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灌入我的鼻腔,我的身体不断下沉,眼前不断模糊,湖水浸透了我的全身。
----------------
我在家中排行老五,在我出生前父母已经收养了四个孩子,母亲身体不好,极难受孕,但又喜欢小孩,父亲为了弥补母亲的遗憾,将没人认养的孤儿领养回家。
后来母亲怀了我,不顾父亲的反对与医师的阻拦,坚决要生下我。
那是一个春花烂漫,万物勃勃的三月,我出生了,成为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父亲将我视若珍宝悉心教导,哥哥姐姐对我也算是有求必应,从小到大可没少为我背黑锅。
现在想来我这一生出身官宦,生活富足,幸得良师益友,仕途一片坦荡,除了感情不顺,一身鳏独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抱憾了。
母亲生前素爱箜篌,弹得一手好曲,母亲去世后家中再难闻乐声纷纷。
父亲为了纪念母亲,便在郡内设了一个节目,每逢阳春三月,便在太守郡城中举办两年一度的箜篌赏月会,历时两个月。
说好听点是选拔才女,官民同乐,实际上就是试婚年龄的青年男女的大型相亲会。
在我16岁以前从未参加过这项活动,一来是因为年龄不够,二来便是因为对这种需虚以为蛇应付的事不感兴趣,毕竟作为太守的独子,我也算的是众人眼中的需要巴结的“香饽饽”。
一入春,伴着莺飞燕回,府城也热闹了起来,各式各样的人涌入府城大街小巷,都是陌生的面孔,论些新鲜有趣的话题。
“你听说了吗?今年有个天仙似的美人要弹奏,太守夫人最擅长的曲子。”
“啊,真的假的,《愿得一人白首》有多少年没人敢弹了,太守和其夫人的定情曲难度可不小。”
“可不是嘛,听说那姑娘不仅琴艺高超,而且长得俊,现在已入住客馆了。”
“真的······”
这段话引起了我当时唯一好友的注意,清湖县县令的小儿子,排行老三,姓路名非,当时无字,一个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臭小子,即便到了现在,我都还在怀疑他那么积极跟他姐姐来府城参加箜篌会,不是做“护花使者”,而是想当“采花大盗”。
面对这么有诱惑力的信息,他可不能错过,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我往女眷客馆跑,我发誓,当时要不是我真的只有这么一个交心的知己,我真想把他的狗头打爆,本来太守公子来视察参赛事宜,这么正经的事,这么好的理由,他不用非得带着我翻墙头
看着墙头上朝我招手的傻子,我不禁扶额轻叹,交友不慎啊。
跳入院子刚走没两步就发现了目标人物,即使从未见过那位“天仙”,但在人群中一眼看过去,不需要言语,本能就会告诉你,是他。
挽了一个漂亮的,用天青色流苏发簪固定的发髻,一身水碧色长裙,在跟对面的管事说话,不知说了什么,掩着嘴偷笑,如葱段般白皙的手指,扮演着朱红色的红唇,额前的发赤一坠一坠的晃动,面色随着笑意变红。
我的脚步被定住,呼吸似也停止,连路非推我也没感觉到,可能是我们两个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女管事的注意。
“哎,那边两个小子哪来的,这可是女眷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不知是心虚还是害羞,回过神的我拉着路非转头就跑,走到了与护城河相连通的府内湖旁,刚要松一口气,脚下一个打滑,摔进了湖里。
虽已三月,但湖水依旧冰冷,不断有水涌入我的鼻腔,路非在岸上的呼救声渐渐远去,我的身体不断沉入湖底深处,阳光由我的视野里归迹。
忽然,一股力量抓住我的手,一点一点慢慢的把我从冰冷的地狱拉出。
胸膛不断传来压迫感,我费力想睁开眼睛时,唇上附上一片温热,我猛地睁开眼,看见路非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嘴,张大,一双丹凤眼瞪得圆圆的,因为我的苏醒而发出喜悦的眸光。
我推开怀里不是谁的手,在湖边干呕。
“小公子,你没事了吗?”一个人一边拍着我的肩,一边不停的询问,我平复了心情,侧过身想要回复,入眼便是终身难忘一幕。
额前的秀发紧贴在脸上,发梢还滴着水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对一句诗了解的如此透彻,美人黑发红唇,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传达着关心,不用看,我也知道此时我的脸一定红透了。
好在女管事带着医师匆忙赶来,才缓解了我的尴尬,被下人们带回府的唐突,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从第一面起,我们两个就是以遗憾开始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