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不是假话。
———y的心事簿
陈裳自己笑了:“怎么?不愿意啊。高中大学都上的一个,不该叫声学姐?”
一时兴趣起了,她开玩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暗恋我。”
李隅不讲话。
陈裳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欺负人,瞎闹什么呢,正当她要开口,李隅忽抬脸望过来,他眸光清黑,一双眼睛静默,像盛满水的池一样,清透,温和,藏着不易窥见的底色。
陈裳心头一动,觉得气氛有少许微妙,电话正好响了。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拿着手机关上门,去到外面客厅里接电话,是赵斯年打来的。
“哥。”
“还知道你有个哥?”赵斯年说,“人跑去哪了,大清早就不见了,这会儿也不见人?”
陈裳说:“你找我干嘛?”
对面应该是在解衣服:“山庄师傅今天新做的蟹我捎了一份回来。”
陈裳玩着风铃下的流苏,道:“那不赶巧,你自己吃吧。”
赵斯年松领带的手一顿:“今天不回来?”
“我在楚城有住的地方。”
“那行。”听不出语气,赵斯年说,“走之前我去看看。”
“不要。”陈裳想到家里还有个人,让他看见了,还不知怎么着,“你忙你的,我这边都挺好的。”
“那明天走之前肯赏光吃个饭,抽大小姐一些时间?”赵斯年说话拿腔带调,还真当作宴请了什么大人物,到是和他平时不相符,含了少有幽默。
陈裳笑:“可以。”
再回来,刚刚那岔已经打乱。李隅还靠在床头,陈裳走到没太关上的门,他看见地上投的一道身影。
陈裳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直接进去。
“确定烧好点儿了吗?”
“嗯。”
“那行,你要还是不舒服,就跟我说。”陈裳摇了摇手机,示意有事可以给她发消息再不济打电话也行。人生病了,还多半是因为她引起的,帮个忙怎么了?
“好。”
陈裳点头,走过去将没拉紧窗帘拉上,没别的事打算出去,又想起什么脚步停住。
“你怎么有的潇蓓儿微信?”
“对方通过手机号添加的。”
陈裳知道了,估计是潇蓓儿担心问房东要到的。
她又说:“女生微信你都加?养鱼?那我还是建议你一条不行了再养下一条,或者,你想谈个正经恋爱也不是不行。”
他当然不是,但陈裳就是问了,倒是和试探没一点儿关系。就这人的性格怕也只有被别人养的份,还不如叫他以后恋爱多长点心眼。
但,李隅说:“和谁?”
陈裳怀疑自己听岔了,整个房间就只有他们两人,她望过去。
男生神色认真,目光定定笔直看向她,似是有意所指。
陈裳说:“你想谈的人啊,还能是谁?”心里莫名生了些热,陈裳吸了口气,她想该找个下家,别跟罗弋阳一个德行,能聊就聊,不聊滚蛋,不想处了就大大方方地分,别偷偷摸摸跟人拉拉扯扯的,想要还要,他妈有病呢。
她承认她对眼前的人生出了一点不太正常的心思。
但她怕麻烦,最好谁都不要陷太深,不想玩儿了就散,别闹得太难看,成年人的世界———不体面。陈裳不信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非你不可”,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爱情这东西,太飘渺。
她不确定李隅是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赵斯年教训罗家,陈裳猜到多半和那点事有点关系,但她就是不帮。
这是怎么了,几天前还吵架,虽然陈裳自己单方面的吵架,还挺严重。
李隅没讲话,他低下头,沉默了。
陈裳怀疑他是不是碰了壁,又是学弟,她把刚刚心里的热意压下去,指尖不经意敲着桌子:“单相思?”
“那女生不喜欢你?”
她说:“那还是换一个,大学结束前还能赶上一场,你们现在不是都流行过校园爱情吗。”也就大四岁,说的好像大七八岁一样。
李隅直直看向她,问:“你读书时有谈过喜欢过么?”
陈裳被问的有点卡壳:“……你问这干嘛。”
“谈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陈裳说:“不少。”
李隅说:“你喜欢的?”
陈裳说:“一时喜欢的。”喜欢这个词,对她来说无足轻重,感觉来得快,散得也无影无踪。
她扣了扣指甲,余光里想瞧瞧他什么表情,干脆抬脸直接望过去。她就是这样的。
“呵,问那么多干嘛。”陈裳站直了身子,“那我问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能让你这样的人单相思?”
李隅问:“我是怎样的人?”
