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溯，你真应该好好听听你在说什么……”
男子捡起地下破碎的镜框，动作不慌不忙。他嘴角上扬放出微笑，单论容貌长相，二皇子倒也是位讨喜的公子哥。
“我让你觉得恶心？你自己也是alpha，我不信你没有经历过易感期，还我让你觉得恶心，呵，可笑……”
他轻拍云溯肩膀，伸出食指指向小路上方杀虫灯。
在时间指挥下自然光消退，淡紫微光渐显耀眼，“朝圣大军”袭来，它们在满足间痛苦奔向死亡。
“你看，就像它们。都是你身体的本能，你是觉得我恶心，还是觉得你自己恶心？”
他以不恭为武，以冷笑为器。
风沙席卷，挟裹名为现实的毒气，妄想穿破那座冰川。
激怒她！嘲弄她！
“是你将自己视作虫豸，任凭本能摆布的虫豸……”
没有任何情感起伏，云溯戴好手套轻扫肩头。
冰川外还有层海雾，风沙没有接近机会，它们深入汪洋，被自身挟裹的毒气反噬。
“随本能肆意横行，那和未开智的野兽有何区别？虫豸是奔赴理想与光耀，你呢？”
华灯初上，霓虹溢彩交替自然光，与那些相比淡紫杀虫灯重回暗淡。
“虫豸、野兽？云溯，这话有些冒犯了吧？”
“冒犯，有吗？”
谈论没有任何意义，云溯提步离去。
杰克早早发来星舰定位，飞船归舰信息也已录入系统。
飞船显示器上是杰克的3D虚幻投影，他轻触腕机开启屏幕分享。
大屏左侧展现杰克腕机画面——星舰事宜以及归舰信息。
“舰长，这些都已经安排稳妥，还有归舰信息处理。”杰克在信息中圈画重点，他嘱托道：“如果有人问起您的动向，您就说去了火星基地。”
“嗯。”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体检并非一项劳累工作，让云溯困倦的是检验结果。
或许自己可以减少mju物质的用量？
可浊气，自己无法脱离的泥潭。
“…杰克，训练室那边你安排好了吗？”
“已经传达下了。我办事您放心！”
最后那句是杰克逼着自己说出的。
舰长为什要这样问？自己一路摸爬滚打跟随舰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舰长这样问自己的工作。
难不成是舰长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故意进行考验？
与众多榜上有名的任务相比，言达上的文字信息略显单薄普通。
怪不得舰长走后会莫名提起训练室，原来都是为了考验自己。
杰克顿感智商＋1。
“好。对了杰克。”云溯顿了顿，目光落在屏幕左侧一角，7:03，两秒后跃为7:04。
“现在是舰队用餐时间，去用早餐吧。”
杰克心脏骤停。
在旁人心中，云溯这位顶级alpha该是漠然的、冷冰冰的、气场凌冽的、疏离感强烈的、拒人千里之外的……
无论如何，都不该有温柔软弱的一面。
事实上，云溯在大众面前的样子也确实如人们所想。
星网零散视频内，云溯始终挂着一张凛若冰霜的脸。
杰克心里清楚，视频内不过是云溯装出的模样。
人们口中的英雄、帝国舰长、顶级alpha……
称号排在最前，“云溯”留在最后。
舰长并非不近人情之士，她清楚记得自己的生日、理想，还有各种琐碎小事。
说是心细如发也不过分。
但杰克还是震惊的，不为关心话语，而是早餐。
云溯的作息不同于舰员，三餐时间也有差别，大多情况下是在十点左右解决一餐，作息混乱的规律。
“舰长，您怎么突然注意到早餐时间了？”
“只是凑巧看到时间，还有事吗？”
“没。”
云溯这方结束通话。
页面关闭，显示屏勾勒出云溯身形，她看向远处模糊不清的自己，心中涌出疑虑。
对呀，怎么突然注意到早餐时间了？
如果不是那日北极光提醒。
北极光……
腕机震动，好友申请发送成功。
————
北极光不记得自己是几时入眠，腕机健康系统显示为凌晨四点。
浑浑噩噩直到六点闹钟叫醒自己。
拖着疲倦的身子快速完成洗漱，六点二十准时集合。
美好的一天从晨练开始！
“大家，你们在聊什么？怎么神神秘秘的？”北极光靠近讨论圆环。
小队成员围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他们见北极光赶来立刻停止讨论。
“哈，是光崽呀，我们在讨论你是怎么打趴那些异形的，对吧大家！”
“啊对对对！”
众人点头附和，动作整齐划一，给人一种虚假感。
“咳咳，集合！”
关键时刻姜堰打断讨论，一声令下队员光速集合。
“北极光，出列！”
“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等伤好了再加入晨练。”
“可是姜队……”
“没有可是！回去休息！”
悻悻回到房间，再睡个回笼觉已是不太可能。
虽说餐厅六点就开始提供早餐，但此时的北极光并不太饿。
“唔——”
她打开角落的两桶积木，身体盘坐在地面上，开始属于自己的建筑创造。
“我看看，这个放这，然后加个这个……”
建筑过程并不顺利，很长一段时间内，那位大型建筑工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不小心碰倒建筑主梁、挑选错误的建筑材料、建造时误差太大。
简单的楼房一次次坍塌。
“啊啊啊——不拼了，不拼了！”
