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上,柏桢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从一场绵长的梦中醒来,看了眼手表,居然才过了5分钟。
助理小杨将早餐放到柏桢面前的桌板上,里面是一杯温牛奶,一份舒芙蕾松饼。
柏桢抿唇看着餐盘中的食物,没什么食欲。
小杨是个活泼机灵的小姑娘,又有生物医学研究背景,从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成为柏桢的私人助理。
眼见柏桢神情不对,小杨马上反应过来:“老大你身体不舒服吗?不想吃的话我收回去让厨师重新做点清淡爽口的小菜。”
柏桢沉默片刻,就在小杨以为她要说算了收走吧不吃了的时候,她突然发声:“让厨师做一份酸奶蛋糕,一碗蓝莓杏仁燕麦粥,放温了再拿过来。”
“好的老大!”
小杨动作麻利地收起虽然是圣上亲自吩咐但最终未被宠幸的早餐,然后直奔厨房去传达新圣旨了。
一小时后,柏桢已经读完了舱内书架上仅剩的最后一排书籍,小杨这才将她吩咐的早餐端过来。
柏桢回到座位上,朝书架的方向摆了摆手:“下飞机之后换一批书吧,这些都看完了,我一会儿把新的书单发你。”
小杨:“好嘞。”
柏桢舀了一勺燕麦粥,一股温热的香味随即飘了上来,但是却与记忆中那个细雨连绵中从保温袋里钻出来的味道不一样,勺子在唇边顿了顿,最终没有送进嘴里。
她摇了摇头,为今天的失态感到抱歉,对小杨道:“撤下去吧,我胃不舒服,给厨师开一笔加班费,接下来几天恐怕要辛苦他了。”
......
她不是第一次去斯坦福讲学了,M国并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尽管联合国总部设立在那,但是每次去她都不得不随行携带保镖团来保障自身安全,毕竟那里枪支和毒品泛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每当柏桢有不祥的预感时,多半就是天意要发生点意外。
在斯坦福讲学的第三天,大学内就发生了校园枪击事件,据说行凶者精神异常,手持Px4Storm无差别攻击其他学生,差点就要冲进柏桢讲学的礼堂了,幸亏及时被警方当场击毙。
在便衣保镖团的护卫下柏桢当然没有出什么意外,但是出了这么大一个bug,校方也表示十分抱歉,只能全方面停课配合警方调查,而且柏桢也暂时不能立即回国,需要等查明与枪击案没有关联才能被放行离境。
其他的倒无所谓,国内的事情早就被柏桢安排好了,明明摆摆地空出了两周的时间用于出差讲学,于是剩余的时间就自然而然成了可以自由支配的假期,对于工作狂来说是难得的闲暇了。
她合计着在日程上划去了讲学相关的诸多事项,然后列了一些目的地,是各种景点、博物馆、商业街、美食街,期待着抓紧多年讲学之路以来第一次可以趁机旅游的机会。
当然,在诸项待办中没有列明但在柏桢心里排行首位的事情,那便是找到汪洋,亲口听他说说,这么多年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短暂而弥足珍贵的闲暇之余还得躲一朵姓莫的桃花——莫子涵不知怎么得知了她要来M国讲学的消息,好不容易逮到这人没有窝在层层保密防护的研究所,暴露在这种自由开放的公众场合,立马像开屏的孔雀一样凑了上来,直接利用莫氏集团的势力迅速办理好相关文件走完审批流程,包机空降M国,带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束直奔斯坦福。
——然后就被枪击案后拉起的警戒线拦在了外面。
柏桢的保镖眼很尖,瞥见了伸着脖子往校内看的花孔雀,立刻趁着这是视线死角把老大塞进车里,然后嗞溜地窜出去,把老大带往郊区的一处别墅,那是她在M国的一处房产,也是讲学期间住的地方,旁边邻近长岛海湾和亭阁度假村。
小杨帮忙整理好别墅内的布置之后,望着窗外绵延远去的海岸线,由衷感叹:“福兮祸兮,很难评。”
......
此时,在利比亚飞往M国的专机上,汪洋正在整理这些天收集到的资料。
这些一线资料包括**军和其他武装分子的人员分布和核心成员身份信息,被损毁的建筑名录、死伤者名单和经济损失预估,以及当前国际局势综合分析。
取到这些真实数据并不容易,因为扰乱中东地区安全形势的那些**武装背后多多少少有其他大国参和的痕迹,那片盛产石油的土壤成了别国博弈的棋盘。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汪洋作为联合国安理会特别行动队队长,惊人的语言天赋让他们不必在临时找当地翻译的同时还要提防对方是否为间谍,仅凭翻阅词典和浏览视频,就能在短短数天内掌握一门语言。
当然这不是他能胜任队长的唯一原因,联合作战指挥、渗透与反渗透、侦察与反侦察,每一项都必需是队里最杰出的,否则根本带领不了这群并不奉钢铁纪律为圭臬的群狼。
手中纸质资料整理完毕,与存有电子版的U盘一起收进保险箱中,交由副队冯西保管。
汪洋这才有空掏出手机翻了翻最近闲暇时在新闻上看到的图片和视频,几乎每篇报道都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了柏桢作为的美貌与才智。
她的眉目中依然有自幼根深蒂固的冷淡梳疏离,举手投足都有一股清淡淑雅的贵气,但是言辞谈吐间却比以往多了许多锋芒和犀利——以前她根本不屑于与其他人争辩或者进行任何降智的交谈,除了家人、汪洋、科任老师以外,没几个人能连续从她口中听到三句话以上。
听着录制视频中柏桢那流利的专业英语,讲着自己钻研颇深的生物医学领域,汪洋不自觉地想起那些念在中科大少年班的相伴。
就单纯的记忆力而言,虽然汪洋远超同龄人平均水平,但还不至于像柏桢一样对所有细节都能过目不忘。他对自己大脑中的记忆储存有严格的规划,信息输入时会首先进行筛选,无效信息会被直接过滤掉,然后留下可能有效的信息,这部分信息又根据重要程度进行分级,分别存放到不同的区域,以对应不同的记忆留存强度。
这么多年,脑海中只有一个区域的记忆是最高留存强度的,里面所有的一切都能像缓存视频一样反复拉动进度条而不影响播放流畅度——那里全是和柏桢有关的记忆。
特别行动队相当于一支半公开的特情组,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支队伍的存在,却并不能确定成员信息和具体行动内容。
同时,因为是联合国安理会下属机构,所以具有很高的权限,在一些灰色领域也有一定程度的豁免权,比如访问公民个人信息和位置信息,只需要打开内网,使用作为队长的密钥打开云数据库进行检索,就能有所收获,
但是这样做的弊端是会将搜索目标暴露在联合国安理会的监视之下,汪洋并不想这么做,更何况他也并没有做任何与柏桢重逢的准备。
只要不行动、不期待、不作为,就能从现实中逃避,短暂地麻痹痛苦。
他们彼此,一逃避就是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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