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随时间流逝逐渐变慢,但苍舒雀对此的兴奋不减,他的脑子一旦想起,心又会狂跳。
他决定了!他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静静地等伊祁淮表白!
伊祁淮真的很能藏,难怪之前一直不喜欢带着他,原来是怕软肋影响他!
苍舒雀扶额笑了笑,觉得可以共情,毕竟伊祁淮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想起伊祁淮刚才一直想听曾经的事,觉得心里暖暖的,又觉得有些心酸。难道一直……他都认为喜欢的人不记得自己?人长嘴就是要说出来呀!要多问问呀!
等等,虽然问了他也没说。
苍舒雀:我的锅。
他又很好奇,伊祁淮今天究竟在干什么?他知道他不能问,这是多余的举动,但又难掩好奇。最后好奇被记忆的洪流冲散,又变成碎片化的回忆。
回忆像海水一样侵袭,上一波浪潮刚袭来,下一波又打到身上,染湿外衣。最后,他好像也变成被裹挟进海的一块大石。
原来他的内心也在期待有人能真的回忆起,和他一样的、存在过的记忆。
暮色早已降临,火花闪烁清晰可见。
苍舒雀眼睛欲闭,头静静靠在自己的右肩上,终于在闭眼的前一秒,人出来了。
但不是伊祁淮。
他身着白衣,脸完全暴露在光下,带着一丝寒气。苍舒雀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当然,也没必要去感受。
“您还在这里?”那人疑问道。
苍舒雀心中警铃大作,他心道:“不会不能见伊祁淮吧?”更让他头疼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那人不等苍舒雀回复,语气没有波澜,继续道:“伊祁淮被转移了,我现在联系专车接你过去。十分抱歉。”
“啊……没事,麻烦了。”苍舒雀对他礼貌性笑了笑,见他又进了房间,就乖乖站在门口等着他出来,随即一路跟着他进了电梯。
大楼无声,一路上也没碰见人,脚步声不轻不重,却衬得有些可怕。
穿梭过满是紫色正消毒的房间,苍舒雀偏头望去,玻璃下两人的倒影一前一后,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咳咳……”苍舒雀身体的不适迫使他咳嗽了起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有可能是吸入了一些灰尘。
白衣男子突兀地问:“您等多久了?”
苍舒雀有些疑惑,刚才那句“还在这里”不就大概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等的吗?不过没几秒思维又转回时间上,他不知道现在几点,所以更不知道过了多久,如实道:“诶,我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说完,又陷入了沉默。
空气从散发的消毒水味转为火药弥漫的硝烟味,在路灯照射下灰尘清晰可见,苍舒雀用手挥了挥,那一刻消散了,等他走过,尘又重新浮起。
车内有一个座位放着粉色的坐垫,苍舒雀看了一眼,心觉很怪,绕开了那个位置,坐到了它的斜对面。
司机等他坐下才注意到他,急忙招呼道:“那个位置是伊祁少校要求我给您准备的。”
“这?噢。”苍舒雀换了位置,心里甜滋滋的。
不愧是伊祁淮!
太细节了,这也考虑到了,真的没话说。
伊祁淮你真真真……孔雀开屏!
司机忽然发动了车,苍舒雀立马往外看去,犹豫半晌,开口询问道:“不用等刚才的人吗?”
“刚才的人?不用。”司机似乎等不了,说完,车就已经开始移动了。
苍舒雀只当是时间控制,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坐垫上。
苍舒雀想,待会下车要悄悄把这个坐垫顺走。
正当苍舒雀脸上浮现出自己都没察觉出的笑意时,伊祁淮来了信息。
伊祁淮:冷不冷,累不累?
冷不冷倒是问的情有可原。
累不累?这是问什么呢。
苍舒雀觉得这人实在是睁眼说瞎话,也不看他在学院是怎么过来的,况且,伊祁淮心里难道不清楚?他才不信呢。
唉,关心还要找理由,想说话就说话,真是服了!
苍舒雀:当然不。你多久才能好呀?
伊祁淮:两天,后天下午我们要出发去其他城市了。
苍舒雀也不奇怪,毕竟亓官绒原走了,就说明其他地方异动加剧了。
苍舒雀笑了笑,故意语音实时道:“好的,伊祁少校感觉怎么样?”