索性找来拆迁大队，把眼前危楼爆破拆除。
积木重回桶内，木块相撞沉闷作响。
腕机传来提示声，北极光盖好木盖点开腕机，言达发来一条消息。
【您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网名1340，头像为冬日枯枝。
“1340，也是地球人吗？”
北极光带着疑问看向验证消息。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重新唤醒她对心脏的感触。
验证消息：云溯。
来不及细想，右手先行点击添加。
系统自动采集验证消息，将1340备注改为云溯。
【云溯（1340）：云溯。】
【南不往：嗨，一起来聊聊天吧～】
“怎么忘了改备注呢！”
就这样留舰长的名字也太没礼貌啦！
“备注就留舰长好了，置顶一下消息，万一有什么任务安排被漏下……”
兴许是有点紧张，北极光点击云溯头像更改备注时，不小心多碰了一下。
【“你”向“云溯”发送点击，问道：“理理我呀？QAQ”】
消息框发出动作提醒。
至今北极光都不懂，言达为什么要出这种功能，不过幸好可以撤回，场面也不至于太尴尬。
长按点击“撤回”，在此之前聊天框左侧又多了条消息。
【云溯：嗯，我在。】
“舰长居然秒回？这这这……”
北极光一愣，几番犹豫下还是选择撤回消息。
【南不往：抱歉舰长，刚刚不小心碰到了。】
解释完毕后，她立马退出聊天页面，在通讯录中找到云溯账号。
火速将备注更改为“舰长”。
心中怕再出现什么尴尬场面，她顺带修改“点击”，直接删除点击后缀。
【舰长：向您发送了一份文件。】
【舰长：发言稿已经写好，你自己先熟悉一下，要是有哪里觉得不妥当，直接和我反应。】
【南不往：收到舰长！】
【舰长：你先看着。】
【南不往：是舰长！】
接收文件查看，一千字的发言稿不多也不少。
以最快的速度看完，通篇读下来北极光总觉得怪怪的。
她觉得就舰长的性格和水平而言，舰长不应该写出这样的发言稿。好像在故意模仿自己的风格。
【南不往：舰长，抱歉打扰您了，我想问一下，这份稿子是您亲自写的吗？】
【舰长：对，有哪里需要改的吗？标记一下，或者截图发给我需要改动的部分。】
又是秒回。
【南不往：没有，就是舰长我想问一下，您之前发言的稿子也是亲自写的吗？】
【舰长：不，但稿子使用前我会亲自审核一遍，有什么问题吗？】
【舰长，您写稿子时是不是因为我降低了文】
光标停顿闪烁，后又极速推进清理字词。
【南不往：没有没有，谢谢舰长！】
谢谢舰长能为自己考虑。
拇指停在比心表情上，就在自己犹豫要不要发送时，聊天框又多了一条消息。
【舰长：用完早饭了？】
若非云溯提醒，北极光怕还在纠结要不要发送表情。
她看了一眼时间7:34，仿佛这才感到饥饿，这才听见腹部的空洞抗议。
【南不往：这就去，谢谢舰长您的发言稿啦，舰长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发言，不让您失望！】
发言之日来临，星王本人很看重这次发言，为此他特地将北极光请到首都星，在皇室殿堂召开发布会。
人们对先锋队极为好奇，记者们是他们的代表，替他们讲出疑问。
北极光并不怯场，外向人并不害怕人群，她喜欢交流，喜欢向外界介绍星舰。
当然，不该说的机密她绝不会漏嘴讲出。
异形、星舰、先锋队……
记者的问题北极光很熟悉，况且她也早有准备。
发布会还算顺利，直到又一位记者起身。
“北极光小姐，您的发言情感生动，内容也不死板，一定准备了很久吧！”
“啊，我不清楚啊，我这份稿子是云舰长写的。”
不用看下面记者的反应，北极光自己也察觉出了不妥。
没人会在乎你的发言稿从哪里来，但撰稿人是云溯，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我是说，这份稿子是舰长帮我审核的，如果您觉得我的发言还不错的话，那要您要感谢云舰长！”
发布会是实时转播的，星网就此问题展开激烈讨论。
【白马是不是马：不是吧，我没听错，是云舰长写的？！】
【不做恋爱脑：对呀，云舰长也是第三舰队，小光崽也是，所以应该是真的！】
【拜了个拜：我的天！云舰长也有这样一面吗？宇宙第一beta和最强舰长alpha，这是可以嗑的吗？】
【我叫罗拉你记住：嗑嗑嗑，怎么不能嗑？可是我也嗑云舰长和皇女殿下啊，怎么办好纠结，呜呜呜——】
【用户913863：楼上的，你号还要吗？】
又是一次讨论狂潮。
北极光: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检讨不好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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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是可以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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