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尤托特

艾尔弥斯还从未被人这么直白的说,“想再与你相见。”方才游泳时候未觉得,现在反而因为一句轻巧的话觉得心跳加速跳个不停,他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为何会感觉这么呼吸困难。

“也不是、不是不行。”下意识就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了,艾尔弥斯在说完,看到了赫伊西露出的恬静的微笑时才想起来,自己怎么能再与他见面呢!不该,不该的!但这笑又相当的有迷惑人的魔力,他看见赫伊西这样对他温柔的笑,说扫兴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了。

算了,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艾尔弥斯胡乱的与赫伊西挥了挥手,边往密林处跑去,边回头喊:“再见,你也早点回去吧!”鹿与赫伊西目送着艾尔弥斯的离开,赫伊西脸上温柔的笑渐渐消失了,他的浅色头发发尖还在滴水,滴到了地上形成了小小的漩涡。赫伊西看着正在叼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块玩耍的鹿,不知道在想什么。鹿察觉到了,抬头,正好与赫伊西的视线对上了。它发现赫伊西在看自己的石头,立马就明白了。它叼着石头,放到了赫伊西的身边的土地上,用蹄子推了推,然后俯下了头。

赫伊西偏着头望了那石头片刻,终于摇了摇头,他起身,往密林处走去。整个泉畔的光辉仿佛在赫伊西离开后,消逝了。鹿没有走,它还立在原地。没过多久,远处地动山摇的震颤,有庞然大物在向这里靠近。一只怪物出现在鹿的面前,它有着山羊的头与鳄鱼的身子。它问鹿:“加西亚离开了?”

鹿点了点头。怪物松了口气,又问:“刚刚与加西亚在一起的人是哪位神?”

鹿眨了眨眼睛。怪物道:“原来是幕娅的儿子,我听说过他,很有能力的小伙子,偶尔我会在他打猎的时候看到他。”

怪物要预备走了,但它最后还是没耐住好奇,问了一句:“幕娅的儿子,怎么会和加西亚待在一起?”鹿的神色变了,变得有些冷淡又骇人,怪物连忙摇了摇头,说:“好的,我知道,这不是我该多问的事情,您就当作没有听到吧,好吗?”

怪物说完,往泉水深处走去,它要回自己的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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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弥斯走在山间小路,他刚刚被赫伊西拉下水,现在浑身都还在滴水。忽然一阵风吹来,很暖和,那风包裹着艾尔弥斯像是母亲的手抚摸,等风经过,艾尔弥斯身上的衣服就干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对着飘远的风挥了挥手,“谢谢你,风!”他高喊。

往前走,出现了岔路,这里不是艾尔弥斯常来的地方,他陷入了纠结,往哪边走才是正确的选择。忽然发现了眼前的一点亮光,一点,两点,三点,越来越多。是萤火虫!它们汇聚成了灯塔,照亮了艾尔弥斯前进的道路。

“既然你们希望我往这边走,那我便跟随你们,我想这是神的旨意。”他说着,跟着萤火虫的指引走向了其中一条岔路。果然没过多久,他看到了他来时候的那条小河。他到了小河边,萤火虫便消散了,各自飞走了。艾尔弥斯也对着它们挥手致谢。

等他快到月亮神殿之时,星星已经出现在夜空当中。神殿长长高耸的阶梯之上,两个精灵们坐在那里,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天。艾尔弥斯走上了阶梯,来到精灵们的身侧,他放下了背上的篓子擦了擦脸上的薄汗,问:“路西,卡米亚,你们在干什么呢?”

两个精灵笑嘻嘻的对赫伊西说:“我们在看星星,你要和我们一起吗?艾尔弥斯。”

艾尔弥斯抬头望了望,只见漫天星空,如同钻石闪烁。他坐到了精灵们的旁边,挨着她们。精灵们指着其中一颗星星问:“艾尔弥斯,你知道这颗星星叫什么名字么?”

艾尔弥斯顺着精灵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颗闪亮的星星紧紧挨在一起,彼此照耀,他说:“叫伊斯星,在他旁边的,叫做米拉星。伊斯从前是一位伟大的英雄,后来为了救自己的国家不幸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伟大的爱情女神奥琳娜可怜他们,就将他们变成了星星在天上永远相伴。”

“那那颗呢?”精灵们又问。

艾尔弥斯看了一会,笑说:“那个叫曼拉星,传说以前有一位凡间的公主因缘际会认识了众神之主加西亚,公主爱而不得,最终在离北方神殿最近的山崖之上哭泣而死,她的父亲恳求他们的守护神战神修斯,也就是叔叔,将她变成了星星,能在天上永远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真聪明,艾尔弥斯!”精灵们欢快的说着,笑作一团。艾尔弥斯也随着她们一起笑,“没什么,碰巧老师教过我而已。”他谦虚说。