陈裳笑了:“咱们就认识一个月不到吧,再说你这是想绕开话题,就这么不想让人知道啊。”
李隅默了默,良久注视着她。久到陈裳忽然有些心慌,不禁咬了下唇。
“她很好。”
这下,气球终于泄气,陈裳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了,肉眼可见脸上多了多了些舒畅:“这什么形容,算了,也行。”
“休息吧,我先走了。”
陈裳补充:“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李隅看着她关上门。房间一下安静下来。
明明一点都不热,陈裳却扯了几下衣领,也不知怎的她刚刚会有些害怕和紧张。
害怕他会说什么?陈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但他看人的眼神,陈裳不会不记得。曾经潇蓓儿就是这样在蒋城后面的。
“诶,你至于吗?人就在那你过去呀。”
“我真服了,他有什么好的,能让你逃课偷偷溜出去,你到时候考不上大学我看你怎么办。”
那时,陈裳敲潇蓓儿的生物练习册:“你再走神,明天就等着被周燕叫办公室吧。”
潇蓓儿把秘密告诉陈裳那天,诧异她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陈裳只说———
你的眼睛不会撒谎。
但这次,陈裳想到刚刚李隅提到的,她很好。这会儿觉得自己脑子也是坏掉了。
这个形容绝不是别人能形容她的。
还有,她高中认识这一号人吗?听都没听说过。能收集她的画册,原因不过曾经都是艺术走来的,只是粉丝罢了。
想到这,陈裳逐渐松了口气,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望着顶上白白的天花板,无意侧头时,看见前几天一起买的花儿焉儿了。
她起身,将它们从瓶子里抽出来扔进垃圾桶。
—
八号这天上午,因为赵斯年行程刚好结束,他这一年开始正式全程接手赵家大大小小的事业,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还是延期抽出来一个下午。
赵斯年问陈裳想吃什么,按她的来,有什么好吃的地方介绍一下,或者地方由他来定也行。
本来陈裳没什么主意的,但看他发的位置,叹了口气,又查了个新地方发给他。
“就这家吧。”陈裳打了个响指,“你那个还是留着下次陪他们吃吧,我带你去个有点人气的地方。”
赵斯年一怔,愣住了一秒。
陈裳坐在副驾驶上低头看评价,没注意到他偏头看来一眼。
半晌,他道:“这边的房子一直空着的,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
“你还当我小孩子,什么事都要插一手。”
赵斯年微微笑着开车:“我还真想处处管着你,但你就不是被管的性子,还记得高中时候快圣诞节那天甚至不止,好多个时候。”
思绪回到过去,在赵家,赵斯年确实为她“挡刀”了不少,光樊适锦的质问与刁难,好几次都是赵斯年出头拦在前面,但他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这些不待见与讨厌在每一次他帮她的过程都会被一次次加深。
陈裳: “诶,圣诞节那天发生什么了?”
赵斯年:“你和校外那群混混打架,我真是要被你吓死,当天去你学校找你,你朋友说你早就走了。结果终于在街上找到你,你胳膊当时都在流血。”
“也是那天我特别后悔去了舅舅家参加生日宴。”
现在谈起来,都是一阵心惊与后怕。
陈裳看到赵斯年皱眉臭着个脸,笑道:“想起来了,晚上回去被罚,那是你第一回跟她吵架,可厉害了。听现在公司里面的人说,你发起火来很凶,大家都怕你。玉面阎王呢。”
陈裳见他脸色依旧没有好点,想找个岔分散分散。
赵斯年想问:“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打架呗,想不起来了。”
这句不是假话,她对当时确实是没多大印象了。
赵斯年的车找到一个地方停下。两人去的是一家挺有名气的烧菜馆,装修看起来比平常苍蝇馆子要好到一点,但讲究也未必太高到哪儿去。
赵斯年落座时扯了扯袖子,看到桌面时,脸上的严肃多了一分。他是很讲究体面的人,自小生活背景让他有那么一点傲气,这傲气不是自傲,是对人对事,而且他也有那个自傲的资本。陈裳瞧在眼里,没多说什么,拿壶倒了两杯桂花茶。
“别小瞧了这种地方,味道说不定会让你意外。”她说着,将其中一杯推到对面。
赵斯年拿过,放一边没有喝。
或许他的评价一直很高,这顿饭味道虽然还算可以,但也仅限于可以,不会有过高的评价,对于他来说也不会来第二次。
陈裳问:“几点的票?”
赵斯年斜了下手腕: “还有两个小时左右,你慢慢吃,不急。”
他将陈裳频繁夹的一盘小炒肉移到她跟前的位置,但陈裳已经吃好了,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见赵斯年在一声欢呼中拧起了眉。
“怎么了?”
“有点吵。”陈裳闻言,扭头看过去,店中间做了隔断,不算高,也就到腰的位置。他们坐在这边刚好能够看到右手边靠墙那张桌子。
桌上摆了蛋糕,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应该是在过生日。
不巧,陈裳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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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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