他的声音带着笑,甜腻涌出,让伊祁淮打了个颤,指尖轻轻地动了一下。
伊祁淮顿了顿,听他语音,自己也咳嗽两声,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回道:“不要在私下叫我少校了,叫我伊祁淮。”
苍舒雀死死抓着衣角,心脏跳快了点,因为害羞他想立刻断掉通讯线,但他咽了下去,传回道:“叫名字,我叫不出口。”
伊祁淮哑声笑道:“你能叫哥哥我也不拦你。”
“……我叫名字!”苍舒雀崩溃了。
他脑子坏掉啦?说话怎么……?!
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本能向喜欢的人撒娇,伊祁淮怎么回事?
还能!就是笃定他叫不了!
苍舒雀顿时觉得伊祁淮是个心机深重的人。
苍舒雀晃晃脑袋,要把刚才出现的词都扔掉,说道:“话说回来,你感觉怎么样,还没理我呢。”
“一般吧,”伊祁淮声音似乎很疲倦,“你后天好好的跟着褚师荀,我会在后方远程帮你。”
“怎么一言两语刚过去就扯到工作了。”苍舒雀不想听这些。
伊祁淮说:“马上打安眠剂了,就想和你多说几句。”
苍舒雀无可否认自己确实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点了点头,说:“理由很充分,允了。”
话说回来,和别人共事,真的很难。
如果是亓官绒原,大家都很熟络,不会有什么烦恼,但是褚师荀……
不熟啊!不熟啊!真的不熟啊!
其实他更希望能和伊祁淮在一起,尽管以前觉得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不自觉想要亲近的内心。
苍舒雀又说:“呃……伊祁淮,那个我不会说话的时候,你记得帮帮我。”
伊祁淮语调上扬:“问病号?也可以,到时候求我。”
“……你怎么……脑子坏掉了?”苍舒雀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了吧。
反正他在病床上,打不了他。
“怎么了?求我我会答应的,你不心疼病号,那我也得提点要求平衡一下。”伊祁淮的声音就这样传过苍舒雀的脑子,几乎是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在这些声音中,听出了想要进一步的心,以及,那有可能的喜欢。
苍舒雀心里酥酥麻麻的。
如果是以前的亲近,他会更加开心,但现在,他也依旧会照单全收。他似乎打心里也想和伊祁淮很亲近。这次不是肤浅了,这次似乎……真有好感在提升了。
苍舒雀眼神飘忽,脑子跟不上嘴,只得小声嘟囔一句:“你走开啦。打你安眠剂去。”
伊祁淮笑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声音传来。通话切断了。
苍舒雀强制让自己收回思绪,眼神从手上落到窗外,静静地看着风景。
结果思绪又飘远了。
他真的很恨自己现在不自觉发呆的举动,闲下来就是想伊祁淮。
苍舒雀坐定,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神游。如果还神游,那他就睡觉!
他再次看向窗外,打算认真看看风景,猛地,车一次次踩踏过的草地,无边的沙尘混沌景象……这怎么会是去医院的路?
他虽然不知道被转移到哪了,但他不至于不会认城市布局!
苍舒雀知道,他现在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主动去问驾驶员现在准备去哪儿。
他手边没有防身武器,说这句话无非是明牌,他只能强装镇定,脑内与亓官绒原通讯。
不出意外,亓官绒原接了。
苍舒雀明白她能被叫出去,说明她现在正在处理的事非常棘手,但同样,苍舒雀孤立无援,需要帮助,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告知对方情况:“我遭绑架,若直线行驶大概还有几小时出城,伊祁淮手术,请不要告诉他。”
亓官绒原几乎没有停顿,厉声道:“你找褚师荀,他能调动的资源更多,我会通知上级,忙完我听吩咐前去支援你,任何问题随时联系。”
“收到。”
细细的汗早已爬满苍舒雀的后背,但他面上处若不惊,甚至还哼着歌,脑内将事情经过全然托出。
褚师荀拒绝挂断,通讯就这么挂着,当他经过一颗百年树时,通讯被迫切断,他已经无法联系到任何人。
苍舒雀不能再看窗外了,他现在必须闭上眼装睡。有谁会信学院的人连窗外风景变了还无法发现?除非他压根看不见。
在被弄瞎之前,他还是老老实实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最好,趁他还对要抓他的人有用,他猜测,对方应该不敢对他做什么。这个节骨眼上绑他,难免太大动干戈,他唯一的“绑”点就是和伊祁淮的关系近,大概率是有话要问。
那真是绑错人了,他关于上层的一切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亲密的几天和伊祁淮跟谈情说爱似的,指望他不小心知道什么简直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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