一道高傲的声音在艾尔弥斯与精灵们的身后响起:“有些人也会用此来比喻,不可强求的爱情。但我觉得,这完全是加西亚不负责任。”艾尔弥斯站起了身,回头。只见一名衣着华丽鲜艳的,披着卷发的女人款步走了出来。她模样艳丽,动作婀娜,但有一张与母亲很是相似的脸,“招蜂惹蝶的男人,走到哪里哪里都是风浪。”女人摸了摸自己的卷发,语带不屑道。

艾尔弥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样评价众神之主加西亚。幕娅就在女人身后,她见到了艾尔弥斯,向他介绍说:“艾尔,这是你姨母,尤托特。”

艾尔弥斯向尤托特问好,自己这位姨母自己平日里见得少,她惯喜欢在人间游走,很少待在固定的地方。尤托特上下打量了艾尔弥斯,发出银铃般的笑,她说:“多年不见,你长大了不少,艾尔弥斯。现在出落得这般帅气,不愧是受到了众神祝福的孩子。”

艾尔弥斯也笑:“谢谢您,尤托特姨母。”

精灵们在幕娅出现的时候就自觉的离开了。幕娅走到了艾尔弥斯身边,随口问他:“你今天没有和陌生人见面,是么?”艾尔弥斯一顿,他的脑海里浮出赫伊西的脸。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又咽了下去,他不该对母亲说谎。

幕娅注意到了艾尔弥斯的沉默,本是向前走的,停了下来,回头注视着艾尔弥斯,尤托特也懒懒的瞧着他,在等艾尔弥斯的后文。“没有,当然没有,今日我从老师那里回来,路上忽然觉得累了,便在树下睡了个午觉,所以回来得有些晚。”艾尔弥斯脑子还未转过来,嘴先开口了。幕娅听了点了点头,往神殿内走去。尤托特站在门口,注视了艾尔弥斯片刻,轻巧的笑了,也往里走去。

艾尔弥斯的心暂时放回了肚子。他们三人在神殿的餐厅落座。月亮神殿的侍女们替他们准备好了食物,然后在一旁侍奉。他在一旁吃着晚餐,听着母亲与尤托特的闲聊。尤托特与幕娅说起自己这段时间又去到了哪里风流快活,说自己在一个小国里与那里的三位王子都有一段情缘,后来事情败露,三名王子要来找她算账,她就跑了,到幕娅这里来避避风头。幕娅素来是拿自己这个妹妹没法子的,所以每次也就听着,听多了也就像喝水那样习惯了。尤托特又提起了自己路过了卡切。

幕娅终于来了兴趣,她吃饭的动作停住了,“你见到他了么?”幕娅问。

艾尔弥斯也看向了尤托特,卡切王国,这个名字在他从小到大听过很多次,卡切的国王卡普罗是他的父亲。

尤托特知道姐姐对什么感兴趣,她不慌不忙的吃了一点食物,笑着说:“当然见到了,我在他那里小住了片刻,他让我给你带话,他很想你。希望能快点见到你。”

幕娅难得的露出了甜美的笑。艾尔弥斯很少能在母亲的脸上看到甜美的,如同少女般的微笑,她通常是沉静的、严肃的。

“我的卡普罗。”幕娅低垂下眼睫,轻轻的低语。

尤托特又说起奥琳娜的事情,幕娅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尤托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说:“之前我在北方神殿遇见她,和她闲聊了一会,她又向我旁敲侧击问起你的事。”幕娅眼皮都没有抬,说:“问我做什么?”

尤托特耸了耸肩膀,说:“谁知道呢?如果不知道宿敌的消息,那还算什么宿敌?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比爱情更久远的是恨意。”幕娅没有搭话,她对此不感兴趣,她也从来没有将奥琳娜视作为宿敌。

尤托特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问起艾尔弥斯,“艾尔,好孩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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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尤托特与艾尔弥斯回房顺路,她神秘兮兮的对艾尔弥斯说:“刚刚你母亲问你,有没有与外人见面。”

艾尔弥斯一下字警觉了起来。尤托特看到艾尔弥斯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样子,捏了捏他的脸,哈哈大笑,说:“看你一副藏不住心事的样子,也就骗骗姐姐。想要骗过我,你还太嫩了。”

艾尔弥斯慌张的说:“尤托特姨母,您不会告诉母亲的,对吧,拜托了。”

尤托特得意一笑,说:“看你的表现了,”她说着,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明天记得陪我去钓鱼。”说完,她关上了房门,小艾尔真是有趣又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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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神之主的爱情故事
连载中南阳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