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遇知怒气冲冲的离开客房,快步穿行在走廊中,心里是越想越气:“公玉衍这个骚狐狸就没有一天是安分的,都成家的人了还在外面乱搞,现在还把卖唱的老相好接到身边,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他那主君老爹也不知道在干嘛,自己儿子都浪得没边了也不管管。还有朝中国师,丞相,监察大臣,主子德行有失也不知道提点,老百姓辛辛苦苦耕耘交税是白养他们吃闲饭的吗?”
段遇知说话本来不利索,盛怒之下一口气把公玉衍身边亲信,朝中重臣,甚至亲爹都问候了一遍。
想来是真的气上头了!
姜晏武功不行,紧跟着段遇知疾行的步伐难免吃力,气喘吁吁的问:“老大,你吃醋了。”
段遇知脱口否认:“呸!老子会因为公玉衍吃醋,我只是觉得他堂堂一个少君不务正业反而跑到青楼玩乐,对不起他少君的身份。”
姜晏无奈道:“您也说公玉师兄是少君,您作为他的郎君都管不了他,谁还能管他。”
段遇知说道:“谁要管他,他要有能耐最好别让这些烂事传扬出去,免得丢他自己的脸还连累我们段家。”
姜晏安抚道:“老大您消消气,别把自己给气坏了,你又不是不了解公玉师兄,他心里有分寸的。”
以公玉衍小心谨慎的性格,绝不会拿公玉家和段家的声誉乱来,所以昨夜在宝月楼的事必然不会外传。
来到将士们休息的小院,众将士还在光着膀子梳洗,看到段遇知出现,没有像往常一样列队行礼,反而低声议论。
“这人谁啊?”
“看他一头黄发,好像是我们将军?”
“将军哪有这么年轻,应该是将军的儿子?”
“······?”段遇知听了眉头一皱,怎么一晚上过去,他手下将士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也不怪将士们看傻了眼,平日里看惯了段遇知身穿战甲的神威,换一身装扮风格后难免觉得新奇。
高黎挪到姜晏身旁,深表疑惑的问道:“军师,这人真是我们家将军?”
姜晏点头道:“是啊!”
高黎又道:“怎么和昨日不太一样,我们将军有这么年轻吗?”
“这个嘛······”姜晏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望了他家将军一眼说道:“忘了跟你们说,想当年咱家将军可是太夷山美人榜榜首,可是凭美貌嫁到少君府的。”
高黎望着他家将军点了点头,一脸顿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别看他家将军打起仗来威风八面,势不可挡,平日里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完全一介粗鲁武夫的形象,原来卸下战甲换上轻装还有如此美貌,就凭他这张脸,谁看了不着迷,拿去青楼挂牌子接客怕是一晚上也要千金起步。
段遇知清咳一声,众将士列队听讯,他嘱咐道:“这天枢城不比关外,你们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踏出天祭司大门,若在这里惹了事我想保你们都保不住。”
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段遇知在关外是雷厉风行的大将,可在东周的地盘他实在说不上话,只能约数好自己将士。
“属下明白。”
嘱咐一声段遇知便摆摆手让众将士散去。
苏进从外面赶回来,看到段遇知也是眼前一亮,继而脸色微微泛红。
看着一个大男人脸红什么劲?
段遇知都无语了,心想是不是自己打扮得太妖艳。
他无奈的扶额,问道:“什么事?快说。”
“启禀将军,御史台张乾张大人到访,指名要见您。”
段遇知说道:“什么张大人,我不认识,不见。”
苏进说:“张大人说,是为了您擅自回天枢城一事而来。”
“这么快?”段遇知料到自己回城的消息瞒不住,没想到这么快消息就传出去。
他手握重兵却擅自回城,这事说轻了是不守规矩,说重了就是意图造反。
姜宴说:“看来这天枢城果然眼线众多,我们进城才一个晚上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到御史台。”
按规矩,各路诸侯将进城都需要提前通报御史台,等御史台上奏周主得到同意才能进城,若擅自带兵进城一律按谋反处置。
段遇知不懂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问道:“现在怎么办?”
姜晏道:“御史台的人亲自前来,肯定是来追究到底,或许我们可以找公玉衍师兄帮忙。”
让段遇知拉下脸去求公玉衍他办不到:“让我去求公玉衍,亏你想的出来。”
谁让天枢城是公玉衍的地盘,姜宴无奈道:“我们到底是外人,在东周说不上话,”
“那就去见见这位张大人。”段遇知还就不信,东周朝廷还能要了他小命不成。
来到前厅,御史大夫张乾带着大批护卫已经等待片刻,正坐着喝茶,看到段遇知带着军师副将前来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打算。
见张乾一副漠视的态度,段遇知低声询问道:“你说是我官大还是他官大?”
因为他接下来的态度取决于对方职位的高低,虽然捧高踩低的行为很不提倡,但是官场上就是这么现实残忍。
姜晏说道:“在东周,你是少君的夫郎,肯定是你尊贵。不过,我们是擅自回城理亏在先,态度谦和一些比较好。”
姜晏话说完,段遇知赫然露出一副谦和的态度,主送迎上前拱手打招呼:“张大人是吧,幸会。”
段遇知的态度让张乾有些得意,轻轻刮了茶盖,漫不经心的说道:“少将军客气了,今日我到访的目的,想必少将军已然知晓。”
交涉这种事段遇知不擅长,姜晏上前拱手道:“御史大人,我们·····”
姜晏话刚出口就被张乾一声呵斥:“本官在问少将军话!”
