了一丝变化。

“寻仇的原因似乎还与一名人类女子有联系。”

听到这里,赫伊西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这都是谁传出的谣言?”

艾尔弥斯眨了眨眼睛,“你如何知道这是谣言?说不定是真的呢。”

赫伊西捏了捏手里的果子,闭上眼睛,不说话了。艾尔弥斯觉得是自己说服了他,笑眯眯的说:“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听得有趣就是了。”

赫伊西睁开眼睛,颇为无言的看了他一眼。

艾尔弥斯发现赫伊西有点兴致缺缺,于是他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这让他更觉得赫伊西很特别,平常他说起神的事迹,精灵们总会缠着他多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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