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平和姜荣领命当即抬起宋时安往山上走,庆幸他们并没有离山顶太远,雷平和姜荣又都是身强力壮的习武之人,抬他上山倒也不难。
李云鸷寒目看向依然坐在地上的李窈窈,“还坐着干什么?还不起来赶紧走。”
李窈窈心里惭愧得抬不起头来,她到底还是拖累了他。眼下自己腿受伤,连站都站不起来,想靠她自己下山已是不可能。
可她又没脸跟他说自己走不了的事实,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小蛮也着急,眼看着李云鸷已经自顾自走了,便只好硬着头皮对李云鸷说道:
“郎君,姑娘的脚受了伤,走不了了。”
李云鸷脚步一顿,压着心里的火气深吸一口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他冷酷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李窈窈更是无助又委屈,懊恼得眼泪直往下掉。
这时李云鸷转回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伤哪儿了?”
李窈窈泪盈盈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脚踝,李云鸷在她面前蹲下来,掀起眼皮看了眼她泪眼婆娑的隐忍模样,不由冷着脸道:
“委屈什么?又不是说你。”
李窈窈愣住,不是说她?
她不及细想,便见他一只手朝她的脚伸来,她下意识地一缩,这一动脚踝处的疼痛便让她忍不住皱眉“嘶”了一声。
李云鸷抬眸看她,眼里满是嘲讽,“怎么?不让我看?想坐在这里等死?”
李窈窈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一时又气又恼。
李云鸷懒得理会她的情绪,不管她愿不愿意,一下伸手抓住她的左小腿抬了起来,李窈窈吓得惊叫一声,可终就是没有再作出抵抗。
女人的小腿修长纤细,被整个圈在男人宽大的掌中,他毫不犹豫地脱掉她的鞋袜,一双白净的纤足映入眼帘,他看了眼那小巧精致的脚踝,见有些肿胀,形状别扭,一看就是脱臼了。
他从地上捡了根干净的木棍塞进她嘴里,叮嘱道:
“有点疼。咬着。”
李窈窈咬着木棍点点头,小蛮则紧张地抱着她,紧握着她的手。
李云鸷双手轻柔地在她的脚踝上摸索了一会儿,在找准位置后,握紧,用力往下一拉,只听“咔”的一声,李窈窈只觉得自己的左脚似被生生扯断,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她一阵眩晕,她闷哼一声,口中木棍被咬断,只一瞬间,她已是汗湿浃背。
那阵痛渐渐减轻,再一看,原本形状别扭的脚踝已恢复到了正常形态,只是脚还有些肿。
李云鸷抬眸看一眼一身狼狈的她,将手中纤足轻放于地,“你动一动试试。”
李窈窈随试着动一下,确实不像刚才那样一动就疼了,她又试着转了一下脚踝,已能灵活转动,只是还有一些余疼缠绕。
李云鸷见状从地上站起来,“已经没事了。赶紧下山吧。”
小蛮见她的脚这么快就好了,心里也很高兴,连忙为她穿上了鞋袜扶她起来。
脚关节虽然重新合上了,可李窈窈发现要从这陡峭的山道上下去,还是十分困难,脚还是疼,骨关节毕竟是受了伤,即使重新合上也需要时间恢复。
尤其脚下的山道又极不好走,正常人下山尚且吃力,何况她拖着一只伤脚。
这样的山道小蛮也不敢背她,就怕两个人又像刚才那样摔到一块去,甚至滚下山崖。
她只能拿了一根姜荣和雷平刚才砍来的木棍作拐杖,在小蛮的搀扶下忍着疼一步一步往下挪。
李云鸷回头看她,不由蹙紧了眉。
照她这速度,天黑之前别想下山了。
他停滞下来,最后不得不走回到她面前,半蹲下身手一伸便将她捞到了背上。
李窈窈双手撑着他的肩语带抵触地道:
“兄长,我能自己走。”
李云鸷稍一顿,微侧着脸不耐烦地道:
“你若是想天黑还在这山道上探险,我倒是不介意丢你下来。”
听及此,李窈窈不作声了。
昨日要不是她执意要跟着来,今日也不会有这等麻烦。
她尽量用手肘抵着他的背不让自己的胸口贴到他身上,以避免一些敏感部位紧密接触而尴尬。
眼看天快黑了,李云鸷加快了脚步,小蛮在后面跟得很吃力,最后终是在天黑之前顺利下了山。
李云鸷跟还候在山脚下的李府护卫及车夫说让他们今日先回府,明日再来此候宋时安下山。
李府护卫及车夫领命回去了,李窈窈和李云鸷也各自乘坐车和马回甜水巷。
回到家时,天已经抹黑,范氏一脸忧心地等在院门口,见到李窈窈瘸着腿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过去和小蛮一起扶住她,嘴里叨叨问:
“这怎么回事?怎么腿还受伤了呢?”
“只是不小心扭到了。母亲不用担心。”
范氏随没好气地瞪一眼从马背上下来的李云鸷,“你怎么不好好照顾着窈娘,让她脚受伤。”
李云鸷早已换上一副温和面孔,跟范氏请罪。
范氏又见只有李窈窈主仆和李云鸷三人,不由惊问姜荣去哪儿了?
李云鸷便说姜荣暂时回了李府,明日再过来。范氏不疑扶着李窈窈进屋坐下,然后去拿了一瓶活络油出来递到李云鸷面前,“去,给你媳妇儿揉揉脚。”
李云鸷:……
“我来吧。”
小蛮说着就要去接范氏手上的活络油。
范氏却说道:
“就让他揉。谁让他没照顾好自己媳妇儿。”
这么好的儿媳妇,她这儿子若不好好宠着爱着,她第一个不饶他。
“母亲,不是夫君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到的。他一路背我下山,已经很累了,还是让小蛮来吧。”
“无妨。我来。”
李窈窈刚说完,李云鸷已从小蛮手上拿过药油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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