姜晏闭嘴不语,拱了手默默退到段遇知身后。
见姜晏无辜挨骂,段遇知和身边副将皆是脸色一黑,收起刚才谦和的态度。
给点脸色还蹬鼻子上脸了?
段遇知走上高堂落座,闲散的翘起脚来,用高傲的坐姿宣示自己的地位,冷言道:“瞧我这记性,回得匆忙,没来得及通报周主,晚些我会亲自向他说明。”
段遇知表明是要翻脸,这个场面显然在张乾预料之内,胸有成竹的说:“我今日便是奉主上之命前来。”
原来是奉了他老丈人的命令,难怪这么嚣张。
张乾说道:“按规矩,所有诸侯将帅进城,首先要上奏御史台,等御史台通报主上确定方能进城。少将军悄无声息的潜入城中,可曾把东周,把我们主上放眼里,在我们东周地界如此肆意妄为莫不是想要造反。”
段遇知说道:“别张口闭口就说造反,我若想造反会只带二三十个人进城?”
张乾冷笑道:“别人不敢说,少将军的神威本官也是听说过的,你成立的金倪部队所向披靡,曾以几百人马打下一座城池的丰功伟绩早就在东周传开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把主意打到我们天枢城。”
段遇知怒道:“这能一样吗?我打下的城池是几千户人口的小城,天枢城是百万人口的皇都,天子脚下,你说造反就造反?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他现在敢肯定张乾绝对是来找茬的。
张乾道:“是不是造反要等主上和御史台核查后才能判定,还请少将军和诸位金倪将士和我们走一趟吧。”
段遇知抬起冷眸,说道:“我若不去呢。”
“这可由不得少将军了。”
张乾话音落下,他带来的护卫就把段遇知等人包围起来。
见此情况苏进和高黎立即拔剑相向,挡在段遇知、姜晏面前。
张乾说道:“少将军,此地可不是你们北岐,我劝你还是乖乖走一趟,莫要冲动行事无辜破坏两国情义。”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公玉衍从门外走来,扫视了在场众人,浅笑道:“哟,怎会这般热闹。”
公玉衍一进门场面瞬间一转,所有护卫收起刀剑后退参拜,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变得肃穆。
在外人面前段遇知会给足公玉衍面子,单膝跪地迎接,他身边的人见他行礼也跟着跪拜。
张乾没料到公玉衍会出现,慌忙上前躬身迎接:“少君,你怎么来了?”
公玉衍走上高座坐下,对着段遇知勾勾手让他起身,回答道:“天祭司是本君主管之地,我当然在此,倒是御史大人,你此刻不因该在御史台办公吗?”
张乾对公玉衍完全是另外一个态度,恭恭敬敬的点头道:“臣是奉主上旨意来审查段少将军擅自进城一事。”
公玉衍不紧不慢的问道:“你说审查?”
在公玉衍面前张乾再高的官职也底气不足:“是。”
公玉衍闲散的靠着座椅一手撑着脑袋,问道:“本君是什么人?”
张乾回道:“东周少主。”
公玉衍又指着段遇知问道:“他是本君什么人?”
张乾回道:“夫婿。”
公玉衍满意的点头,冷声道:“那就怪了,我家六郎是犯了何事,能劳烦御史大人亲自前走一趟。”
言外之意是段遇知身为少主的夫婿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臣子随意审查。
公玉衍一声六郎听得段遇知耳尖发红,之前心口窝的怒火也被这一声六郎给浇灭。
张乾是官场上的人自然听得懂公玉衍的话外之意,忙解释道:“臣是奉了主上旨意请少将军走一趟,此刻主上就在金成殿等着回话。”
公玉衍质问道:“你是说是父亲让你对我家六郎拔刀相见?”
张乾仓惶跪地:“少君恕罪,臣方才是一时情急,想着主上等着问话,这才冒犯了少将军。”
公玉衍御下有方,懂得给人台阶下,小小的训诫之后就点到为止。张乾到底是他父亲身边的近臣,太刁难他就是不给自己父亲面子,抬手说道:“起来吧,大人体贴父亲的心意本君明白,下不为例就是了。”
张乾这才松了口气,战战兢兢的起身,他虽说是主君的近臣,在朝中也算说一不二的重臣,但他们这位少主在朝堂之上可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连他父亲都忌惮几分的人,一个御使大夫在他面前根本无足轻重,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让他滚出御史台。
张乾小心翼翼的说道:“少君,主上还在等着回话呢。”
公玉衍从高坐上站起来,说道:“父亲的旨意自然不能违背,本君就陪六郎走一趟。”
张乾一脸为难,来前主君特意嘱咐只带段遇知一个人,不明摆着要隐瞒公玉衍这事,现在公玉衍不仅知道了还要跟着去回话,他该怎么跟主君交代。
公玉衍问道:“怎的,我不能去?”
张乾当然不敢说不,无奈让出路:“少君请。”
公玉衍走过段遇知面前,一边揶揄道:“走吧,少将军。”
段遇知是不太情愿去御史台,问道:“真要去啊?”
男子汉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见老丈人,他现在还没做好心里准备见他家老丈人呢。
公玉衍回眸轻飘飘扫了段遇知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那自然是不能的,要是拒绝只怕公玉衍又要五花大绑把他带过去,只好认命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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